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羽狠狠咬了咬牙,將煞神匕收入儲物空間,雙手齊齊高舉,左手虛神爆,右手絕殺招盤古開天斬,轟然出擊。
在自知不敵的情況下,陸天羽卻是不甘束手待斃,就算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才行。
霎時,無數赤紅細線,驀然從其左手之中飈射而出,在這些紅芒之後,則是一柄恐怖的巨大戰斧,無情向著唐遠迎頭斬落。
「若你只有這麼點本事的話,那就太令老夫失望了!」唐遠見狀,頓時不屑一笑,右手一揮,便見無數殘影之圈,仿若潮水般湧出,瞬間化作一隻巨大的血手,輕描淡寫的一拂。
陸天羽虛神爆化作的赤紅細線,立刻被血手全部甩開,血手一捏之下,整柄戰斧,轟然崩潰。
而在破掉了陸天羽的兩記殺招後,那血手顏色只得變得黯淡幾分,繼續餘威不減,迅速向著陸天羽迎頭抓落。
陸天羽目中陡然閃過一縷濃濃的絕然之芒,神念一動,便欲操控祭台向著右側閃去。
他雖然打算與這唐遠拼命,但卻不想做那無妄的犧牲。
但,為時已晚,陸天羽雖然險之又險的避開的唐遠的血手抓扯,卻被那血手上擴散的無數血線餘波,驀然融入體內。
「小羽,別和他硬拼,快逃!」就在此時,陸天羽腦海迅速傳來刑威那心急如焚之音,腳下祭台,亦是自行飛起,全速向著遙遠的虛空遁去。
「前輩,那老匹夫太過厲害,我們逃不掉的!」陸天羽聞言,不由露出絕望的苦笑。
「天無絕人之路,只要有希望,便不可放棄,難道你忘了你那些心愛的女子了嗎?難道你忘了你兒子還在王豪那老賊手裡受苦嗎?」見陸天羽灰心絕望,刑威立刻恨鐵不成鋼的瘋狂怒吼起來。
刑威的怒吼,猶如洪鐘大呂般,迅速將陸天羽從絕望狀態驚醒,其心中,再次燃起熊熊戰意。
「刑威前輩說得不錯,如今的我,並非為自己一人而活,若是就此絕望沉淪,束手待斃,而不去想辦法尋求生機的話,那我娘怎麼辦?情兒她們怎麼辦?我兒念羽怎麼辦?
不,我不能死,絕不能死!」陸天羽不由仰首發出一陣驚天咆哮,不顧一切的開啟祭台內部加速陣法,與刑威前輩一起,聯手操控著祭台,更為亡命的逃遁起來。
「唰!」幾乎眨眼間,祭台便消失在唐遠的視線中。
「哼,中了老夫的血手禁,我看你還能逃多遠!」唐遠盯著陸天羽消失的背影,陰仄仄一笑,化作一道流星,再次向前追去。
祭台上,陸天羽雙目緊閉,在他的眉心處,一個血色的禁制符文閃爍不定,一道道妖異紅芒,從其眉心處蔓延,順著臉部一直擴散到頸部,還在繼續。
一陣陣低吼,從陸天羽口中傳出,他猛地睜開雙眼,目光中露出一絲癲狂,但立刻,他又合上雙目,臉露掙扎之色。
陸天羽正面臨極端的痛苦,但即便是如此,他仍然保持一絲神智,分出心神操控祭台,不斷地逃遁。
陸天羽眉心之處的禁制符文,正妖異般的生長,蔓延至全身,甚至在他的手背上,都可以看到一絲紅芒存在。
這些紅芒一道道組成一個個奇異的圖案,這些圖案好似長在了肉中,生根發芽一般,而且還在繼續蔓延。
陸天羽臉上的痛苦之色更濃,他猛地睜開雙眼,雙手掐訣,不斷落在自己的眉心位置,許久之後,他眼中雖然紅芒閃現,但卻有了一絲清明。
只不過,在陸天羽的雙眼中,卻是有一道禁制符文時而閃過,看起來詭異至極。
「那老匹夫的禁制,實在太過犀利歹毒,僅僅是餘波,便不是現在的我能夠承受得了的!」陸天羽面色陰沉,看了看手背上的紅芒。
在他的身體內,這禁制符文已經蔓延整個心臟,好似一張大網把心臟套住一般,皮膚之上的紅芒,只不過是從心臟位置隱透而出罷了。
「這禁制符文好似有生命一般,只能暫時壓制住。」陸天羽思索片刻,連忙深呼吸了口氣,調整內息,許久之後體內戰氣平穩。
在陸天羽全力運起戰氣抵擋下,那紅芒的擴散之速,終於變得緩慢許多。
陸天羽目光露出寒芒,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一片虛無。
他能隱約感應到,那唐遠,始終在追,而且越來越近。
若非祭台的速度超乎想像,怕是早就被其追上。
唐遠始終在後追擊,他越追越是驚訝,陸天羽這小子,居然可以保持高速飛行如此長的時間,雖說對方是操控祭台前行,但他知道,操控祭台也是很消耗戰氣的。
