就在囈語不知所措,思考該如何應對時,變故發生。
「啊!不要!」
「達拿都斯,達拿都斯!」
「我的孩子!!!」
倪克斯突然間的叫喊,讓囈語整個人都不好了,被嚇得靈魂顫慄!
他下意識回過頭,便看到達拿都斯的巨大身影轟然爆碎,化作縹緲的穢土!
唯有那一團死亡本源,懸浮在上空。
「不!不!」
「我的孩子……」
「不要走……」
倪克斯高大的神影跪在那漆黑的河水中,哭得撕心裂肺。
霎時,河水洶湧澎湃,極致黑暗的氣息瞬間覆蓋了整個精神世界!
「黑夜女神,別亂發瘋啊!」囈語差點就嚇尿了。
然而倪克斯可不慣著他,黑暗的氣息頃刻間吞噬了囈語的靈魂!
「額啊!」
囈語痛苦地跪在扁舟上,還試圖反抗了一下,然而在至高神面前,都是徒勞。
就在他絕望之際,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
原本要將他吞噬的黑暗,也隨著聲音的出現逐漸褪去。
「媽咪~你的達拿都斯一直都在哦~」
聽到聲音後的囈語茫然回過頭。
便看到,達拿都斯破碎後,那漫天的穢土竟然朝著下方匯聚成了一個人。
何凡!
只見何凡笑眯眯站在小扁舟的一頭。
與此同時,倪克斯猛地抬起頭,神軀也驟然縮小。
「達拿都斯……」倪克斯站在扁舟的另一頭。
中間依舊隔著一個囈語。
「媽咪~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恢復理智的倪克斯有些埋怨:「你這孩子,既然在我的精神長河中留下了坐標,為什麼不多來看看我,害我如此思念,若不是這廝強行闖入你的精神世界,觸發了我留給你的本源神力,不知要何時再能見到你……」
說完,兩人不約而同看向擋在中間的「那廝」。
氣氛都已經烘托到這了,囈語好像悟了。
沒戳,這廝那廝的,說的好像正是在下!
「倪克斯閣下,請問你是認真的嗎?你覺得這小子會是你的兒子達拿都斯?請你清醒一點,達拿都斯已經死了,而他叫何凡,是土生土長的大夏人!無論是卡俄斯還是奧林匹斯神殿,都與他毫無關聯!」囈語冷冷說出了真相,試圖讓倪克斯警醒。
說實話,如此荒誕的認親,他完全不能理解!
結果倪克斯看都沒看他一眼:「重要麼?他不是達拿都斯,難道你是?」
囈語語塞。
我都這樣說了,她怎麼還不醒悟?
精神病吧!
「我當然不是,可我願以神格擔保,他何凡也一定不……」
不等囈語說完,倪克斯猛地一揮衣袖。
囈語整個人便飛了出去,撲通一聲,掉進漆黑的河水中!
「聒噪。」
礙事的人不在了,倪克斯上前幾步,將何凡攬入母愛的懷中。
「要是你弟弟修普諾斯也在就好了。」
何凡呵呵一笑:「我那濃眉大眼的弟弟還是笨了一些,暫時沒辦法進入我的精神世界哦~」
倪克斯想起當初在精神病院的日子,甚是懷念。
「我能存在的時間不多,你就留下來多陪我說說話吧……聊聊你們兄弟兩人最近發生了哪些趣事。」
倪克斯說話間,看了一眼囈語落水的地方。
「至於【那廝】,量他以後也不敢再找你的麻煩。」
倪克斯的盛情邀請,何凡自然不想拒絕。
可他比較擔心外界的情況。
「那我的地龍怎麼辦呀~」
他還在惦記他降服了一半的炎脈地龍呢,白瞎了呀,明明小地龍那麼想跟他回家……
倪克斯笑道:「一隻地龍而已,回頭母親再送你一隻身材更好看的。」
何凡又想了想:「還有我的一些朋友們……」
倪克斯則摸了摸他的頭。
「真是個善良的孩子。」
「放心吧。」
「吉人,自有天相。」
……
囈語沉入漆黑且冰冷的河水中。
現在,唯一能解救自己的方法就只有一種。
再次對自己發動【噩夢】,產生一種負負得正的效果,讓自己清醒過來的同時退出何凡的精神世界。
當然這樣做也是有代價的。
代價便是,從此以後,他睡覺的時候再也不會做夢了,只能做白日夢!
可跟死亡相比,這種代價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內心一沉,就想對自己狠一點,突然。
黑暗散去,眼前再次迎來了光明!
朦朦朧朧中,場景變換,他來到了一處場地。
多年入侵別人夢境的經驗告訴他,仿佛這裡才是何凡精神世界的最深處。
抱著僥倖的心理,他暫時沒有對自己施展【噩夢】。
「喂,托關係進來那小子,說你吶!」
此時,一群卑微凡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讓囈語有些不爽。
「你,是在喊我麼?」囈語質問道。
「廢話,我踏馬說的就是你!你特娘的到底會不會演戲,不會演趁早給老子滾蛋!」一個穿著馬甲,戴著墨鏡,留著絡腮鬍的中年人坐在小板凳上,大吼著:「現在的小鮮肉,戲演的像一坨屎,脾氣倒是不小!怎麼著?一臉不服不忿的表情是幾個意思?咋的?你還要打我?來來來,誰都別攔著他,我今天看看他有多大能耐!」
被這樣數落,囈語實在忍無可忍。
他腳下微微用力,結果……
左腳拌右腳,便摔了個跟頭!
囈語趴在地上,臉上寫著茫然。
他的境界、實力、精神力,全都不見了!
「傻逼!」
導演狠狠罵了他一句,繼續嘲諷道:「你以為你是誰,科班出身?現在誰不是科班出身?長得帥?你覺得跟你競爭的演員,有幾個比你難看?」
「你不就是托人找關係,才能進我的劇組麼?你以為你是什麼金主爸爸帶資進組呀?老子隨時都能把你換掉知道麼?」
氣也消了,也是覺得說話有點重了,導演輕輕咳嗽兩聲,這才心平氣和說道:「讓你演河神,你演的是什麼東西,河裡就是你河神的主場知道嗎,是那種從容和淡定的感覺,而不是拉著你那張苦瓜臉!」
河神?
囈語滿臉疑惑:「我可不是什麼河神!別跟我提這兩個字!」
「不是河神?」
導演呵呵一笑。
這傻逼玩意,沒救了!
「不演河神你來這幹嘛?滾,趕緊給我滾,老子的劇組不缺你。」
「你餓嗎?別說我虐待你,後勤在嗎,給他一份盒飯,吃完飯,麻溜的,給我滾蛋!」
「像你這種演員,一輩子也演不上主角,永遠都是跑龍套的命!」
導演的這些話,對囈語來說,絲毫沒有殺傷力。
「哼,誰稀罕當什麼主角!」
……
三十年後。
囈語:「導演,讓我演什麼?演狗是吧?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