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謙辰眉梢微揚,看著他不發一言。
凌夙迎上他的目光。
「三爺,許小姐是為了您才變成這樣的,您能不能多陪陪……「
「凌夙,你是誰的人?」戰謙辰截斷了凌夙的話問。
凌夙微愣,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戰謙辰雙眸黑如深潭,只是那麼看著凌夙。
「在國外待了兩年,忘記自己幫誰做事了?」戰謙辰又問。
凌夙抿住了唇,雖然心裡還有很多話想說,可也一句都說不出來了,只能垂著頭讓到了一旁。
戰謙辰沒有再看他一眼,邁著步子離開。
凌夙回到病房的時候就看到許南煙在哭,眼淚在藍色的被子上洇出了一團又一團的痕跡。
在他的記憶里,他很少看到許南煙哭。
以前的許南煙總是那麼愛笑,那麼驕傲,就像公主。
可是這次他從國外回來以後見到的許南煙卻總是哭,總是不開心。
他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資格,但到底還是沒有忍住,輕輕把許南煙抱在了懷裡。
許南煙的身體輕輕地顫抖了一下,雙手抱住他的背,終於不再哭得那麼壓抑,而是放聲大哭。
她哭了很久,把凌夙的衣服都哭濕了情緒才稍微得到了點兒緩解,雖然不像剛剛那樣大哭了,但還是一抽一抽的。
凌夙拿了紙巾給她擦眼淚,安慰她。
可她聽不進去,還掛著淚水的眼睛盯著凌夙,可憐的問:
「凌夙,我是不是永遠失去他了?他是不是在怪我和戰元祈訂婚?我不想的……而且我和戰元祈已經沒關係了……我什麼都可以為了他做……」
「許小姐……」凌夙看著這樣的許南煙,心裡實在覺得難受,斟酌了許久,最終還是喊出了她的名字,「南煙,你別這樣。」
他以前從來不會喊許南煙的名字。
許南煙有些怔忡地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看著許南煙這樣,凌夙的心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似的。
疼啊!
他還記得那年許南煙生日的時候穿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款式並不華麗複雜,只是在裙邊鑲了一圈珍珠。
她在花園裡跳舞,就像是公主,也像是天使。
高貴,無瑕。
以前那麼好的女孩,怎麼現在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凌夙還在想著,許南煙又抽泣了起來。
「是我不好,我不該跟謙辰說那些……他說得對,他已經結婚了,我跟他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凌夙聽得字字錐心。
他再一次把許南煙擁入懷中。
「沒什麼不可能的。南煙,你是這世上最完美、最純潔的女孩,你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
許南煙窩在他的懷裡,說話帶著濃重的鼻音:「真的嗎?」
「嗯,真的,我不騙你。」
……
溫時禾今天是下午坐診。
上午跟李院長一起說了孩子們的事,又在病房裡陪孩子們做遊戲,她雖然沒怎麼休息,但是卻很開心,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
那時候她雖然沒有回溫家,也沒有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可那時的她是最開心的。
甚至還對自己的父母抱有幻想。
中午她和李院長一起去醫院食堂吃了飯,本來想去休息室睡一會兒,準備下午的坐診,可剛從食堂出來,她就收到了許南煙發過來的簡訊,讓她去負二樓的停車場。
想到今天早上凌夙跟自己說的話,溫時禾拿著手機,有些糾結。
李院長看出她有心事,連忙問:「時禾,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溫時禾搖頭。
「沒事,院長,您先回去吧,我突然想到我還有點別的事要處理。」
李院長雙眼滿是心疼。
「你從昨晚開始就沒怎麼睡覺,也就快天亮的時候才睡了兩三個小時,有什麼事要這麼急著處理?去休息一會兒吧。」
「我沒事,忙完我就去休息了。」溫時禾輕輕拍拍李院長的肩,讓她不用擔心,「我沒事的,院長,您放心吧。」
她畢竟是個成年人了,平時也有很多自己的事要處理,李院長於是也沒有多說。
這次是她麻煩溫時禾了,她心裡也很愧疚。
看著李院長進了住院部,溫時禾呼出一口氣,把手機放進褲兜里,往負二樓的停車場走去。
她其實不太明白,許南煙為什麼要約她去停車場見面。
許南煙應該也是在急診科住院才對,直接讓她去住院部不就行了嗎?
算了,反正一會兒就能見到許南煙了,還是見到她再問吧。
這麼想著,溫時禾加快了腳步。
到了負二樓,她卻沒有見到許南煙。
找了好幾個地方,也一直在喊許南煙的名字,可是一直沒有人回應她。
溫時禾覺得奇怪,拿出手機想給許南煙打電話。
可是她還沒把手機解鎖,突然就被一個人從身後抱住了。
那個人抱著她的力氣很大,好像要把她的腰勒斷似的。
這不是戰謙辰抱她的力度!
溫時禾驚叫起來,不停拍打著那雙手。
「你是什麼人?放開我!放開我!」
可那雙手並沒有放開她,而且還一直把她往某個方向拖。
溫時禾劇烈地掙紮起來,慌亂中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了戰元祈那張滿是陰鷙的臉。
又是戰元祈!
「怎麼又是你?戰元祈!我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想到每次見戰元祈的情形,溫時禾掙扎得更加強烈了。
戰元祈就是個瘋子,要是被他帶走了,自己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得來!
可戰元祈的力氣太大了,她又踢又掐地也根本掙扎不出來,反而讓戰元祈把她抱得更緊。
「你掙扎什麼?我不過是帶你去個地方玩玩兒,你乖一點兒不行嗎?」
溫時禾卻突然想起來,她是被許南煙約過來的。
可是她根本沒有看到許南煙!
又想到許南煙說戰元祈一直在糾纏她……
溫時禾的心裡頓時冒出了一個想法。
「南煙呢?你把南煙怎麼樣了?」
「你以為現在我還會在乎那個賤人?」戰元祈死命拽著溫時禾,「老實點兒,不然我把你打暈了扔到車上去!」
此時的他們已經接近了一輛黑色的轎車,轎車的后座門開著。
看方向,戰元祈很明顯就是要把她往那輛車上帶。
不行!不能讓他把自己弄上車!
這個人就是個瘋子!
要是上了他的車,那自己可能就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