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謙辰輕嗤。
看來左彥清的腦子還沒壞。
「我很忙,你先寫,寫完了我幫你潤色。」
聽戰謙辰答應了,溫時禾喜不自勝,剛要道謝,戰謙辰已經接通了一個工作電話。
溫時禾只好安靜如雞,自己去了茶几旁邊寫稿子,絲毫沒有注意到戰謙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她實在沒經驗,腦子裡又一片空白,一會兒撓撓頭,一會兒摸摸臉,好半天了,愣是沒寫出幾個字。
她這副樣子越看越可愛,戰謙辰甚至覺得,如果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都這麼度過,那也不錯。
不過沒一會兒,這種靜謐就被打破了。
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戰謙辰剛一接起來,就聽到了女秘書安妮的聲音:「三爺,許小姐來了。」
聽安妮這麼一說,戰謙辰才想起來,他今天約了許南煙談事情。
「讓她進來。」
掛了電話,卻見溫時禾收拾東西站了起來,要往外走。
戰謙辰微一擰眉,「你去哪兒?」
見他似乎有些不悅,溫時禾眨了眨眼睛,「你不是有事嗎?我去外面,那樣就不會打擾你了。」
戰謙辰笑了,「你坐在那兒一言不發就跟個吉祥物似的,哪兒打擾了?」
溫時禾一愣。
吉祥物?
她瞪了戰謙辰一眼,內心腹誹:你才吉祥物!
辦公室的門這時候打開了,許南煙從外面走了進來。
沒想到一開門見到的是溫時禾,許南煙面上表情微訝,「時禾?你也在這兒啊?」
溫時禾上次見許南煙還是秦茹訂婚那天在戰家。
一向愛笑、溫柔大方的許南煙那天抱著她就開始哭。
一段時間沒見,溫時禾發現許南煙的臉色不太好,看起來很憔悴。
她的心裡也有點兒不舒服。
如果那天她沒有去秦茹和葉程陽的訂婚宴,那就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點了點頭,溫時禾問:「南煙,你來找三爺談工作嗎?」
「嗯。」
「那我……」
溫時禾的話還沒有說完,許南煙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趕緊說:「沒關係,我跟謙辰說我們的,你別不自在。」
這一瞬間,溫時禾有種錯覺,好像許南煙才是這兒的主人,而她是客人。
可是轉念一想,這兒是戰謙辰的辦公室,許南煙是過來說正事的,她是過來找人幫忙的,跟工作半點兒邊兒都沾不上,她有那樣的想法好像也不奇怪。
撓了撓頭,溫時禾說:「那好吧,那你們忙。」
說著話,溫時禾坐下來,繼續絞盡腦汁寫自己的演講稿。
許南煙則是去了戰謙辰面前坐下,兩人很快進入了正題。
許南煙的職業素養一直很好,和戰謙辰之間的交流十分順暢。
兩人侃侃而談,你有來言我有去語,引得沙發上的溫時禾時不時往這邊看兩眼。
工作的事情很快談完了,戰謙辰這時候才問了一句:「你臉色很差,是不是有什麼事?」
許南煙微微低頭,輕嘆了一口氣。
「元祈出院以後一直纏著我,想跟我恢復關係。」
可是撇開別的不說,戰元祈現在那樣,許南煙怎麼可能再跟他在一起?
戰謙辰輕「嗯」了一聲,「你怎麼想?」
「我……」許南煙停頓了片刻,「我以前給過他那麼多次機會,可是我沒想到他會做出那樣的事,我現在只想跟他一刀兩斷。」
知道了許南煙的想法,戰謙辰頷首,「我讓凌夙過去跟著你。」
說是跟著,其實是去保護許南煙。
許南煙到底是個女人,戰元祈一個大男人,而且還有可能隨時犯渾,身邊沒個可靠的人跟著,戰謙辰不放心。
聽到戰謙辰的話,許南煙怔了怔,抬頭看著對面的男人,「謙辰,你是不是還……」
話沒說完,卻見男人抬頭看著她,一雙眼睛無波無瀾。
到了嘴邊的話霎時咽了回去,轉而在臉上擠出了一抹無奈的笑,「沒什麼。」
她收起自己的文件站了起來,「後續的事情我會讓下面的人和你們公司對接,以後這個項目我就不參與了。」
戰謙辰也有這樣的想法,所以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許南煙轉身想走,目光卻正跟溫時禾對在一起。
溫時禾沒想偷看他們,只不過他們剛剛一起談工作的樣子實在是太相配了,看起來就像一對,溫時禾實在受不了,所以忍不住偷看了幾眼。
沒想到會被女主角抓包。
溫時禾有些尷尬,剛想把目光收回來,卻突然聽見許南煙跟自己說話:「時禾,你能送我出去嗎?」
溫時禾一聽,就知道許南煙這是有話想跟自己說。
雖然不知道她要跟自己說什麼,但是溫時禾還是點了點頭,「嗯,好。」
放下手裡的東西,溫時禾起身,跟許南煙一起出了辦公室。
電梯還沒來,趁著等電梯的時候,溫時禾問許南煙:「南煙,你最近怎麼樣?」
「也就那樣吧。」許南煙淡淡地笑了笑,直入主題,「時禾,我讓你送我出來,其實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去見見秦茹?」
溫時禾的手微微收緊。
她其實早該猜到了。
雖然許南煙一直對她釋放善意,但是許南煙跟秦茹是那麼多年的朋友,如果一定要在她和秦茹之間選,許南煙毫無疑問會幫秦茹。
扯了扯嘴角,她問:「為什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自己的話有點兒強人所難,許南煙沒再看溫時禾。
「秦茹是做錯了事,我知道,謙辰看在我的面子上已經放過她很多次了,可是她還是不知道悔改。但是她這次是真的知道錯了,這段時間我一直在醫院裡陪她,她很快就要去國外治傷,想在出國之前見你一面,所以……」
後面的話許南煙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溫時禾也猜到了。
朝著許南煙淡淡地露出一抹笑容,溫時禾說:「南煙,我知道你跟秦茹是好朋友,也很感謝你以前幫過我,可是這次,我不能答應你。」
秦茹對她下手不是一兩次了,她不是聖母,心裡不是一點兒怨恨都沒有。
既然這樣,她就不會勉強自己。
許南煙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可到底也沒有說出來,只是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許南煙握了握溫時禾的手,「剛剛的話。就當我沒說過。我先走了,你回去吧,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