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不恨他嗎?

  溫夏點頭:「嗯。Google搜索」

  劉叔舔著笑臉上前,一把拉住戰司宴的手,用著蹩腳的普通話問道:「你和夏夏丫頭咋認識的?我們是看著夏夏丫頭長大的,就是這邊土生土長的,我以前咋沒見過你嘞?」

  戰司宴聽懂了,剛要回答,溫夏卻冷冷道:「你們搞錯了,他不是我孩子的父親,那兩個男孩不是我的兒子。」

  劉叔劉嬸雙雙一愣,異口同聲地吐出一個字:「啥?」

  溫夏挽住戰司宴的胳膊,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我們走吧,我有些累了。」

  她根本不想和劉叔劉嬸再多說一個字。

  戰司宴看出她的情緒,便叫來三個孩子,一行人乘坐商務車離開了這裡。

  景浩安排的地方,距離他們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鐘的車程,因為秦家那一塊村落,那些人家的條件都不好,所以這次住的地方遠了些。

  但好在距離也不算久。

  這戶人家非常熱情,早就把食物都準備好了,眼看太陽落山,大家一起在院子裡吃起晚飯。

  屋子很大,準備了一排地鋪,溫夏和戰司宴與三個孩子同住一間屋子。

  景浩和司機以及幾個保鏢,都住在隔壁。

  這戶人家在隔壁的村子,算是當地比較富裕些的,所以家裡的設施都能跟得上,雖然不是多高科技的,但起碼沒有使用障礙,居住環境算是過得去了。

  這家也有三個孩子,最大的女兒十三歲了,剛上初一,最小的五歲,和小愛他們一樣大,還有老二是八歲。

  六個孩子一起去了院子裡玩耍,他們淳樸憨厚,溫夏站在陽台上看著,也很放心。

  只是,當她抬眸的那瞬間,才突然發現,遠處那座小山,是五年前的那座山。

  驟然間,那些黑暗的記憶浮現在腦海里。

  戰司宴走過來的時候,看著溫夏望著遠方的小山出神,他也突然僵住了身子。

  那座山,竟然就是他逃命的那座山。

  雲城的小山很多,光是清縣就有好幾處,但沒想到站在這裡的陽台上,竟然望到了那座山。

  「夏夏,你在看什麼?」

  戰司宴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她也直勾勾地看著那座小山,好像在沉思什麼。

  溫夏收回視線,眼神有了幾分迷惘:「阿宴,我其實一直有迴避那個問題,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

  她的手抬起,指向那座小山的方向,聲線有些顫抖:「五年前,我去那座山上采菌子,秦嬸的身子骨那時候就不好了,做不了農活,家裡的收入來源一下子沒了,我恰好放暑假,所以每天都去外面找食材……」

  「偏偏那天,突然惡劣天氣,天全黑了,大雨傾盆,而我當時在山上著急地往回趕,卻遇到了一個男人……」

  溫夏不想再逃避了。

  她和戰司宴已經在一起了,所以她不想再瞞著當初的事情,她也得勇敢面對過去,面對現實。

  這番話說完,對面的男人面容震驚。

  戰司宴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一種從未有過的震撼撲面而來。

  怎麼會……

  為什麼夏夏的經歷,會和他的經歷對得上?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

  如果當年的女人是夏夏,為什麼她沒有認出自己?

  戰司宴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嗓子有些哽住:「夏夏,當時你害怕嗎?你是不是很害怕?」

  他走上前,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可是腦子裡確實思緒萬千。

  他該不該坦白他也曾在那座山上,傷害了一位姑娘?

  但若是一個烏龍。

  畢竟,劉雨婷已經和阿夜阿懿做過了親子鑑定,她確確實實是孩子們的親生母親。

  又或者,只是一個巧合,他的夏夏也是在那座山上,遇到了一個惡劣的男人。

  畢竟那附近,當初有一個犯罪團伙的窩點。

  可是,他甚至期盼當年的女人不是劉雨婷,而是溫夏,那樣他這輩子就只擁有過溫夏一個人。

  「害怕,很害怕……」

  溫夏把頭悶在男人的懷中,她的聲音很低很低,有眼淚從眼角流出。

  戰司宴的心都揪了起來,他忍不住繼續問道:「後來呢,你報警抓他了嗎?警察沒有抓到他?」

  因為他沒有聽溫夏提過,小愛的父親在坐牢,他只是說她不想去找那個男人。

  溫夏在他懷裡搖了搖頭,哽咽地說道:「沒有,我報警了,但我是報警救他,不是報警抓他。」

  「或許,是我太聖母了吧。」

  溫夏自嘲。

  「轟!」

  戰司宴感覺腦子裡好像發生了爆炸。

  報警救他?

  這一系列的事情,與當年的情況一模一樣!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還未等他追問,溫夏咳嗽幾聲,繼續說道:「你可能很納悶吧,為什麼是報警救一個強姦犯?那時候我聽到了一群人在說話,我知道我們這有很多在邊境販讀的人,肯定也會有一些臥底,以我的直覺他就是臥底,是抓犯人才被害到那樣的地步,所以我報警讓人救他。」

  「回去以後,恰好溫曼和柳如芬上門找事,我才得知秦嬸已經胃癌晚期,她們逼我交出我媽的調香秘籍,我連抱怨的時間都沒有,拿到錢之後馬不停蹄地帶秦嬸去城裡看病。」

  「可是啊,好人為什麼不長命?秦嬸還是走了,我那會兒卻得知自己懷孕,我現在甚至在想,小愛那麼乖那麼懂事,會不會是秦嬸投胎來的?」

  溫夏淡淡地笑著,可是眉眼之間卻是抹不去的悲傷。

  戰司宴看著她淺笑的側顏,整個人都愣在原地,久久回過神來。

  他擰緊眉頭,仔仔細細地思考所有的線索,之前他從未想到過這一方面,若不是他陪溫夏來了雲城,真相還會被掩蓋多久。

  溫夏側頭看過去,只見戰司宴眸中透著一股怒氣,她只以為他是心疼自己了,連忙道:「好了好了,你不要生氣了。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其實也沒有後悔,畢竟因為那件事,我有了小愛,有了這麼乖的女兒。」

  戰司宴心中難受至極,他無法想像當年他的衝動,讓溫夏度過了整整五年艱難的歲月。

  「夏夏,你……就不恨他嗎?」

  他甚至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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