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謙辰看看病歷,又看看張院士。
他確實看不懂病歷,但是他也知道,張院士沒有那個膽子騙他。
可是難道溫時禾的腿真的不是自己故意弄傷的?
真的只是那麼巧?
但是剛剛溫時禾看著自己的樣子……怎麼那麼詭異?
算了,他說不是就不是吧。
病房裡。
因為演技被鄒小影否定了,溫時禾十分不安。
張院士走了以後,她就一直拉著鄒小影想辦法。
「怎麼辦怎麼辦?他肯定看出來了,他就是個瘋子,要是知道我騙他,他會不會殺了我?」
看她這樣,鄒小影都被弄得緊張了,握著她的手問:「沒這麼嚇人吧?」
「有,絕對有!你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絕對能做得出那樣的事!」溫時禾的臉都要白了。
鄒小影有點兒後悔了。
要是早知道溫時禾能被嚇成這個樣子,那剛剛她就不說實話了。
「其實……」
鄒小影想說,其實張院士沒說謊,她最近確實跳不了舞。
只不過鄒小影的話還沒有說完,病房的門就開了,戰謙辰再次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他去而復返,溫時禾的臉更白了,甚至就連說話也哆嗦起來:「三、三、三、三爺?您不是走了嗎?」
戰謙辰沒說話,只是給了鄒小影一個眼神。
迫於他的威壓,鄒小影麻溜的出去了。
戰謙辰拉開椅子,在病床旁邊坐下了,盯著溫時禾看。
只是看著,不說話。
溫時禾被他這麼看著,又想到了剛剛鄒小影說自己演技差的話。
所以現在戰謙辰回來,是來找她興師問罪的?
算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乾脆招了吧!
「三爺,我的腿……」
「我問過張院士了,他說只要好好養著,不會留下病根。」
本來打算坦白的溫時禾突然聽到這話,人都愣了。
盯著戰謙辰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剛剛的話真的是戰謙辰說的,自己沒有聽錯。
眨了眨眼睛,溫時禾問:「三爺……」
戰謙辰摸了摸她的頭髮,「臉怎麼這麼白?怕我?」
溫時禾低下頭,「我……我怕你以為我是不想跳舞,所以故意把腿弄傷的。」
聽她果然是這麼想的,戰謙辰笑了,「一開始確實這麼想,不過我現在知道,是我誤會你了。」
溫時禾又是一愣,茫然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三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你真的敢為了不跳舞就把自己弄傷,我會發瘋。
只是這話戰謙辰沒有說出來,免得又嚇著溫時禾。
最後,他也只是說:「沒什麼,好好養傷。」
溫時禾覺得今天的戰謙辰好溫柔,溫柔得都不像他了。
她還悄悄地掐了掐自己,想確認一下這是不是自己在做夢。
確定了不是做夢,溫時禾才放鬆了一點兒。
她卻不知道,看著她這個樣子,戰謙辰有多心疼。
看來以前真的是對她不太好,所以才讓她因為一點兒事就被嚇成這個樣子。
讓她跳舞也不過是逗逗她,怎麼就……
捏了捏鼻樑,戰謙辰說:「我公司還有事,得先回去,晚上再來陪你。」
說完,戰謙辰就站起了身。
溫時禾卻突然想起了什麼,叫住了他:「三爺,等等。」
戰謙辰站定,回頭看著她,用眼神詢問她還有什麼事。
溫時禾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鼓足了勇氣問:「我的事和凌非沒有關係,你能不能不要怪凌非?」
戰謙辰沒說話,只是勾了勾嘴角,抬腳就走了。
沒有得到戰謙辰的回覆,溫時禾摸不准他的意思,於是又給左彥清打了個電話。
左彥清在樓下等著戰謙辰,突然看見溫時禾給自己打電話了,半點兒也不敢懈怠,趕緊把電話接了起來。
「溫小姐,有什麼事嗎?」
「左特助,我房間的抽屜里還有點兒自己做的傷藥,我一會兒讓周姨拿給你,你給凌非送去吧。」頓了頓,她又說,「幫我跟凌非道個歉,因為我自己不小心,害得他受傷了。」
雖然她不知道凌非到底怎麼樣了,但是她受傷算凌非失職,凌非肯定被罰了。
按照戰謙辰的性格,凌非被罰就一定會受傷。
左彥清有些感慨,「溫小姐,凌非是三爺派去保護你的,你還這麼記著他。」
溫時禾只是輕輕笑了笑,掛了電話。
是保護她還是監視她,溫時禾又怎麼會不明白?
只不過不管怎麼說,凌非都是被她連累的,她給點兒藥也是應該的。
溫時禾的身體特別好,平時也很少生病感冒,現在突然住院了,她不太習慣,就拿著手機看視頻。
轉眼到了傍晚,戰謙辰又來了。
溫時禾都懷疑自己看錯了,「三爺,你怎麼又來了?」
戰謙辰的腳步一頓,看著溫時禾的眼神里滿是壓迫感,「不希望我來?」
「……」
當然不希望,他來了溫時禾渾身都不自在。
只不過這話溫時禾不敢說,就只能說:「我是想著你那麼忙,不用特地過來看我。」
戰謙辰的臉色好看了點兒,「來陪你吃飯。」
說話間,戰謙辰已經架上小桌板,打開了自己帶來的餐盒。
「這都是周姨做的,知道你傷了腿,特地給你燉了骨頭湯。」戰謙辰說。
溫時禾一聞到香味兒就知道是周姨的手藝,頓時變得像只小饞貓,「我要喝湯。」
看她這副饞嘴的樣子,戰謙辰無聲笑了笑,給她盛了一碗湯放在面前,還囑咐她:「有點兒燙,慢點兒喝。」
溫時禾點點頭,看著盛了飯在病床邊坐下來的戰謙辰,「三爺,你特地過來陪我吃飯?」
戰謙辰往她的碗裡夾菜,淡淡地「嗯」了一聲。
見她問完又沒有下文了,戰謙辰看著她,「怎麼了?」
溫時禾搖搖頭,「沒什麼。
她覺得不太真實。
今天的戰謙辰好得像假的。
正這麼想著,她聽見戰謙辰問:「我聽左彥清說,你給凌非做了傷藥?」
溫時禾沒想到他會知道這個,趕緊解釋:「不是特地給凌非做的,是我以前做的,還有一些沒用完,想著凌非可能用得上,就讓周姨給他了。」
戰謙辰點頭,一會兒又問:「你在意凌非?」
「啊?」溫時禾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兩個人就這麼互相對視著,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好幾秒鐘,溫時禾先低了頭,「他是被我連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