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希準備去亂葬崗瞧一瞧的這天徬晚,白雪策馬來了京師軍營。
直接來軍醫營這邊找蘇南希,「小姐,你快回醫院看看,四夫人被鳳嬌嬌的侍女從醫院二樓的樓梯推下來,破水了,還出血了,王大夫止不住,而且孩子再過三天就到預產期了,王大夫說可以生了,但是四夫人疼暈過去了,宮口也不開。」
蘇南希還在教學,聞言放下手中的竹鞭便往外面跑,白珠已經將蘇南希的馬拉到營帳外面,蘇南希躍上馬背便朝著京城奔去。
白珠和白雪也翻身上馬追趕蘇南希,只是蘇南希速度太快了,她們倆只遠遠的看到蘇南希細小的身影。
蘇南希心急如焚,掄圓了胳臂拍打馬背,馬兒在管道上面飛奔著。
蘇南希覺得從京師軍營到京城這十多里的路如此的漫長,陽光很刺眼,連迎面吹過來的風都是臭的。
城門外,進城的百姓在排著長長的隊伍,蘇南希揚鞭策馬而過,帶起一陣金黃色的煙塵。
守城的將士認識蘇南希,見蘇南希策馬過來立即讓行。
進入城內不能再策馬奔騰了,蘇南希跳下馬背,「勞煩將馬送去臨溪郡主府。」
喊了一句沒等守城的將士回答便躍上房頂朝著醫院飛去,腳步翻飛間,很快便到了醫院門口。
才跳下來進去,便看到家裡面的人都等在一樓的走廊裡面等著,見蘇南希來了,他們似乎找到了主心骨,全都圍過來。
蘇榆踉蹌幾步走到蘇南希面前,紅著眼睛,道:「南希,你一定要盡力救你四嬸,緊急情況下先保大人,一定要保大人。」
蘇老頭和老李氏也跟著點著頭,其餘的幾人眼眶都是紅的,蘇榆的肩膀顫抖得厲害。
「我先進去看看四嬸的情況如何。」
蘇南希說完便越過家人進了搶救室,王冰潔在施針,謝子茵和薛淼淼在打下手,搶救室裡面還擺放著三盆血水。
蘇南希進來先給藺無葭把脈,施針之後,藺無葭又醒過來了,只是已經疼得沒力氣了,臉色蒼白得厲害,眼睛緊緊的閉著,蘇南希貼上她的手腕的時候掀開眼角看了蘇南希一眼,眼淚便嘩嘩嘩的往下掉。
「若是不好,保孩子。」
如是自己就這麼去了,至少夫君還有孩子,肩上有責任,夫君才有活下去的勇氣。
他還那麼年輕,經歷了那麼多的苦難才活過來的,而且他前途無限。
就算自己不在了,過幾年,夫君重新娶娘子,很快就能將自己給忘了。
忘了就好,忘了就好 。
「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全都要保。」
「三師姐,你先帶著兩個師侄出去,這裡交給我。」
王冰潔站起來,「可要我留下來打下手。」
「現在不用。」
謝子茵和薛淼淼一人已經先端著一盆血水出去了,老李氏幾人看到那兩盆血水差點嚇暈過去。
王冰潔將最後一盆血水端出去的時候,太傅府的人也趕到了,藺夫人看到一大盆紅彤彤的血水,眼前發黑,一個呼吸不暢便暈了過去。
王冰潔放下血水盆又去給藺夫人施針。
外面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的搶救。
這邊,王冰潔關上門的時候蘇南希已經揮手帶著藺無葭進入空間,快速的檢查完後蘇南希便開始施針,打催產藥。
兩方齊下之後有了反應了,藺無葭開始呼痛。
蘇南希檢查了宮口之後安撫藺無葭,「會很痛,但是四嬸要忍著些,剩下的我來想辦法。」
藺無葭有氣無力的道:「一定要保孩子。」
「好」
蘇南希取出注入意念的空間泉水餵藺無葭喝下,喝一半吐一半。
餵完再起身切了一片千年人參放在藺無葭的嘴裡面,「含著,一會兒你才有力氣生。」
藺無葭含上參片之後便閉了嘴,眼睛也閉上,她也知道呼痛沒用,但是實在是太痛了,剛剛的痛她還能強忍著,現在實在是忍不了了,仿佛呼痛了就會好過一些。
上下牙齒緊緊的咬著嘴巴裡面的參片。
藺無葭的情況很緊急,羊水越來越少了,胎兒很快就會缺氧窒息,所以蘇南希用的針法很霸道,宮口開的很快,現在她和小包子都在祈禱著不要出現最壞的結果。
一盞茶的時間蘇南希再次檢查,宮口已經開了八指,「四嬸,現在宮縮你就試著用力,可以生了。」
藺無葭只是閉著眼睛點頭,咬著腮幫子與疼痛抗衡。
宮縮越來越頻繁,藺無葭的額頭和鼻尖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蘇南希不斷的用毛巾幫她擦拭,儘量讓她舒服一些。
此時,整個空間都瀰漫著緊張的氣氛,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蘇南希全神貫注地觀察著藺無葭的情況,她的雙手在藺無葭的腹部輕輕按摩,幫助她緩解宮縮帶來的疼痛。
突然,藺無葭猛地睜開眼睛,雙手緊緊握住蘇南希的手,聲音虛弱而又顫抖地說:「南希,我感覺到了,孩子好像要出來了!」
蘇南希低下頭查看,「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孩子生下來我們就勝利了一半,四嬸要加油,這可是你和四叔的第一個孩子。」
藺無葭聽了蘇南希的話,似乎也有了力氣,閉上眼睛,感受著宮縮的到來,雙手緊緊的抓著床單。
幾息的時間,宮縮來了,藺無葭聽著蘇南希的只會拼命的往下用力。
每一次宮縮都是她與孩子之間的較量,每一次用力都是她對孩子生命的渴望。
終於,在經過幾次的努力之後,一聲微弱的啼哭劃破了空間的寂靜。
孩子被憋住了,臉上有些青紫,不過還能哭就好辦。
蘇南希揪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一些,她輕輕地將孩子抱起來,展示給藺無葭看:「四嬸,是個男孩!」
藺無葭眼睛都睜不開了,只點一下頭,「嗯」
喊來小包子處理藺無葭後,蘇南希便抱著孩子去清理口鼻裡面的羊水和污物。
清理好孩子的哭聲也大了,身上的青紫也在慢慢的恢復。
滴滴滴。
儀器的聲音響起。
「咳咳咳咳。」
藺無葭開始咳嗽,蘇南希才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小包子也喊了一句,「主人,羊水栓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