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陸老爺子在自己面前發火,戰謙辰不僅不生氣,反而臉上還露出了幾分疑惑的表情。
他盯著陸老爺子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問:「你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對陸家下手?」
「還能為什麼?你是想為婉兒出氣,我知道!」陸老爺子氣沖沖地說,「當年的事確實是我對不起她,可是……」
戰謙辰等著陸老爺子繼續說下去,可是陸老爺子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卻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
戰謙辰有些失落,但也不是很在意,只是笑了笑,「你以為我只是為了我媽?就沒想過我是為了我自己?」
陸老爺子被他說得一懵,「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
「你兒子想讓我死,這件事你難道一點兒都不知情?」戰謙辰打斷陸老爺子的話問。
陸老爺子一怔。
他的兒子想讓戰謙辰死?
怎麼可能?
哪個兒子?
「你說的是真的?」陸老爺子問。
戰謙辰目光直直地看著陸老爺子,「是不是真的,你可以自己回去問。」
他手裡拿著一支筆不停地轉著,看著陸老爺子的眼裡滿是戲謔。
「我媽當年已經從陸家離開了,我確實恨你,但是如果我真的想為我媽報仇,那絕不會是這麼簡單。」
說到這兒,戰謙辰突然把手裡的筆往辦公桌上一扔,嘴角勾了起來,笑容看起來有些邪肆,也有些殘忍。
「我會讓你們陸家身敗名裂,在江城再也沒有立足之地。」
戰謙辰說話的語氣雖然不重,但是陸老爺子卻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濃濃的決心。
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跟自己這個外孫沒有太多接觸,可是看到他此時此刻的眼神,陸老爺子就是有一種感覺:他一定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
陸老爺子握緊了手裡的拐杖。
他不得不承認,他忌憚這樣的戰謙辰。
但是除了忌憚之外,他也看重。
就是這樣的人,才有能力做他的接班人。
也是在這一刻,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一定要讓戰謙辰接手陸氏!
送走了陸老爺子,戰謙辰打電話把左彥清叫進辦公室,讓他去安排進一步的事務。
等吩咐完了,戰謙辰打算去找溫時禾。
而此時,溫時禾的診所里來了一個男人。
男人從進來開始就坐在角落裡,戴著墨鏡和口罩,遮住了他整張臉。
除了能夠根據他的體型和著裝看出他的性別之外,其他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凌非原本在幫著鄒小影抓藥,不過自從這個男人進來以後,他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這個男人身上,沒有離開過。
他有強烈的預感,這個男人是來找溫時禾的,而且目的並不單純。
溫時禾是他的老闆娘,他可不能讓溫時禾出事。
好不容易,溫時禾給所有病人都看完了病,伸了個懶腰,正以為可以休息一會兒,那個男人卻突然坐到了她的面前。
因為對方幾乎做了全副武裝,所以他突然這麼出現在溫時禾面前的時候把溫時禾嚇了一跳。
不過溫時禾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激了,所以趕緊調整好了思緒,衝著他笑了笑。
「你是來看病的嗎?哪裡不舒服呢?」
雖然對方戴著墨鏡,溫時禾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她感覺得到,這個男人一直在看她。
可是對方一直沒有說話。
溫時禾覺得奇怪,正要再問,卻突然聽到了男人的聲音:「我有點事單獨跟你說,我們換個地方。」
凌非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動靜,聽到他這麼說,立刻快步走了過來。
「你想跟我們夫人說什麼?」
男人抬頭看了看凌非,對於他的出現倒是並不意外,但依舊很堅持:「我要說的事很重要。」
溫時禾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找自己到底有什麼事,可是看到他這樣的打扮,加上自己曾經被綁架過的經歷,對他實在生不出好感來。
所以她乾笑了一聲。
「我們這兒是診所,如果你不是來看病的,那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聽溫時禾居然要趕自己走,男人情緒似乎變得激動了一些。
凌非這時候已經準備動手了。
男人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凌非的對手,乾脆趁著凌非到自己面前先把找溫時禾的目的說了出來:「你難道不管師父了嗎?」
溫時禾渾身一震,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師父?
他說的是……
制止住已經到了男人身邊的凌非,溫時禾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男人的臉,顫抖著唇問:「你……你說什麼?師父?」
「喬治,那個教你醫術傳你針法的男人,你忘了嗎?」男人又問了一句。
這下溫時禾不只雙唇,甚至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他……他說的是……
「你……你到底是誰?」溫時禾問。
男人往門外看了一眼,見沒什麼人,這才摘下了自己的墨鏡和口罩。
等男人的整張臉都露出來,溫時禾仔細端詳著,一開始只是覺得有點兒熟悉,但是沒過一會兒,她就想起來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張臉。
「你是……邱大夫?」溫時禾的瞳孔都幾乎震顫起來。
她當初去江城找師父的時候沒有見到師父,也沒有見到這個男人,只是見過凌非給的照片。
可是她等了好幾天,那家診所也沒有開門。
現在……現在她終於見到這個男人了。
就見溫時禾認出了自己,男人把墨鏡又戴了回去。
「現在我們能重新找個地方說話了嗎?」
溫時禾二話不說,立刻帶著男人進了裡間。
等到了裡面,溫時禾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你怎麼會在這兒?師父呢?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師父是不是出事了?」
雖然這是自己來找溫時禾的原因,但是聽到溫時禾的話,他也忍不住有些生氣,目光不善的看著溫時禾。
「你還好意思問?當初如果不是因為你,師父會被白染帶走嗎?」
溫時禾臉上的激動之情少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和惶恐。
她知道,師父是為了救她才會被白染帶走的。
如果當時不是她被白染抓走了,那……
邱明治是因為擔心才會那麼跟溫時禾說話,可是現在看到溫時禾一臉自責的樣子,他的心裡也不好受。
撓了撓頭,邱明治轉開了目光,聲音低低地道歉:「我也不是故意要那麼跟你說話,我只是擔心師父的處境,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