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大概八九歲的模樣,一個雞窩頭,臉上也髒兮兮的,衣服滿是補丁的衣裳上面已經包漿了。
見蘇南希和君湛身著都不凡,小女孩便開始磕頭,「民女叫金笑笑,求求大人讓民女見見臨溪郡主,求求大人了。」
蘇南希停在小女孩面前,面色凝重,「你找臨溪郡主做什麼?」
「我爺爺五更天的時候起來上茅房,被蛇咬了一口,現在已經睡過去了,我知道臨溪郡主醫術很好,我是來找臨溪郡主去救救我爺爺。」小女孩帶著哭腔,聲音顫抖著說道,滿臉的焦急與無助。
「你家在哪?」蘇南希微微皺眉,神色嚴肅地問道。
女孩指著身後的大山,「民女家就在金家村,這大山另一邊的山腳下就是。」
白風也上前來,有些防備的開口,說:「你怎會知道臨溪郡主在這裡?是誰告訴你的?」
小女孩被白風嚇得趴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民女跟爺爺進城賣獵物的時候,聽聞臨溪郡主現在已經是軍醫統領了,我跟爺爺上山打獵的時候看到這裡有士兵在訓練,就跑來這裡找了,想必你們是知道臨溪郡主在哪的。」
蘇南希與君湛對視一眼,君湛微微頷首。
蘇南希當即說道:「白風,你速去牽馬來,我們隨這小姑娘走一趟。」
「是。」白風轉身往軍營裡面跑,腳步匆匆,很快便牽來了三匹駿馬。
蘇南希將自己的裙角綁在腿上,動作利落地頭上戴的簪子步搖全都撤下來放在衣袖裡面,實則是丟進空間裡面。
她就說出來就不要穿起這麼繁瑣的衣裳吧,春桃和秋菊非要給她打扮,現在成累贅了吧。
「我就是臨溪郡主,我們現在就去看看你爺爺。」蘇南希神色堅定,毫不猶豫地說道。
言畢,抱著小女孩便翻身上馬。
「駕。」
隨著一聲清亮的吆喝,馬沿著小路朝著兩山之間的山谷疾馳而去,馬蹄聲如急促的鼓點,揚起陣陣塵土。君湛和白風緊隨其後,衣袂飄揚,吃了一嘴的塵土。
坐上馬背了,小女孩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找到的真是臨溪郡主,還回過頭來看一眼蘇南希,眼中滿是疑惑與驚喜,「你真的是臨溪郡主?我要找的是那個被稱為小醫仙的臨溪郡主。」
蘇南希目視前方,夾緊馬背,「你還聽說過有誰叫臨溪郡主的?」
女孩訕訕閉嘴,身體朝前面挪了挪,怯生生地說道:「只聽說過有一個,就是有些不敢相信民女會這麼幸運,這麼快就找到了臨溪郡主。」
蘇南希吼了一句,「你別動。」聲音威嚴而急切。
小女孩被蘇南希的聲音嚇得抖了一下,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我身上髒。」
蘇南希將小女孩攏過來,自己抱在懷中,「不怕,我又不嫌棄你。摔下去的話,可能會被馬蹄踩得腦漿迸濺。」
小女孩被蘇南希嚇得一哆嗦,安安靜靜的待在蘇南希的懷中,雙手緊緊的握著馬鬃,再也不敢亂動,嘴巴卻問出了她最好奇的問題。
「臨溪郡主,您出診不用帶藥箱嗎?」
「需要用的東西,我已經放衣袖裡面了。」蘇南希的聲音在呼嘯的風聲中傳來,堅定而沉穩。
小女孩聞言似乎也放心了,「好,我相信你了。」
她的鼻子很靈,臨溪郡主抱著她上馬的時候她已經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藥草香味了。
金家村離京師軍營不遠,但是山路崎嶇,一路顛簸。馬蹄揚起陣陣塵土,很快便抵達金家村口。
金家村確實是一個村子,不過村子裡面的人都搬走了,只有金家爺孫倆還守著村子。村口的大樹孤獨地立著,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路到了村口馬就過不去了。
下了馬,小女孩便小跑著往小石子路上去,「臨溪郡主請隨民女來。」
蘇南希丟了馬韁便追著小女孩往家跑,君湛和白風也緊隨其後。
終於抵達小姑娘家中,是一間茅草屋,房子四周雜草叢生,難怪會有蛇!
