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戰謙辰匆匆說了句「我還有事,先掛了」就掛斷了電話,轉而給在F國有一定勢力的詹姆斯打了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戰謙辰簡單地問候幾句之後,立刻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他請詹姆斯幫忙查查今天馮耀恆遇到溫時禾的那家醫院,也試著說了惠心醫療的事。
他總覺得這其中是有聯繫的。
另一邊,溫時禾回去以後就一直戰戰兢兢。
想到白染說讓自己從一個健康的人身上摘下心臟的時候臉上那種淡然的表情,她就覺得不寒而慄。
那樣可是會害死一個人的,白染為什麼還能那麼平靜?
這是不是說明,那種事白染已經做了不止一次了?
還有馮耀恆,他還記不記得自己?他會不會幫自己報警?
威爾遜看起來在F國似乎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如果馮耀恆真的報警了,警方能不能制裁威爾遜?
溫時禾的心裡一直在想著各種事情,顯得有些焦躁。
喬治就坐在旁邊。
見溫時禾今天出去了兩個小時不到就被帶回來了,他立刻猜到了,今天的手術沒有做成。
看溫時禾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眉頭越皺越深的樣子,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做那個手術了吧?」
溫時禾抬起頭,茫然地看著喬治,片刻之後又點了點頭。
她抱緊了自己,可還是覺得冷,低聲說:「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喬治苦笑了一聲。
「當年我一個人在國外,還以為這個組織是真的為了別人好,所以我才會加入,可是後來,我發現了裡面越來越多不能見光的秘密,所以我選擇了逃離。」
回國之後,他躲了一段時間,見組織的人已經沒有找他了,所以才敢開診所,收徒弟。
可是他怎麼都沒想到,邱明治居然會出賣他。
他現在還記得第一次見邱明治的時候,邱明治一個人坐在下雨天的屋檐下,抱著雙腿在躲雨。
沒錯,邱明治是個無家可歸的孤兒。
那時候喬治剛從海城離開沒多久,看到邱明治就想到了溫時禾。
所以他收了邱明治做徒弟,希望邱明治能做一個好醫生。
然而……
想到這兒,喬治自嘲地閉上了眼睛。
「終究還是我看錯了人,如果我知道邱明治是這樣的人,那我說什麼也不會收他做徒弟。」
邱明治正好過來,就聽到這句話。
不過他卻似乎一點兒也不意外,只是冷冷地笑著說:「師父,你現在才知道這些未免太晚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說什麼都沒用。」
溫時禾聽到邱明治的聲音,情緒突然就變得激動起來。
她猛地竄起來,雙手揪住邱明治的衣領,質問一般開口:「你是學醫的!跟白染在一起你是助紂為虐!做那樣的事情,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聽到溫時禾的話,邱明治卻好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似的,他甚至還笑了笑。
「報應?能有什麼報應?我反正是個生下來就沒人要的孤兒,為了活下去,我已經拼盡全力了,我現在做的這些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生活得更好而已。」
他把溫時禾抓著自己衣領的手拿開,甚至跟溫時禾算了起來:
「你知道我在江城的診所開了那麼多年掙了多少錢嗎?你知道我在這兒只要做好一台手術我能有多少錢嗎?我那麼辛苦的學醫不是為了幫那些可能連藥錢都拿不出來的窮人的!」
喬治看著邱明治的臉,聽他說出這樣的話,只覺得心寒。
他教了邱明治那麼久,卻沒發現喬治是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狼心狗肺的人。
哪怕喬治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可是光看他的表情,邱明治也知道他在想什麼。
冷冷地笑了一聲,邱明治踱步到了喬治的面前。
「師父,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以前就一直跟我說,你另外還有個徒弟,那個徒弟天賦異稟,如果她在,診所一定會怎麼怎麼樣。我現在讓你們師徒倆團聚了,這難道不是好事嗎?你不應該謝謝我嗎?」
喬治閉上眼睛,連看也不想看他。
他對這個徒弟失望透頂了,根本不想跟他有任何關係。
邱明治看出來了,心裡也有些難受,可是無所謂,他不在乎。
反正他只要有錢就行了。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了溫時禾的臉上。
「我過來找你是因為白染有話要轉告你。」
溫時禾的臉色霎時變得嚴肅,「今天的事是我自己不好,跟我師父沒關係,你們別為難他。」
她怕白染把她不願意做手術的事怪到喬治的身上,再處罰喬治。
邱明治嗤笑了一聲。
「白染不是那個意思……確切地說,是今天沒有那個意思。她說今天的事就算了,三天以後進行手術,你最好在那之前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如果到時候再打退堂鼓,那不僅是你,就連喬治也會一併受到處罰。」
說完話,邱明治轉身就離開了這兒。
這兒的空氣不好,他不喜歡。
他還是更喜歡在別墅里喝紅酒的生活。
溫時禾沉默著,直到確定邱明治確實已經走了,她這才走到喬治面前,壓低了聲音跟喬治說話:「師父,我已經讓人幫忙報警了,我們一定會得救的。」
其實她並不知道馮耀恆會不會幫自己這個忙,但她還是想把這個消息先告訴喬治。
至少別讓喬治太過絕望。
喬治卻只是沉默著,沒有說話。
顯然,他也覺得逃出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當年他為了逃離組織,策劃了那麼久,經歷了那麼多磨難,他太知道要離開這兒有多難了。
不過,這次卻比當初要幸運得多。
因為兩天以後,警方的人再次包圍了這座莊園,溫時禾和喬治也被從地下室里救了出來。
白染和邱明治在得到消息以後迅速離開,可他們卻不相信,不相信這座莊園居然會這麼容易就被查了個底兒掉。
溫時禾也沒有想到警方會來得這麼快,而且因為有上一次的經歷,她還以為他們根本不會被發現。
可是沒想到,警察居然把他們從地下室裡帶出來了。
而她走出地下室,立刻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個人一身黑色的穿著,正跟警方的人說著什麼。
似乎是感覺到了溫時禾的目光,他扭過頭,往溫時禾這邊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