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非記得，之前就是溫時禾說不讓他跟著，所以戰謙辰才把他撤回來的。
他們是打電話，他看不到戰謙辰的臉，但是能聽到戰謙辰那邊意味不明的笑聲。
正在凌非捉摸不透戰謙辰的意思的時候，他聽到戰謙辰問：「所以我不是讓你暗中嗎？」
凌非愣了愣，明白過來了，「好的，三爺，我知道怎麼做了。」
戰謙辰覺得，凌非這段時間智商有點堪憂。
但畢竟是自己的手下，所以這話他沒有說出來。
自己的人嘛，要寬容。
那邊，凌非掛斷電話以後按了按太陽穴，給凌夙打了個電話。
凌夙那邊響了好一會兒才接起來，凌非問：「在哪兒？」
凌夙聲音有些低沉：「在外面陪許小姐參加應酬。」
凌非：「……你回去以後打給我。」
可他到底沒等到凌夙給他打過來，而是剛掛斷電話就給凌夙發了一條信息過去：【有沒有進展？】
過了大概十分鐘，凌夙才回了一條信息：【哥，我和許小姐不合適。】
看著這條消息，凌非簡直想爬到手機那邊把凌夙揍一頓。
不合適那麼殷勤的跟在許南煙身邊幹什麼？
……
戰謙辰去溫時禾房裡的時候，溫時禾在看師父給她的那本書。
這是一本線裝書，交到溫時禾手上的時候就已經很舊了，而且不難看出來被翻閱過很多次。
前段時間溫時禾一直忙著別的事，已經很久沒看過這本書了，今天看過了李太太的情況，她才回來想看看這本書有沒有不用針灸但是能儘快治好偏癱的方法。
因為今天李太太跟她說，自己和李進南結婚好幾年了，但是以前因為想過二人世界，所以一直沒有要孩子。
等準備要孩子的時候，自己又突然生了這樣的病。
她希望快點治好自己的病，然後就可以跟李進南生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
溫時禾雖然今天才跟李太太認識，但是卻看得出來，李太太在說那番話的時候，眼睛裡有光。
她看得認真，甚至連自己的房間裡進了別人都沒有注意，也沒有意識到天色在一點點的黑下來。
直到房間裡突然亮起了燈光，她一抬頭，才看到戰謙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房間裡。
「三爺？你怎麼來了？」
戰謙辰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往椅子扶手上一坐，攬著她的肩問：「天都快黑了，怎麼不開燈？不怕眼睛壞了？」
溫時禾往窗外一看，果然看到天都快黑盡了。
她有點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看書太入神了，沒注意。」
戰謙辰捏捏她的耳朵，問：「為什麼這麼喜歡醫術？」
她手裡的書也是醫書。
她和別的女孩子很不一樣，不喜歡逛街買衣服買化妝品，反倒是把大多時間都花在了醫術上。
甚至還在院子裡種了草藥。
想到她種下的那些草藥，戰謙辰的心裡又暖了一點。
他總覺得，溫時禾既然都能在院子裡種草藥，那應該是打消了離開的念頭。
溫時禾不知道戰謙辰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已經想了那麼多，只是在回答他的問題：「因為學醫可以幫助病人解除痛苦，這就是我學醫的原因和意義。」
戰謙辰眼裡閃過一抹欣賞，「那有沒有想過，自己開一家診所？」
溫時禾微愣，「什麼？」
「你在醫院，很多情況下要被挾制，但是如果自己開診所，那就不一樣了。」戰謙辰給她舉例子，「比如，如果你自己開了診所，哪怕是童靜姝找上門來，你也可以不治。」
戰謙辰之所以舉這個例子，本來是想說那樣溫時禾會自由一點，可是溫時禾卻聽出了別的意思。
她有些不安地抬頭看著戰謙辰，「三爺，你是不是在怪我幫童靜姝看病？」
戰謙辰也愣。
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在溫時禾這兒居然是這麼個意思。
撓了撓臉，戰謙辰問：「你是這麼想的？」
溫時禾的手緊緊地捏著書，眼裡的緊張肉眼可見。
「我……我知道你不喜歡童靜姝，可是……我昨天晚上說過的，我以為你同意了。」
昨晚她說如果童靜姝去醫院找她的話她不能不給童靜姝治病，當時戰謙辰也沒有說什麼。
她就以為戰謙辰不會因為這個為難她。
戰謙辰默了片刻，「你知道為什麼我不喜歡童靜姝嗎？」
溫時禾想，他是戰家的私生子，童靜姝是戰伯卿的原配，這種情況下，他們能互相喜歡對方才奇怪。
可是這話溫時禾不敢說，就只能誠實地搖搖頭。
戰謙辰也猜到了，語氣平靜地跟她解釋：「我媽的死和她有關。」
這樣的解釋其實算不上解釋，但是溫時禾明白了。
「所以那時候我去戰家給童靜姝看病，你才會這麼生氣？」
「嗯。」
知道了這一層關係，溫時禾能理解戰謙辰那時候沖她發火了，但是同時也更加擔心。
這次她幫童靜姝看病，戰謙辰不會又……
戰謙辰居高臨下看著溫時禾，把她的表情盡收眼底。
笑了笑，戰謙辰說：「別這麼害怕，這次的事我不怪你。」
溫時禾有些茫然地抬頭，「啊？」
「你是醫生，她從正規途徑來找你，你不能不給她看病，我明白。」戰謙辰說。
溫時禾把這句話在心裡過了一遍，抬頭看著戰謙辰，「所以，你剛剛才建議我自己開診所？」
戰謙辰沒有回答，只是神色平靜地看著她。
溫時禾也跟著沉默下來。
以前溫時禾只覺得學醫、當醫生可以幫助很多人，但是現在，她好像有了別的想法。
戰謙辰跟形形色色的人打過交道，光看溫時禾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問：「我陪你去看店面？」
溫時禾趕緊擺手拒絕，「不不不，我現在還只是醫學院的實習醫生，還沒那個本事自己開診所。」
戰謙辰說出自己的見解：「童靜姝中毒，那麼多人都看不出來，你卻看出來了，就衝著這一點，你已經有資格開診所了。」
溫時禾卻還是搖頭，「張院士帶了我那麼久，我不能現在就走，等過段時間再說吧。」
再說，自己開診所需要一大筆錢，她現在還沒有這個能力。
她知道，戰謙辰剛剛的意思是要幫她。
可是這件事，她不想讓戰謙辰插手。
她想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