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抵達海洋上空的剎那,陸天羽右手一揮,驀然撕裂虛空,開啟儲物空間,一抓之下,魔匕在手。
左手捏訣,閃電般連連在匕身點落數下,整柄魔匕,立刻飛速膨脹起來,瞬間化作一扇巨大的門板,懸浮半空,在其體表,還遍布著無數層層疊疊的防護禁制,閃爍著滔天魔焰神光。
「上來!」陸天羽穩穩落在魔匕尖端部位,扭頭招呼了一聲。
「好!」蔣俊峰點了點頭,毫不猶豫身子一晃,一躍站在了匕身中間位置。
「走!」陸天羽看了蔣俊峰一眼,盤膝坐下,右手捏訣,一指點落。
腳下魔匕立刻化作流星,呼嘯疾馳,乘風破浪而去。
隨著魔匕的前沖,下方海洋立刻傳出陣陣驚天動地的咆哮嘶吼,一條條海浪巨龍,呼嘯騰空,速度極快,直奔魔匕撲來。
轟隆隆巨響迴蕩,所有海浪巨龍,全部在魔匕外圍的禁制之光閃爍下,無情崩潰,化作萬千水滴飈射,重新融入海洋,消失不見。
「小兄弟果然厲害……」蔣俊峰見狀,目中奇異之芒閃爍,對著陸天羽伸出了大拇指。
但在見到陸天羽那愛理不理的模樣後,亦是自覺無趣,乖乖閉嘴,可其心中,卻是暗暗將陸天羽罵了個狗血淋頭。
「哼,若非老夫昔日把所有心思全部花在那些花花草草上,無暇去研究什麼禁制陣法,此刻豈能輪得到你逞威?只要拉夫稍微花上那麼一丁點的心思在禁制上,恐怕現在,就是老夫大發神威了……」蔣俊峰表面恭維,但內心卻是不肯服輸,對著陸天羽呲牙裂嘴。
對於蔣俊峰的表現,陸天羽外放的神念窺探得一清二楚,但卻神色不變,只要蔣俊峰不再羅里吧嗦,影響自己的心情便行了,至於他內心怎麼想,那是他的自由,陸天羽無權干涉,也不想干涉,免得再次打開他的話閘子,到時候鬱悶的就是自己了。
魔匕帶著兩人,好似長虹貫日,轟轟撞開從那四面八方撲來的海浪巨龍,撕開一道缺口,深入海洋而去。
越是前行,那股妖寒之氣便愈發凌冽,到最後,已然化作一團團紅黑色的氣體,四散飄蕩,令得前飛的魔匕,好似陷入淤泥,前行之速大大減慢。
「唰!」就在此時,蔣俊峰隨手一揮,驀然撕裂虛空,開啟儲物空間,一抓之下,手中立刻多出一個古色古香的酒壺。
「小兄弟,越來越冷了,要不要喝兩口御禦寒?老夫這酒,可是利用奇花異草釀製的百花酒,女人喝了滋.陰,男人喝了壯.陽,凡人喝了延壽百年,珍貴無比,平日裡老夫從來不給外人喝的……」蔣俊峰晃了晃手中酒壺,好似獻寶似的對陸天羽道。
陸天羽點了點頭,二話不說,一把抓過酒壺,打開蓋子,一口飲下。
此刻的他,的確感覺有些寒意了,喝兩口也好,而且,為了堵住蔣俊峰的嘴巴,免得他繼續喋喋不休,陸天羽此舉,無疑是最好的策略。
酒水入口,本是清淡無味,但在進入喉間後,卻是驀然湧起一股複雜難言的花香,各種香味都有,沁人心扉,暖意蒸騰。
而且,在這酒水的刺激下,陸天羽體內修為,居然隱隱有了少許的提升。
「好酒!」陸天羽毫不猶豫舉起酒壺,再次大口牛飲起來,隨著喉結的翻騰,很快便是大半壺酒下肚。
「你……你這該死的小子,你怎麼能這麼糟.蹋老夫的好酒?此酒只能慢慢品嘗,哪能像你這般牛喝狂飲?老夫的百花酒啊,為了釀製出這麼一小壺,老夫可是不惜耗費了種植千年的白靈芝,添加了萬年的古松果……」蔣俊峰見狀,不由老臉劇變,無限肉疼的大叫大嚷起來。
他萬萬沒料到的是,陸天羽居然如此不客氣,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喝去了大半壺。
「咕嚕咕嚕……」趁著蔣俊峰喋喋不休之際,陸天羽再次仰首,張嘴狂飲起來。
「……停,停,快停下,給老夫留一口!」蔣俊峰見狀,額上立刻泛起無數黑線,再也不敢囉嗦,閃電般伸手,一把搶過酒壺,對著嘴巴喝了起來。
但,整個酒壺,已經空空如也,只剩下幾縷微不可察的酒水,慢慢流進他那張得大大的嘴巴。
「啊……你這該死的小子,老夫……老夫……」蔣俊峰臉色鐵青,死死盯著陸天羽,欲哭無淚,卻是說不出話來。
「真是好酒,謝了!」陸天羽置若罔聞,淡淡說了句,立刻合上雙眼,靜靜消化著那百花酒帶來的熱流,化作能量,融入丹田。
「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老夫辛辛苦苦釀製了兩百年,才釀出這麼一小壺,可現在全都沒了……」蔣俊峰喃喃中,毫不猶豫揚起右手,狠狠扇了自己兩耳光。
