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殿。
雷婉容正靜靜坐在銅鏡前,望著鏡中那張憔悴不堪的臉,長吁短嘆。
自從在位面塔內與陸天羽分離後,她便再也沒有半點陸大哥的消息了。
而且,在離開位面塔的時候,雷婉容曾經在外苦苦等了十來天,直至第二批修士進入其內,仍然未等到陸天羽出現。
直至現在,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
今天,正是古龍宗少宗主古定海與雷鳴約定之期。
「陸大哥,你到底去了何處?是不是已經……」雷婉容喃喃自言自語了一句,眼淚止不住潸潸滑落。
昔日在位面塔內部之際,陸天羽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將她拋出,雷婉容根本來不及回頭,陸天羽便已經被那巨大的黑色漩渦吞噬掉了。
當她回頭張望之際,只能見到一個漩渦的影子,正逐漸消散。
這漩渦,就像是一個濃濃的陰影,一直留存雷婉容內心,揮之不去。
「咚咚咚!」就在此時,房門驀然被人從外敲響。
雷婉容迅速拿起妝檯上的手絹,擦去臉上淚水,淡淡道:「進來吧,門沒鎖!」
「呵呵,容兒,爹爹來看你了!」雷鳴推門而入,滿臉含笑的走近。
此刻的雷鳴,可謂春風得意,因為不久前,他正在接待古定海,而且古定海也向他許下重諾,只要雷婉容肯乖乖出嫁,那麼日後,古龍宗定會大力支持雷神殿,讓雷神殿成為僅次於古龍宗的超級大派之一。
非但如此,古定海還向雷鳴保證,日後若是他做了古龍宗宗主的話,便會讓雷鳴做古龍宗的副宗主。
如此豐厚待遇,雷鳴豈有不喜之理?
「哦!」雷婉容聞言,只是淡淡頷首,便繼續痴痴的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顧影自憐起來。
「容兒,你又哭了?」雷鳴一眼瞄到女兒臉上的淚痕,頓時臉一沉。
他自是知曉這是怎麼回事,因為雷婉容自從打位面神殿回來後,便一直鬱鬱寡歡,經常暗暗哭泣,從未有過一日快樂的。
雷鳴迅速找到當初陪女兒一起去位面神殿的關長老等人,詢問究竟,關長老雖然沒說,但其他弟子,卻不敢隱瞞,全部據實相告。
聽到女兒竟然在位面神殿與陸天羽私會,雷鳴不由氣得暴跳如雷,將女兒狠狠訓了一頓,可是毫無效果,雷婉容非但不聽,反倒將自己關在房裡,整日裡傷心催淚,變得更為嚴重。
一想到這些,雷鳴便氣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將陸天羽碎屍萬段不可。
「我沒事,爹,你找女兒有事?」雷婉容幽幽答道。
「呵呵,容兒,爹爹此次前來,乃是有一件天大的好事要告訴你的,古定海少宗主……」雷鳴聞言,立刻醒過神來,想起自己此次的目的,頓時興高采烈的大聲說道。
「爹,女兒和你說過很多次了,以後別再在我面前提起這個名字,一聽到這個名字,女兒就感覺噁心。」誰料,雷鳴的話未說完,雷婉容立刻俏眉深鎖,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
「你這傻丫頭,古定海有什麼不好的?他不比那無權無勢,實力低微的陸天羽強上一萬倍?」雷鳴聞言,臉色更為陰沉,不悅的喝道。
「在我眼裡,陸大哥比那古定海強上萬倍不止!」雷婉容毫不猶豫針鋒相對。
「你……你這孽障,要氣死為父不成?為父好不容易為你找到了這門親事,你竟然不答應?」雷鳴差點氣得吐血。
「爹,您別說了,我意已決,您若執意相逼的話,那我只好以死銘志了!」雷婉容立刻堅決答道。
「你敢……」雷鳴聞言,身子劇烈一顫,目中似欲噴出火來。
話落,雷鳴隨手一揮,迅速拉著雷婉容的左臂,將其從椅子上拽起:「走,隨為父去見古少宗主,今日為父就為你們將這門親事定下,日後再擇日為你倆完婚!」
「爹,您真的要逼我?」雷婉容嬌軀一晃,慘笑著問道。
「為父並非逼你,而是為你好!」雷鳴冷冷丟下這句話,迅速拉著女兒的手,大步向著門外走去。
「爹,請恕女兒不孝,只能來生再報答您的養育之恩了!」雷婉容目中迅速閃過一縷濃濃的絕然之芒,右手一揮,手中緊握的那顆丹藥,迅速鑽入嘴中,沿著喉間滑下。
「容兒,你吃了什麼?」雷鳴不由臉色劇變。
「爹……」雷婉容眼角,悄然滑下兩行晶瑩剔透的淚水,最後喊了雷鳴一聲,整個身子,已是軟綿綿垂下,啪的向著地面跌去。
「容兒!」雷鳴不由大驚失色,連忙揮手抱住了女兒,左手從其鼻孔位置探過。
一探之下,雷鳴如中雷擊,整個身子劇烈一顫,差點摔倒在地,因為他發現,女兒已是氣息全無了。
