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禾吃完飯就和戰謙辰一起回了酒店。
本來她還想著在江城多待幾天,看看濟世診所會不會開門。
可是想到陸蔓芝特地來找過戰謙辰,就是為了要那個鐲子,她終於還是決定提前回海城。
聽她說了這個打算,戰謙辰有些意外地問:「不想找師父了?」
溫時禾抿了抿唇。
當然想,她來江城本來就是為了找師父。
可江城畢竟是陸家的地盤,溫時禾不願意因為自己給戰謙辰帶來危險。
可她也不想把這個說出來。
她想,戰謙辰這樣的人,應該很不希望從別人的嘴裡聽到他可能會鬥不過其他人這種說法。
所以溫時禾最終搖了搖頭,「以後再說吧,這次就不找了。」
戰謙辰不知道溫時禾心裡的想法,不過還是尊重溫時禾的打算,於是讓左彥清去安排。
只不過,他們還沒出發回程,戰謙辰就接到了張紹謙的電話,約他見面。
兩人在酒店的咖啡廳里見面,溫時禾沒有去。
看戰謙辰是一個人來的,張紹謙鬆了一口氣。
倒不是因為他不喜歡溫時禾,只是有些事,可能溫時禾還不適合知道。
看到張紹謙的表情,戰謙辰微微擰眉,「怎麼了?」
張紹謙讓他坐下了,開門見山地問:「你拍的那個鐲子跟你到底有什麼關係?」
戰謙辰眉心擰地更緊了。
中午見面的時候,張紹謙還一口一個「東西」,說明那時候他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跟陸清河搶的是什麼。
可是現在,張紹謙直接說出了玉鐲。
這就說明,張紹謙可能是知道了什麼內情。
他沒有回答張紹謙的問題,而是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張紹謙沒有隱瞞,把自己打聽到的都說了出來:
「我今天去看陸清河了,本來是想幫你們調停,讓陸家以後不要再去找你的麻煩,可陸清河說,那個鐲子本來就是陸家的,而且還是他奶奶的嫁妝,現在又關係到他爭家產,所以他不會放手。」
戰謙辰的心裡一震。
陸家老夫人的嫁妝?
陸家老夫人的嫁妝為什麼會在自己母親手裡?
張紹謙把戰謙辰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又問了一遍:「還是不說?那個鐲子……」
戰謙辰卻沒等張紹謙說完就先問了:「既然是陸老夫人的嫁妝,那為什麼會流落在外?」
「陸清河說他本來還有一個姑姑,可是二十幾年前離家出走了,因為陸老夫人臨死前把那個鐲子也給了他姑姑,所以他姑姑離家出走的時候也帶走了鐲子。這麼多年了,陸老爺子一直很想念自己的女兒,這次說是找鐲子,其實是想找回自己的女兒。」
陸清河的姑姑?
陸老爺子的女兒?
離家出走?
這麼說,母親真的是陸家的人?
戰謙辰的母親叫陸婉。
中午跟張紹謙碰面,聽說陸家要靠著拍賣會上的東西爭家產,又想到母親的姓氏,他其實已經想到了母親和陸家可能有關係。
可是現在才想真正被證實的時候,他的心情又變得很複雜。
既然母親是陸家的女兒,那為什麼要離家出走?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讓母親連家都不要了,一個人去了海城?
如果她沒去海城,是不是就不會遇到戰伯卿,就不會被戰伯卿騙,也就不會有那麼悽慘的下場?
想到母親這麼多年的委屈和遭遇,戰謙辰心裡對陸家也多少產生了一些埋怨。
張紹謙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本來是想勸戰謙辰如果那個鐲子對他沒那麼重要那不如就還給陸家。
可是看到戰謙辰現在的表情,他又說不出這樣的話了。
與此同時,酒店房間裡。
溫時禾正在收拾回去的行李。
想到來江城一趟卻沒有找到任何跟師父有關的消息,她其實有些失落。
但是想到如果繼續留在這兒可能會給戰謙辰帶來什麼麻煩,她又覺得還是早點兒回去的好。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溫時禾拿起放在旁邊的手機,見電話是一個陌生號碼打過來的,有些好奇地把電話接了起來:「你好,請問哪位?」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請問是溫時禾溫小姐嗎?我是慧心醫療團隊的負責人,這次找你是有一個醫療項目想跟你合作,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溫時禾聽得一愣。
醫療項目?
找她合作?
「請問你們是從哪裡知道的我個人信息的?」溫時禾問。
對方卻不直接回答,「我們有專門的渠道,但是請溫小姐放心,我們不會利用你的個人信息做任何不法的事。」
雖然對方這麼說,但是溫時禾的心裡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她婉拒道:「對不起,我不能私下跟別人有醫療合作。」
她現在在醫學院上班,是醫學院的醫生,在沒有跟醫院打過招呼並且徵得同意的情況下,她如果接受了對方提出的合作,那是違規行為。
聽到溫時禾的話,對方似乎並不意外,也不惱怒,聲音里甚至還帶著笑:「我知道,但是我們這個項目是關於人體器官的,如果能夠研究成功的話,能幫助很多人,你真的沒有興趣嗎?」
溫時禾有點兒動搖了。
她學醫的初衷就是為了救人,如果可以救人,那她當然願意,可是……
對方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溫時禾的回答也不著急,繼續說:「沒關係的,溫小姐,如果你需要時間考慮,我可以過幾天再給你打電話。」
說完話,對方居然真的就把電話掛了。
溫時禾看著突然被掛斷的電話,覺得奇怪。
這人怎麼回事?
說是找她合作,怎麼這麼快就把電話掛了?
她把手機放到一邊,想繼續收拾行李,但是只要一想到對方說的項目,她又沒有了動力。
戰謙辰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溫時禾心不在焉地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走到溫時禾身邊坐下,輕輕把人摟到了自己的懷裡,「想什麼呢?」
溫時禾從自己的思緒里抽離了出來,轉頭看著戰謙辰。
思索了一會兒,她還是把事情跟戰謙辰說了一遍。
她想聽聽戰謙辰的意見。
聽溫時禾訴說完了苦惱,戰謙辰略感意外地看著她,眼神里卻帶著隱隱的笑意,「你這是在尋求我的意見?」
溫時禾清楚地看到了戰謙辰眼裡的情緒,卻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笑。
這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嗎?
她當然不知道,她這是在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想聽戰謙辰的意見。
而她這樣幾乎是尋求幫助的行為是對戰謙辰的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