進屋,家徒四壁,地上擺放著髒兮兮的鍋碗瓢盆,屋子裡面也是坑坑窪窪的,一抬頭便可以看到藍天白雲。那屋頂的茅草稀稀疏疏,仿佛隨時都會掉落。
只見一位老者面色烏青地躺在牆角的床上,床上鋪著茅草,老人蓋著一張包漿,已經看不出來顏色的被子。那被子上的補丁一個接著一個,顯得格外破舊。
老人頭髮已經花白,稀疏地散落在頭皮上。皮膚鬆弛,臉上布滿了細密的皺紋,如同古老書籍中泛黃的紙頁,記錄著過往的風雨與滄桑。
此時皺巴巴的臉上已經發紫,他的雙眼緊閉。整個人呼吸微弱,奄奄一息。
老人被蛇咬的腳是放在被子外面的,傷口已經發黑腫脹,腳上還敷著草藥,不過看樣子這草藥沒有用。
蘇南希趕忙上前給老人把脈檢查,眉頭緊皺,雙目中滿是擔憂。
「你爺爺可有說是什麼蛇咬的他?」蘇南希的聲音急切而低沉。
小女孩搖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不知,爺爺眼睛看不見,他被咬了自己扯了路邊的草藥敷上去的,他沒跟我說。」
「帶她出去,我要仔細的做個檢查。」蘇南希對著君湛和白風果斷地說道。
小女孩也懂事,自己先走出去,君湛和白風跟著,走在後面的白風還將門帶上。
蘇南希帶著老人進入空間,先取來小包子的洗澡水混合注入意念的空間泉水餵老人喝下一小瓶,再給老人做檢查。
空間內瀰漫著淡淡的草藥香氣,各種儀器擺放整齊。
「這蛇毒甚是厲害,若再晚些,恐回天乏術。」小包子站在蘇南希的肩膀上面悠悠的道,語氣中充滿了凝重的氣息。
做完檢查,蘇南希看著手中的檢查報告,眉頭緊鎖,神色愈發嚴肅,「各個器官都已經衰竭嚴重,若是我們不來應該就能撐一兩個小時了。」
小包子搖了搖頭,臉上也滿是憂慮,「現在情況也不樂觀,器官衰竭嚴重,就算醒過來也活不了多久了。」
蘇南希咬了咬嘴唇,道:「只要有一絲希望,就不能放棄,能多活一日也是好的。」
她深吸一口氣,取來金針,開始為老人施針。
雙手不停地忙碌著,額頭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
小包子也在一旁幫忙,它扇動著翅膀,將所需的工具遞到蘇南希的手中。
施針結束,蘇南希吩咐道,「小包子,幫我把那株千年靈芝拿來。」
小包子有些心疼,但還是迅速飛過去,用小小的爪子緊緊抓住靈芝,遞到蘇南希面前。
然後輕輕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人命關天,自己還想著那些黃白之物。
蘇南希將靈芝搗碎,混合著其他幾十味藥材,加入小包子的洗澡水混合著空間泉水,熬製成一碗濃稠的藥湯。
她小心翼翼地給老人餵下,然後給老人掛水。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液體輸完後,老人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些,呼吸也漸漸平穩。
蘇南希長舒了一口氣,疲憊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
「小包子,繼續觀察著,有任何情況立刻告訴我。」她聲音沙啞地說道。
小包子點點頭,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老人。
此時,屋外的君湛和白風以及小女孩焦急地等待著,他們不知道屋內的情況究竟如何,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