「容兒……你醒醒,快醒醒啊,爹不逼你了……」雷鳴不由老淚縱橫,抱著女兒冰涼的身子,忍不住仰首發出陣陣撕心裂肺般的咆哮。
雷鳴的咆哮,猶如滾滾炸雷般,瞬間響徹整個雷神殿上空,所有人全部被驚動。
「唰唰」正殿大門猝然開啟,數條人影,風馳電掣般向著此地奔來,為首者,正是那肉山男子古定海。
不到三分鐘,古定海便帶著幾名手下來臨,與其一起的,還有關長老等人。
「殿主,小姐怎麼樣了?」關長老目光一掃雷鳴懷中的雷婉容,眼底深處不由迅速閃過一縷濃濃的欣慰之芒,但很快,關長老便換做一副無限悲憤的面孔,上前幾步,大聲問道。
「容兒死了,她死了……」雷鳴仿若神魂離體,喃喃嘀咕起來。
「啊?小姐,你怎麼這麼命苦啊!」關長老聞言,兩行渾濁的老淚,瞬間沿著臉頰滑落,狀極悲憤,好像真的一樣。
「小姐!」雷神殿其他長老們,立刻忍不住紛紛流下眼淚。
「你們玩夠了沒有?」就在此時,一個不協調的聲音,驀然在雷神殿眾人耳畔響起。
說話之人,正是古定海,話落,古定海毫不猶豫身子一動,踏前幾步,伸手向著雷婉容的鼻孔探來。
雖說古定海早已暗中通過神念窺探了一遍,但仍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胖手從雷婉容鼻子上滑過,古定海亦是忍不住臉色大變,臉上肥肉劇烈一顫。
「真死了?」古定海喃喃自言自語了一句,完全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古少宗主,請自重,如今老夫的女兒,的確已死,還請莫要羞辱死者!」雷鳴立刻冷冷望向古定海,厲聲喝道。
「她是怎麼死的?」古定海聞言,立刻眉頭微皺,不悅的喝道。
「老夫也不知道她吃下一顆什麼丹藥,便不幸身亡了!」雷鳴頓時悲戚的答道。
「啊!少宗主,您看,那桌子上還有個裝丹藥的玉瓶!」就在此時,古定海身後那名手下,伸手指向前方妝檯,大聲叫了起來。
古定海立刻大手一揮,將那玉瓶抓到手中,目光一掃瓶子上的標籤,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起來:「摧心丹?雷婉容竟然真的寧死也不願嫁給本少?」
「摧心丹?這丹藥是誰給容兒的?」雷鳴見狀,立刻目光陰冷的掃過關長老等人。
「殿主,這個屬下也不清楚!」關長老聞言,連忙低頭答道。
「屬下不知道!」餘下長老,紛紛表明心跡。
「若是被本宗查出,定斬不饒!」雷鳴厲聲喝斥了一句,迅速抱著女兒,走到一旁的床上,將她輕輕放下。
望著生機全無,臉色慘白的女兒,一顆顆渾濁的老淚,沿著雷鳴臉頰滾滾滑落,瞬間沾濕衣袍。
「雷殿主,莫非你就是這麼向我交代的?」古定海見狀,立刻陰著臉,跨步上前,站在雷鳴身旁,語氣不帶半點感情的冷冷喝道。
「古少宗主,本宗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如今小女已遭不幸,你還想怎麼樣?」雷鳴聞言,立刻收住眼淚,不悅的喝道。
「哼,怎麼樣?如今你女兒已死,那銀魅派之事,本少可就無法繼續幫你扛下去了,到時候,本少會如實稟明父親,讓他定奪,有什麼後果,不必我講,你應該知道吧?」古定海聞言,立刻陰仄仄一笑。
「你……古定海,你別欺人太甚了,若非你苦苦相逼,我女兒豈能死於非命?現在人都死了,你還想本宗怎麼樣?」雷鳴不由火冒三尺,厲聲怒吼起來。
「本少可以給你留一條活路,但本少也有一個條件!」古定海眼珠子一轉,緩緩答道。
「什麼條件?」雷鳴立刻疑惑的追問道。
「將你女兒的屍體交給我,本少要將她煉成傀儡!日後一樣能作為伺妾,陪伴在本少身旁!」古定海聞言,立刻冷笑著說道。
「不行,這絕不可能,本宗豈能讓你玷污我女兒的屍體?」雷鳴聞言,頓時大吃一驚,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與此同時,其內心亦是暗暗咒罵不已,沒想到這古定海竟是如此變.態,連屍體都不放過,這樣的人,簡直喪心病狂到了極點,已經毫無人性可言了。
「雷殿主,此事你還是好好考慮下吧,本少可以在這裡住上三日,等你的答案,如果到時還未能給本少一個滿意的答覆的話,那就等著我古龍宗的嚴懲降臨吧!」古定海冷冷丟下這句話,帶著眾手下,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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