「都怪我嘴賤,要不是我主動邀請,那小子也不會喝了,百花酒也不會沒了……」蔣俊峰又開始了喋喋不休。
陸天羽聞言,不由哭笑不得,索性運起戰氣,堵住雙耳,免得受其影響。
一路無話,越是深入這妖獸之海,虛無的妖寒之氣便越發濃郁,到了最後,已經遮天蔽日,一碧如洗的海洋,亦在此刻化作一片漆黑,好似陡然從白天來到了黑夜。
在這股妖寒之氣內,蘊含著無法形容的寒冷,這種冷,可以在短短的數息時間內,將一名玄級後期境界的超級強者,直接凍死。
即便是有著魔匕外圍的禁制防護,陸天羽與蔣俊峰仍然慢慢受到冰寒的侵襲。
只不過,這種程度的寒冷,對陸天羽來說,卻是不值一哂,只須稍微運轉一下體內的虛火,立刻百寒不侵。
但蔣俊峰就不太好受了,他是土屬性之修,此刻被他寒意一侵,頓時身體外圍慢慢結上了一層冰屑,逐漸化作冰雕。
「該死的,怎麼這麼冷?凍死老夫了……」蔣俊峰目光一掃陸天羽,發現他居然安然無恙,立刻不由暗暗稱奇。
「這小子果然不凡,年紀輕輕的,不但修為深不可測,而且在禁制上造詣不淺,更為可怕的,水火不侵,也不知到底是那裡冒出來的一個妖孽……」蔣俊峰喃喃中,連忙不自覺的移動了一下身體,與陸天羽保持了一段距離。
兩人相識不久,蔣俊峰心中自是難免存在戒備,雖說先前在陸天羽面前,一直是那副自來熟的模樣,侃侃而談,可實際上,其內心始終對陸天羽防了一手,這是生存之道,否則的話,蔣俊峰也不可能活到現在了。
對於蔣俊峰的舉動,陸天羽心知肚明,但卻沒有說什麼,防人之心不可無,蔣俊峰防著他的同時,他何嘗沒有對蔣俊峰生出警惕之心?
陸天羽的身周,始終有著一層淡淡的虛火光罩存在,阻擋妖寒之氣入侵,原本還很穩固,可隨著腳下的魔匕不斷的蔓延深入,就連那虛火護罩,都慢慢遍布無數裂痕,好似一面打碎的鏡子,隨時都會崩潰瓦解,足見此地妖寒,已經達到何等駭人的程度。
陸天羽尚且如此,蔣俊峰就更別談了,此刻的他,整個身體已經化作一座冰雕,而且那冰層越來越厚。
在那龐大的冰雕內,不時傳出蔣俊峰上下牙齒碰撞之音,還有那連續不斷的咒罵之音。
「該死的,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怎會如此之冷?」
「奶.奶的,都是那該死的小子,如果不是為了救他,老夫怎麼會淪落到此等悲慘地步?」
「哎……難道老夫今日註定要凍死在此地嗎?如果我死了,那可如何是好,老夫還要照顧翠花、小強和大牛它們呢……」
「嗷!」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只見腳下整個海洋驀然一顫,掀起滔天巨浪,仿佛一隻正在沉睡的凶獸,正從那睡夢中驚醒,發出了一聲響徹九霄之音。
吼聲尚在空中迴蕩,游離身周的妖寒之氣,好似潮水般席捲而來,瘋狂奔向陸天羽兩人。
陣陣咔咔撕裂刺耳之音響起,魔匕外圍防護禁制,頓時寸寸崩潰,任由那股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妖寒氣息,瘋狂侵襲而來。
「啊,凍死老夫了!」蔣俊峰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在那陡然增厚數倍的冰雕內,扯著嗓子大叫大嚷著。
這股妖寒之氣,已經達到極為恐怖的程度,就連普通的防護法寶,都難以承受,更別談蔣俊峰僅僅只是利用能量驅寒了。
「是哪個小王八羔子,在那裡喋喋不休,驚擾了吾的沉睡?實在是可惡至極,吾要殺了你!」少頃之後,一個包含無窮怒意的滄桑之音,好似金鐵摩擦般傳來,難聽至極。
「啊?難道是老夫的自言自語,驚醒了那隻海獸?」蔣俊峰聞言,不由霍然色變。
他萬萬沒料到的是,自己的嘮叨居然如此厲害,能令得那一直長眠不醒的海獸,陡然從睡夢中驚醒。
「小王八羔子,你實在太可惡了,吾沉睡了萬年,從來沒有睡得如此舒服,今日卻被你驚醒,吾要活吞了你!」
蔣俊峰的話剛落,整個海洋,再次掀起驚濤駭浪,一個足有巨峰大小的妖獸頭顱,慢慢從前方萬丈處探出,目露幽光,一眼望之,觸目驚心。
看清那巨大的妖獸頭顱,陸天羽雙目瞳孔不由劇烈一陣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