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海城以後,戰謙辰甚至連戰氏的事都不怎麼管了,而是全權交給他處理。
這讓他頓時感覺壓力山大。
知道戰謙辰不喜歡聽別人說這些,可是左彥清思前想後,還是開了口:「三爺,其實陸清河說得沒錯,夫人已經……」
「出去。」戰謙辰看也不看左彥清一眼,冷冷地出聲打斷。
左彥清只好閉嘴,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外面,凌非正靠著牆站著,一口一口的抽著煙。
見左彥清出來了,而且似乎臉色還不太好,他問:「怎麼?又被三爺訓了?」
左彥清有點兒委屈,「我只是建議三爺放下夫人的事重新開始而已。」
凌非瞥他一眼,「那你活該被訓。」
戰謙辰那麼喜歡溫時禾,怎麼可能放得下?
左彥清跟了戰謙辰那麼多年,不可能連這點兒事都想不明白。
他居然還敢在戰謙辰的面前說這樣的話,戰謙辰沒打死他已經是顧念舊情了。
左彥清也知道凌非的意思,可是他也有自己的顧慮。
「我知道我說的這些話不好聽,可是夫人已經走了兩年了,我們能怎麼辦?死人又不能復活,難道我們一直看三爺這麼消沉下去嗎?」
回到海城的戰謙辰絲毫沒有了以前的鋒芒。
這不是他所認識的戰謙辰。
他希望戰謙辰能變回以前的樣子,能做回海城那個無冕之王。
凌非沉默下來。
他知道左彥清說的是對的。
戰謙辰對他有恩,他當然也希望戰謙辰能回到以前的模樣。
可是戰謙辰那麼愛溫時禾,他又怎麼能勸戰謙辰放棄?
更何況,當年溫時禾的死和他也脫不了關係,這兩年他一直處於內疚之中,就更加不可能跟戰謙辰說那樣的話。
過了許久,凌非才說:「是我沒用,三爺讓我去找指使陸蔓芝的人是誰,可是兩年了,我卻一點兒線索都沒有。」
這兩年裡,每隔幾天戰謙辰就要跟他問一遍,問他是不是找到了那個人。
可是他每次都說沒有找到。
以至於後來戰謙辰都不怎麼問了。
可是戰謙辰越是這樣,他的心裡就越難受。
左彥清看著凌非的樣子,知道他的心裡也不好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說不定那個人自己就冒出來了呢?」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凌非卻知道,世上沒有這麼容易的事。
左彥清看凌非還是一臉愁容,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問他:「公司有個項目,要去H國出差,你幫我跟三爺說說,讓三爺去走一趟?」
凌非立刻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左彥清,「三爺不是已經把公司的事都交給你管理了嗎?」
管理來管理去,還管理到老闆的身上了?
想安排老闆去出差?
知道凌非的話是什麼意思,左彥清立刻解釋:「你別誤會,我可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在想,三爺這麼一直在海城待著也不是個事兒,不如讓三爺出去散散心,你覺得怎麼樣?」
凌非不說話了,而是開始思考起來。
如果能讓戰謙辰出國去散散心,那當然好。
可是戰謙辰有沒有這個心思?
「我可勸不動。」過了好一會兒,凌非說,「我是三爺的手下,不敢跟三爺提要求,你既然有這樣的想法,那你自己去。」
左彥清鄙視的看了凌非一眼,「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那你去試,我還有事要忙,別煩我。」
說完話,凌非就往旁邊走了。
左彥清一連喊了好幾聲,可凌非都沒有回來。
他又不敢把聲音放大,就只能這麼看著凌非走出了他的視線。
無奈之下,左彥清只能嘆了一口氣,給張紹謙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張紹謙問:「你怎麼突然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我幫忙?」
自從戰謙辰回到海城以後,張紹謙也把自己的工作重心搬來了海城,就是想多陪陪戰謙辰。
如果戰謙辰有什麼狀況是左彥清和凌非控制不住的,他們就會給張紹謙打電話,讓張紹謙過來處理。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張紹謙接到左彥清電話的第一秒鐘,想到的就是又出了什麼事。
聽到張紹謙的話,左彥清有點兒尷尬,但也沒辦法。
電話都打了,這時候要是說沒事,那也太假了。
所以他在腦子裡組織了一下語言,把剛剛跟凌非說的事又說了一遍
和凌非不同,張紹謙覺得左彥清的想法非常好。
戰謙辰這兩年一直因為溫時禾的死鬱鬱寡歡,如果他能去國外散散心,說不定真的對他有好處。
想到這兒,張紹謙立刻說:「這件事交給我,你訂機票就行了。」
……
H國。
晚上八點。
溫時禾和安華坐在一家餐廳里,正在吃晚餐。
這家餐廳的牛排不錯,氛圍也很好,所以安華幾乎每次都帶溫時禾來這兒。
不過,溫時禾似乎每次的興致都不高。
安華見坐在對面的小女人用刀叉切著牛排時都心不在焉,不由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溫時禾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看了一眼安華。
雖然只是一眼,但是安華卻看出來了,溫時禾確實是有心事。
而且這件事還很有可能不小。
不知道為什麼,安華居然覺得有點兒緊張。
但是他不能被溫時禾看出來,所以只是盡力維持著平靜,繼續問:「怎麼不說話?」
溫時禾其實有點兒猶豫。
雖然她對自己的這個未婚夫絲毫沒有印象,可是對方對她一直很好。
如果弄錯了,那對方會不會很傷心?
這麼想著,猶豫了好一會兒的溫時禾終於開了口:「安華,我們之間有沒有什麼專屬的稱呼?」
他們之間一直都是互相叫名字,可是夢裡那個男人會叫她老婆。
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溫時禾總覺得她跟安華之間似乎也沒有那麼親密,甚至到了快結婚的地步。
安華沒想到溫時禾會突然問起這個。
他也想跟溫時禾有專屬於他們之間的稱呼,只是他不敢那麼喊。
現在聽溫時禾提起來了,他一時之間又想不到別的,只能幹笑了一聲問:「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了?」
看到安華的反應,溫時禾幾乎立刻就可以確定,他們之間是沒有的。
安華也許從一開始就是叫的她的名字,根本沒有叫過她「老婆」。
見溫時禾又不回答自己的問題了,而且臉上的表情還不太好,安華幾乎一瞬間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