這小子身中禁制符文的情況下,居然還能操控這祭台如此之久,實屬罕見。
「這小子不愧是刑威老鬼的傳人,修煉的神通極為逆天,體內戰氣亦是源源不斷,遠超同階之人,但即便他體內戰氣再多,也有耗盡的時候,哼,老夫倒要看看,你還能堅持多久!」唐遠輕哼一聲,目中迅速閃過一縷貓捉老鼠般的戲膩之芒。
此處空間裂縫,廣袤無邊,陸天羽一直全速飛行,卻始終看不到盡頭,四周的環境,與他剛開始進入此地時,一模一樣。
漆黑一片,沒有任何物質與生靈。
莫約兩個時辰後,陸天羽正操控祭台逃遁,忽然面色劇變,其內心陡然紅芒大盛,全身遍布的無數細小禁制符文,頓時齊齊蠕動起來。
「那可惡的禁制符文又發作了!」陸天羽立刻一心二用,一方面操控祭台,一方面運轉體內戰氣,全力壓制符文之力。
許久之後,陸天羽霍然睜開雙眼,瞳孔內的妖異紅芒更重,他整個手背,幾乎全部被密密麻麻的細小符文占據。
陸天羽面色陰沉,深深的呼出口氣,他能感覺到,心臟位置的紅芒,已經深深的鑽入進去,並且擴散開來。
一旦整個心臟全部都被這紅芒侵入,那麼可能無須唐遠動手,自己就得生生心臟碎裂而亡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驅除唐遠種下的禁制!」陸天羽盤膝坐在祭台上,雙眼閃動,靜下心來,暗自琢磨。
「四聖體分身不是號稱能吞噬世間一切能量嗎?這禁制符文,雖然屬于禁制一列,但也是以戰氣為基礎施展的,應該也屬於能量一類的,不知我的四聖體分身能否吞噬呢?」一念至此,陸天羽不由雙目一亮。
陸天羽深吸口氣,身子一晃,四聖體分身立刻化作一個虛幻之影,盤膝坐在陸天羽身旁。
此刻的陸天羽,乃是以著殘魂形態存在,四聖體分身自是也無肉身,只能以虛幻形態出現。
「吞!」陸天羽一聲厲喝,立刻舉起右手,連連在自己眉心點撥起來,一縷縷妖異赤紅之芒,迅速被其手指逼出。
但很快,這些赤紅之芒便像是擁有靈智一般,再次收縮,瘋狂向著陸天羽眉心鑽去。
就在此時,四聖體分身唰的張開大嘴,狠狠一吸。
「呼呼!」猶如風捲殘雲般,那些正欲鑽入陸天羽眉心的紅芒,動作驟然一顫,拼命的掙扎蹦躂起來,可惜的是,最終還是難以抵消分身嘴裡傳出的吸力,全部被吸入其內。
吸收了幾縷妖異紅芒後,四聖體分身的氣息,立刻以著肉眼可辨的速度,快速攀升起來。
「哈哈,果然有效!」發現分身氣息增強,陸天羽頓時欣喜若狂。
陸天羽迅速停止向祭台輸送戰氣,任由刑威前輩獨自操控祭台飛行,將所有精力,全部放在逼出禁制符文上。
「唰唰!」在其神念操控下,體內戰氣瘋狂外涌,不斷將體內紅芒,向著眉心逼去。
每逼出一縷,四聖體分身便會毫不猶豫張嘴一吸,逐一吞下。
追在後面的唐遠,立刻察覺到陸天羽的速度變慢,輕哼一聲,再次遁入虛空,大踏步的向前追去。
在陸天羽的身上,那些紅芒詭異的蠕動,時而向眉心聚攏,時而又繼續蔓延,每一次蠕動,陸天羽的身體都會輕顫一下,他的臉上,痛苦之色更濃。
但,隨著不少妖異紅芒被四聖體分身吸收,紅芒的蔓延之勢,已然遠遠不及聚攏的速度了。
在後方追擊的唐遠,似有所察,眼中立刻露出濃濃的不屑之芒,踏步追去,他自信,自己種下的血手禁,除非修為與他相仿,亦或是高過他一籌,才能強行破除,否則,無人可解。
「唰!」就在此時,陸天羽體內紅芒,終於盡數匯集到了眉心位置,被四聖體分身狠狠一吸之下,全部消失無蹤,融入分身體內。
吞下這道粗壯的紅芒,四聖體分身的修為,立刻以著肉眼可辨的速度,飛速暴漲起來,瞬間從戰將初期境界,一舉攀升到了戰將後期巔峰境界,只差一步,便可堪堪踏入下一境界了。
就在分身進階的同時,陸天羽整個身子劇烈一顫,額上青筋根根暴起,一股股撕心裂肺般的精神痛楚,仿若潮水般將其淹沒。
「四聖體分身雖然逆天,但這進階之苦,卻須得本尊與他一起承受,若非心智堅定之輩,恐怕非得被這痛楚活活折磨致死不可!」陸天羽苦笑著喃喃嘀咕了一句,豆大的汗滴,沿著臉頰滾滾滑落,但他仍然一聲不吭,不斷忍受著這股難以言喻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