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禾在乎的哪裡是邱明治?
她不過是怕邱明治出了事,白染把事情算在喬治的頭上,為難喬治而已。
可是這些事不能讓戰謙辰知道。
所以溫時禾承認了。
「對,我就是這麼在乎他。」
戰謙辰被氣笑了。
他還以為他跟溫時禾在一起那麼久,多少也有點兒感情。
可是原來,在溫時禾的心裡,他根本就比不上那個男人。
「行,溫時禾,你有種!」
說完話,戰謙辰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
被凌非帶走的邱明治也終於被放開,回到了溫時禾的面前。
看到溫時禾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目光還一直追著不斷遠去的戰謙辰,邱明治冷冷地笑了一聲。
「看來他很喜歡你,你真的不去找他?」
溫時禾白了邱明治一眼,「你還是不相信我,還是要試探我?」
邱明治聳了聳肩。
他確實不相信溫時禾和戰謙辰會就這麼斷了,畢竟戰謙辰之前結過幾次婚,但是從來沒有跟哪位太太一起露過面。
被他承認過且秀過恩愛的,只有溫時禾一個人。
而且他還為了溫時禾從海城追到F國來。
這很難不讓人以為戰謙辰是衝著溫時禾來的。
似乎從邱明治的眼神里看出了什麼,溫時禾笑了笑。
「你誤會了,他來這兒只是為了出差,並不是專門來找我的。」
她本來想催邱明治快點兒回去,因為她想見到喬治,可是不經意間的一瞥,她又看到了一個人影。
馮耀恆。
他怎麼也會在這兒?
見溫時禾不知道見到誰了,臉上微微閃過驚訝,邱明治也跟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卻什麼也沒發現。
溫時禾也不想多事,所以當邱明治問起來的時候,她也沒有提馮耀恆的事,只是說自己認錯人了。
回到莊園,溫時禾也被關進了地下室里,和喬治待在一起。
這幾天都是這樣,白染和邱明治為了不讓她逃跑,所以一直是把她和喬治關在一起。
本來今天喬治是不讓溫時禾跟邱明治一起出去的,但是溫時禾很堅決,白染也讓她非去不可,喬治根本阻止不了。
現在看到溫時禾回來了,喬治立刻走上前來,仔仔細細地檢查溫時禾的身上,見她沒有受傷,喬治一直懸在嗓子眼兒的心才放下來。
溫時禾看到喬治的樣子,心裡不由的一暖,低聲說:「師父,我沒事。」
喬治點了點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對了,邱明治今天帶你去哪兒了?」
溫時禾於是把今天的事都說了一遍。
她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可是喬治聽完以後,臉色卻倏地變了。
溫時禾立刻感覺到了什麼,帶著幾分警惕問:「師父,怎麼了?」
「威……威爾遜……讓你為他女兒做手術?」喬治問。
溫時禾點點頭,「嗯,只是一個心臟移植的手術,我沒問題的,師父,你放心吧。」
她不想讓喬治擔心,所以一直說話安慰喬治。
可是喬治的臉色卻越來越白,越來越難看。
溫時禾看得不明所以,總覺得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終於還是問了:「師父,怎麼了?」
「時禾,你不要接這個手術。」喬治一把握住溫時禾的手,粗糙的手捏得溫時禾有點兒疼。
溫時禾能感覺到喬治的情緒變得激動了,可是她卻不知道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這個手術?
可不就是一個心臟移植手術嗎?
她雖然是學的中醫,但是西醫也會。
像是看明白了溫時禾的困惑,喬治說話的時候,舌頭甚至開始打結:「不是那麼簡單的……我就是不願意做那個手術,所以才……」
說著話,喬治看向了自己的右手。
他的右手被砸了,現在還包著厚厚的紗布,甚至隱隱有血滲出來。
溫時禾那天就看見了,也問過白染和邱明治,可是他們什麼都不說。
苦笑了一聲,喬治接著說:「我現在明白了,他們特地把你從國內帶過來,就是為了讓你做這個手術……」
溫時禾卻不明白,「世界上醫生這麼多,就算師父您不願意,可是為什麼非要讓我來?」
喬治的眼神變得悲憫起來,沉默了好幾秒鐘才說:「時禾,這個手術跟你想的根本不一樣……你不要管我,有機會就自己跑,千萬不能走上那條路。」
溫時禾還是不明白。
她學醫就是為了救人。
如果能夠救人,她為什麼不做?
兩天以後,她終於知道了答案。
白染那天帶著她去了醫院,她也看到了自己要做手術的對象。
手術室里躺著兩個女孩兒,年紀差不多大,都是十幾歲的樣子,兩個人都安靜地躺在手術台上,都還有呼吸。
溫時禾有些疑惑地看著白染,「不是只有一個人需要做手術嗎?」
白染瞥了溫時禾一眼。
「你弄錯了,不是只有一個人需要做手術,而是只有一個人需要換上心臟。」
溫時禾瞪大了眼睛。
她的心裡突然有了一個很瘋狂的想法,可就因為太瘋狂了,她覺得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
光看溫時禾這樣的反應,白染就已經知道了她在想什麼。
輕輕地笑了一聲,白染說:「威爾遜先生的女兒有心臟病,容易發作,為了給女兒換上一顆健康的心臟,所以他特地請我們來做這個手術。」
溫時禾倒退了兩步,指著另一個女孩兒問:「所以……所以我們要做的,是從活著的人體身上取下一顆健康的心臟,再給她安上?」
「不錯。」
和溫時禾不一樣,白染說起這件事,眼神很平靜,好像這對她來說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一樣。
甚至,她還笑著勸溫時禾:「你不用有心理負擔,只要治好了威爾遜先生的女兒,他會付給我們一筆十分可觀的費用,當然,你也能拿到一部分。」
溫時禾對錢的事卻不感興趣,她問:「那另一個女孩兒呢?她如果換上那顆不好的心臟,那……」
白染卻打斷了她:「為什麼要給她換上那個心臟?」
溫時禾整個人猛地一僵。
一時間,她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了。
白染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你不打算救她?」溫時禾瞪大了眼睛看著白染。
白染卻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給她裝上一顆心臟,我們得浪費多少時間和精神?反正她也不過是個孤兒,能用自己的心臟幫助威爾遜先生的女兒,這是她的榮幸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