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捅自己的這一刀實在有點狠,還好避開了腸子,但光靠自身對氣血的控制根本無法徹底癒合。
而他本縣最好的大夫也剛剛死在他的刀下,一時間也難尋良醫,秦陌便想到了義莊裡的小玉的治癒能力。
而他剛坐下,露出自己的結實腹肌以及那狹長的刀口,張小玉便一蹦一跳的靠近了過來。
這個白衣女孩此刻看起來與昨日似乎有了些許變化,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但明顯不像是屍體那般慘白了。
仿佛間,秦陌忽地有一種錯覺,就好像眼前的女孩真的活了過來一般。
沒有一絲邪惡或者恐怖,有的只是女子的熱情與溫柔。
眼看張小玉順著血腥味就要湊到自己小腹,秦陌忽地生出一種負罪感,連忙穿好衣袍,而後正襟危坐,一本正經擋在張小玉探過來的淡白色的唇。
「算了,小玉,男女授受不親,那裡不可以舔的。」
秦陌認真的搖了搖頭。
然而,張小玉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秦陌身上濃郁的血腥味刺激著她,令她動力滿滿。
下一刻,她用力推開秦陌的手,徑直將小腦袋埋入秦陌的懷裡。
「這,小玉,你可不能用強啊……我可沒逼你。」
秦陌奮力將她推開,但沒成想,張小玉的力量居然比他還要強上不少,直接將他死死按在地上,而後撕開秦陌的衣袍,衝著他肚子上的傷口便舔舐了起來。
驀地。
秦陌只覺一道電流粗竄遍周身,令他有一種可恥的舒適感。
被一個女屍壓倒在地,舔舐腹部傷口,有些羞恥,但秦陌表示,小爺反抗過了,可無濟於事,所以只好閉上眼睛享受了。
片刻後,他忽覺身上一輕,秦陌隨即緩緩睜開眼睛。
卻見小玉已然心滿意足的回到了棺材裡,再看自己的傷口,居然已經全部癒合!
連一絲傷疤都沒留下!
秦陌禁不住感慨,小玉的小舌頭也太絕了吧!
這讓他對小玉越發好奇了。
其實他很想搞明白,屍變後的小玉究竟在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還有,小玉明明曾經吃過兩個偷屍者,為何卻偏偏對自己留手?
此外,為何她還擁有治癒傷勢的手段,以及其肉身似乎也開始從僵硬向柔軟的趨勢開始轉變,難不成,這是由死向生?
秦陌決定,等師傅回來了一定要問個清楚。
傷勢一恢復,秦陌便趕往城裡買了些酒肉果腹,又順便買了些野菜包子以及揣上三十兩銀子偷偷交給了張熊,叮囑他好好照顧妹妹。
「陌哥,有件事兄弟覺得有必要跟你提一提。」
某個街角,「無名道長」攥著張熊的手假裝給其看手相,張熊則忍不住說道。
「說。」
秦陌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
「陌哥,我帶著小丫頭剛回家不久,她就醒來了,還跟我說,她夢見你了。」
張熊神秘兮兮的說道。
秦陌微微點頭:「很正常,小丫頭夢到她哥哥,有什麼稀奇的?」
張熊咂咂嘴,肅然道:「不是啊,陌哥,她說,她夢到了你拿著一柄刀,砍死了二十多隻狗,上百隻老鼠,還說自己夢到了王大夫,還有一棵長著人臉的柳樹。」
秦陌呼吸一窒,「什麼!」
他驚呼道,手掌不自主的用力一握,差點將其張熊的手掌捏成麵團。
「疼疼疼……陌哥,我老婆要被你玩壞了!」
張熊疼的怪叫。
秦陌這才鬆開手,但神色間的震驚之意卻遲遲不退!
「胖子,你確定,小丫頭夢到了這些東西?」
他直勾勾盯著張熊,用質問的語氣問道。
張熊認真點了點頭,「陌哥,我真沒騙你!」
「我當時還吃了一驚呢,小丫頭不是在睡覺嗎,怎麼會知道那柳家宅院有那些惡犬的……」
秦陌眉頭微皺,心中則暗自分析著,他可以確定自己在遇到妹妹秦璃前她是被關在鐵籠子裡,不存在看到自己獨戰惡犬的可能!
至於張熊也不可能會說謊,畢竟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王天心和柳含煙的事情。
難不成妹妹有什麼特殊能力?
「陌哥,會不會是那隻老鼠的緣故?」
張熊見秦陌一臉嚴肅,小心翼翼的問道。
「老鼠?」
「你說那隻白毛老鼠嗎?」
秦陌回過神來,想起妹妹懷中的那隻白毛老鼠。
「對啊,陌哥,那老鼠不僅賊能吃,還特別凶,連鄰家的狗見了它都被嚇尿,不過說也奇怪,它偏偏特別聽小丫頭的話。」
張熊滿臉困惑道。
卻在此時,一道帶著驚喜語氣的聲音忽地從遠處傳來。
「哎呀,這不是無名道長嘛!」
秦陌與張熊皆是身子微抖,回頭看去。
來者可不就是剛從集市上買菜回來的張熊娘嘛。
此刻秦陌想撤身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皮回應道:「居士有禮了。」
張熊娘熱情的上前,笑呵呵道:「道長果然神通廣大,竟真的將小璃帶了回來!」
「道長若不嫌棄的話,便在小婦人家裡用膳吧,也好讓小璃丫頭看看她的救命恩人。」
秦陌趕忙推脫:「貧道還有……」
「事」還出口,張熊娘便直接拍板道:「那就這麼說定了。」
「熊兒,好生招待道長,帶道長回來喝喝茶,娘先回去忙活了。」
說罷便急匆匆往家裡趕。
秦陌望著他張姨的背影,一臉為難。
「陌哥,就一頓飯而已,你要不去的話,我娘肯定會生氣,她一生氣,我就沒飯吃了。」
「就一頓而已!」
張熊央求道,「再說,你就不想見見小丫頭嗎?」
秦陌聞言,深吸一口氣,眸子掠過一絲遲疑之色,隨即笑吟吟道:「說的有道理。」
「但還是算了吧!」
「你回去跟你娘說,貧道還得去降妖除魔,不宜逗留。」
「還有,我妹妹日後若還有什麼怪異之處,用書信通知我,放在老地方,知道吧?」
張熊怔了一下,不解道:「陌哥,你認真的嗎?」
「難道你一直打算躲著不見她嗎?」
秦陌卻輕笑道:「胖子,你別忘了,在世人眼中,秦陌已經死了。」
「你面前的,是貧道,無名。」
說罷,他便一揚拂塵,向城外而去。
張熊看著大街上秦陌那被拉的無限長的孤瑟背影,只覺滿心淒涼。
身後裊裊炊煙升起,那是家的氣息,但秦陌似乎再也無法擁有了。
「陌哥……我可憐的兄弟!」
張熊禁不住流下兩行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