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染的手裡又有安華的把柄,所以安華也根本沒有餘地拒絕。
所以在溫時禾希望得到安華支持的時候,安華說出來的卻是:
「白醫生也是為了你的前程好,我聽說找到惠心醫療做手術的都是些大人物,如果你能幫他們做成什麼事,他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
安華笑了笑,接著說:「到時候你想做什麼不都要容易很多嗎?」
溫時禾皺著眉,不滿地看著安華。
安華被溫時禾這麼看著,心裡有了點兒不祥的預感。
可是他又不想就這麼承認。
兩年了,難道他在溫時禾的心裡還連這點兒分量都沒有?
溫時禾總不會因為這麼一點兒小時就跟他翻臉吧?
因為這樣的想法,又或者其中也有一點兒賭氣的成分在,所以安華問了一句:「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
他是希望聽到溫時禾的肯定的,他希望溫時禾能認為他說的是對的。
可是溫時禾的答案卻讓他失望了:「我以為我們能在一起,你一定是很理解我的,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安華一愣,「時禾,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溫時禾徹底沒有了胃口,放下了手裡的刀叉,坐得十分端正。
「我雖然不知道那些要被摘除器官的人是從哪裡來的,但是從活人身上摘下器官移植到病人的身上,這不符合醫德,甚至不符合人性。」
安華既然能成為她的未婚夫,那應該也能理解她在醫學上的堅持和李想。
可是今天,安華居然跟她說這樣的話。
這讓她無法忍耐。
她站起身,「我吃飽了,先回去了,你慢慢吃。」
扔下這麼一句話,溫時禾抬腳就走。
安華輸了。
他本來以為溫時禾就算不能馬上同意,但是多少也能考慮一下。
可是在他和溫時禾的醫學理想之間,溫時禾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知道自己剛剛說錯了話,安華連忙起身追了出去。
「時禾,你聽我說,我知道我錯了,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希望……」
他一邊喊一邊追,可追到門口的時候被侍者攔住要結帳。
而等他付完帳單再追出去的時候,溫時禾已經坐上了一輛計程車,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事業里。
安華站在路邊,煩躁地抓了抓從頭髮。
為什麼會這樣?
不就是說錯了一句話嗎?溫時禾為什麼就能這麼堅定地走掉,甚至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
安華不甘心。
就在安華有些惱怒的時候,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邱明治打來的電話。
看到邱明治的名字,安華立刻情緒激動地罵了一句髒話。
如果不是因為白染和邱明治讓他跟溫時禾說那些話,他也不可能惹溫時禾生氣。
今天晚上溫時禾可是主動跟他提了結婚的事!
然而不管心裡有多不爽,他也不能不接邱明治和白瀾的電話。
接起電話,他語氣不太好地問:「什麼事?說。」
一聽安華這樣的語氣,邱明治就猜到了什麼,調侃著問:「怎麼,和溫時禾的約會不順利?」
安華無聲地爆了一句粗口,這才說:「出了一點兒小狀況,你打電話給我到底有什麼事?」
邱明治打電話給他也是為了溫時禾的事。
「沒什麼,是小染讓我問問你跟溫時禾談得順不順利。安華,我們之前可說好了,只要你能讓溫時禾徹底加入我們,我們就讓你做合伙人,可你如果做不到,那我們的約定可就作廢了。」
安華用力地捏緊了手機。
成為惠心醫療的合伙人,是安華這兩年才設立下來的目標。
這個意料團隊非常想打,接觸的都是國內外的頂級財閥。
如果能成為這個團隊的合伙人,那他以後要想隻手遮天也不是什麼難事。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就連戰謙辰他也能絲毫不放在眼裡。
可是要進入惠心醫療,他不夠資格,除非勸溫時禾答應白染做那種手術。
「我知道。」安華剛剛才跟溫時禾吵了架,心裡不舒服,可又不敢跟邱明治抱怨,就只能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不用你來催我。」
邱明治也聽出來了他的心情不好,沒有繼續多說的意思。
「既然你知道,那就最好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電話掛斷。
安華看著手裡的手機,又看了看溫時禾離開的方向。
最後,他開著車,去了溫時禾的公寓。
溫時禾其實沒回公寓,而是去了一家酒吧。
她其實不喜歡喝酒,可是今天她的心情實在不好,所以才會來這兒。
坐到吧檯上,溫時禾給自己點了一杯度數低的酒,小口小口地喝著。
她其實不喜歡惠心醫療,那個機構做的很多手術都是不被法律和人性所允許的。
可是她是惠心醫療養大的,要報養育之恩。
所以哪怕她再不喜歡也得留下來。
但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本心,她拒絕做活體移植的手術。
白染答應了她,讓她可以隨意接自己想接的手術,而不會勉強她。
今天她跟安華說起這件事,本來是想聽到安華對自己的鼓勵。
可是安華卻勸她做出那樣的選擇。
這種感覺不對。
她當初到底為什麼要跟安華在一起?她的未婚夫為什麼會勸她做出這樣的選擇?
溫時禾想不明白。
她平時不喝酒,所以哪怕是一杯低度數的酒,但是等完全喝完以後,她也有點兒醉了。
酒吧的某個角落裡,戰謙辰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盯著溫時禾。
他是被張紹謙勸著來H國出差的。
說是出差,其實張紹謙就是帶他出來玩兒,哪怕他一直興致缺缺。
今天張紹謙說找到了一家當地比較有名的酒吧,非要帶他來體驗一下。
他對這種事沒有興趣,本來想坐坐就走。
卻沒想到,酒喝到一半,他就看到一個長相跟溫時禾十分相似的女人走進了酒吧。
女人似乎有心事,一進了酒吧就去吧檯點了酒,一個人悶悶地喝著,臉上滿是愁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過于思念溫時禾了,戰謙辰覺得這個女人不僅長得跟溫時禾像,就連掛著愁容的模樣、微微皺起的眉頭都跟溫時禾非常像。
就在他想多看幾眼的時候,女人卻已經起身,離開了吧檯,往酒吧外面走。
或許是因為喝多了,她走路不太穩。
戰謙辰不放心,鬼使神差地站了起來,要追上去,卻被張紹謙拉住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