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別耽誤三爺的洞房花燭

  忽地,她頭頂壓下一片陰影,戰謙辰不知何時竟已走到了她面前。

  她呼吸一滯,唇瓣微微顫動,艱難地喚了一聲,「三、三爺。」

  戰謙辰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著他,似笑非笑,「你怕我?」

  「沒、沒有,三爺天人之姿,和善的很,我怎麼會怕?」溫時禾擠出笑容。

  戰謙辰挑了下眉,微彎下腰,緩緩湊到她耳邊,一股沁甜的馨香竄入他的鼻翼,讓他眸色幽深了幾分。

  「是麼,那你怎麼不敢看我?之前在宴會上嘲笑我天煞孤星的勇氣沒有了?」

  他灼熱的氣息噴撒在她耳畔,讓她頭皮一陣發麻。

  半月前,溫可馨在一場宴會上奚落戰謙辰是天煞孤星,才會連娶三任妻子不是失蹤就是死無全屍。

  這話被傳到了戰謙辰耳中。

  隨後,戰謙辰傳下話,點名讓溫家將溫可馨嫁進戰家,說要讓溫可馨親自驗證他究竟有多重的煞氣,看看能不能剋死她!

  強忍住渾身的顫慄和落荒而逃的衝動,溫時禾咽了咽口水:「之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希望三爺能大人不計小人過。」

  看來這男人並沒有看出她並非溫可馨,這讓她心中略鬆了口氣。

  也是,他本就沒有親眼見過溫可馨,更何況她與溫可馨長得有七八分相似,今天又刻意化了誇張的濃妝,饒是熟人也看不出真偽來。

  戰謙辰指尖撫過她因緊張而發紅的眼角,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戲弄,「想讓我不計較,就得看你的表現了。」

  溫時禾試探的問:「怎麼表現?」

  戰謙辰薄唇彎了彎,掌心下滑扶住她的肩,另一隻手則將一塊手帕塞入了她掌心。

  「舔乾淨。」

  溫時禾僵直了身子,顫動的目光落在男人沾血的鞋上,「三爺說的是……舔嗎?」

  「聽不懂中文,還是耳朵不好使?」男人神色淡了下來,顯然不喜同一句話說第二遍。

  溫時禾微曲起手指,才發覺掌心裡滿是汗水。

  她清楚戰謙辰娶「自己」回來絕不是因為愛,單純就是為了折辱,用以發泄此前被溫可馨冒犯的怒氣。

  而溫可馨闖完禍就跑了,她替嫁進來,這份折辱只能她來受。

  對此她早有覺悟,可沒想到這男人會這麼毫不留情面,毫不在意的將她的尊嚴踩到腳下。

  不過,相比剛剛被扔進狼窟的男人,給他舔乾淨鞋似乎也不算什麼了!

  她一點點地彎下腰,不斷在心裡說服自己,然而委屈羞恥又害怕的情緒仍如海水般上涌,揮散不去,逐漸化作淚水盈滿眼眶。

  周圍的目光似乎都聚集在她身上,充滿了奚落和鄙夷。

  溫時禾只覺難堪無比,蒼白的小臉也因羞憤染上了一層紅暈。

  終於,她咬牙抬起頭,站直了脊背,直視眼前英俊卻危險的男人。

  「三爺,我是你的妻子!」

  「所以?」戰謙辰淡淡反問,顯然並未將「妻子」兩個字當回事。

  溫時禾掐掐掌心,將淚水逼回眼眶,之前姜域警告過她,戰謙辰最厭惡女人哭哭啼啼。

  「妻者齊也,與夫齊體,您讓我當外人的面舔鞋子,損傷的不止是我的臉面,也是您的。」

  戰謙辰笑了起來,他身後的一群人也紛紛哈哈大笑,好似她說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可我的鞋子髒了,你說怎麼辦?」男人一臉揶揄的問。

  溫時禾大著膽子,蔥白的指尖輕輕攥住他修長的食指,撒嬌地晃了晃,「那我用裙子幫你擦乾淨好不好?我最近上火,嘴裡一直有出血,用裙子擦更乾淨。」

  說著,還伸出一小截舌頭,粉紅的舌尖上破了一塊皮,隱約有血滲出。

  戰謙辰比她足高了一個頭,此刻眼梢下垂睇著她微張的檀口,以及舌尖的那一抹猩紅,玩味的勾起了薄唇。

  這女人瞧著柔弱膽怯得像只兔子,沒想到行事倒是果絕。

  硬生生咬破舌頭的疼,一般人可承受不住!

  在她期待忐忑的凝視中,他終於施捨般的吐出了兩個字,「可以。」

  溫時禾鬆了口氣,她也是在賭,賭世上所有男人都吃軟不吃硬。

  害怕他反悔,她迅速低下身,挑起自己的裙子內襯,利落地將鞋上的血跡擦乾淨。

  她擦的認真,乖巧的態度似是取悅了男人,等她擦完,男人伸手掐住她的腰將她一提,她整個人跌入了他的懷抱,清冽的木質香味沁入鼻間,溫時禾竟莫名覺得有些熟悉好聞。

  戰謙辰鉗住她小巧的下巴,第一次仔細打量她,卻見她那張濃妝艷抹的臉不似出嫁更似出殯,嫌棄地皺了眉。

  「周姨,帶她上去洗乾淨,我不想再看到這張鬼臉。」

  立時,從別墅內走出個中年女傭,站在溫時禾面前,恭敬道:「溫小姐,請跟我來。」

  溫時禾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戰謙辰,不期然對上了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瞬間好似老鼠見到貓一樣縮了回來,低下頭乖乖地跟著周姨離開。

  身後傳來起鬨聲,「那批貨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幾個來收尾吧,咱們都別耽誤今晚三爺的洞房花燭……」

  溫時禾心頭劇烈一跳,抿著唇角,攥緊了手包里的香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