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城裡面的街道上很是蕭條,街上到處都是巡邏的士兵,街道兩邊的鋪子大門緊閉,街上只有幾個行色匆匆的百姓。
倉傲來犯,許多百姓都已經南下,街上只有一些不願意背井離鄉的百姓還在堅守著。
蘇南希和花嘆都騎著馬,很快便到了城主府。
正好遇到從城主府裡面出來的白雪,白雪見到蘇南希眼睛亮晶晶,小跑著下石梯,到蘇南希面前給蘇南希行禮。
「小姐。」
白雪身上除了一雙眼睛,其餘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頭髮像個雞窩,還打結了,身上的衣裳已經看不清楚原來的顏色。
「君湛在哪?」
「殿下正在城主府裡面跟幾位將軍推演戰事。」
「殿下知道小姐會過來,擔心守城的將士不認識小姐,已經要奴婢去南城門等了姑娘一段時間了,好在今日姑娘終於來了。」
「南靖發生點事情耽誤了,進去吧。」
白雪帶著蘇南希去了城主府東邊的主院。
房間裡面有三張床,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中間那張最乾淨,一看就是特意給蘇南希留的。
「城主府西院都是傷兵,條件有限,只能委屈小姐跟奴婢和白珠擠在一起了。」
因為軍營裡面目前就他們三個女的,三人便住在了一起,男的基本都十多個擠在一起。
蘇南希將身上的包袱放下來,將包袱裡面的東西全部都放進旁邊的藥箱裡面,將藥箱背上。「你家小姐我是那種講究的人嗎?先帶我去西院看看。」
白雪也知道蘇南希心系受傷的士兵,不會安心的在這裡休息的,便接過蘇南希背上的藥箱自己背上。「小姐請跟奴婢來。」
白雪帶著蘇南希穿過城主府的前院,來到了一處稍顯簡陋的院落。
這裡便是西院,安置著此次戰事中受傷的士兵。空氣中瀰漫著藥草和傷口的混合氣味,讓人感到一股沉重的氣氛。
走進院子,只見一排排簡陋的帳篷搭建在院子的空地上,有些帳篷的帘子半開,露出裡面躺著休息的傷員。
他們個個臉色蒼白,身形瘦弱,有些甚至還在低聲呻吟,顯然傷勢不輕。
傷兵的肩膀上面都綁著紅橙黃三種顏色的布條。
「綁布條這個法子是白珠想出來的,紅色代表傷勢嚴重,需要及時搶救,橙色傷勢較重,黃色輕傷。
這樣分類好了之後方便更好的給將士們治療。」
蘇南希點頭,「這法子確實好。」
兩人繼續往裡面走,軍醫們都在各自分管的帳篷裡面忙碌著,並沒有注意蘇南希和白雪的到來。
白雪帶著蘇南希穿過庭院來到主屋門口,裡面都是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主屋門大開,但是門口掛著布簾,蘇南希停下了腳步,她掀開帘子,走了進去。
裡面窗戶大開,躺著的全部都是紅布帶的傷兵,靠近大門的一名士兵躺在簡陋的床鋪上,臉色呈不正常的紅,額頭布滿了汗珠。他的右臂用繃帶緊緊包紮著,白色的繃帶已經被浸黑。
蘇南希蹲下便將士兵右臂上面的繃帶解開,一股腐爛的味道直衝蘇南希的鼻腔。
蘇南希取出兩個口罩,一個給白雪,另一個自己戴上。
旁邊有軍醫發現了白雪,軍醫喊了白雪一聲,白雪將藥箱放下便跑去幫忙了。
蘇南希正準備上手給士兵處理傷口,一旁的軍醫剛剛給旁邊的人處理包紮好傷口,起身抹了一把自己額頭上面的汗珠。
回頭正好看到蘇南希將他剛剛包紮好的傷口打開了,便氣憤的過來。
「你是誰啊,你知不知道你在幹嘛。」
「在救他。」
蘇南希頭都沒抬又帶著口罩,軍醫一直守在北境,並不認識蘇南希,見蘇南希不疾不徐的從自己的藥箱裡面拿出一瓷瓶的東西想要餵給士兵喝,便開口道:「你到底是誰,怎得以前沒有見過你。這個傷兵是我負責的,我才剛剛換藥包紮好的,你打開了又要重新給他清洗傷口包紮。」
情況緊急,蘇南希不想跟眼前的人爭辯,只皺眉看著眼前傷兵的右臂。將手中注入意念的空間泉水餵給侍衛喝下,再倒一些在碗裡面,用棉簽蘸濕注入意念的空間泉水擦拭傷口。
軍醫見蘇南希不理自己便著急了,想過來推蘇南希阻止蘇南希給傷兵上藥。
正好白雪回來,直接抽出了腰間的劍,指向想推蘇南希的軍醫。
「我家小姐在個給他醫治。」
軍醫認識白雪,跌坐在地便驚恐的喊了一句,「白雪將軍。」
白雪白珠等人都是立過戰功的,都是有軍銜的。
軍醫聲音有些大,很多人都停下手中的動作看過來,京師軍營裡面的軍醫認識蘇南希便驚喜的跟蘇南希打招呼。
「臨溪縣主。」
「臨溪縣主什麼時候來的,這下將士們有救了。」
有京師軍營裡面認識蘇南希的將士見到蘇南希都熱淚盈眶。
剛剛的軍醫也是聽過蘇南希的名號的,訕訕的站起來默默在一邊站著,看著蘇南希給將士醫治。
蘇南希也沒有回應其他人,將士喝了空間泉水一會兒便睡了下去,蘇南希便從藥箱裡面取出手術刀,將傷口上面的腐肉剔下來,再重新清洗傷口,重新包紮。
弄好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白珠聽到動靜也過來,「小姐,你快過來看看,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蘇南希起身跟著白珠走,白珠說的傷兵在隔壁耳房。
「先跟我那位兄弟的傷勢如何?」蘇南希輕聲問道。
白珠跟在蘇南希後面,「這位兄弟的右邊小腿被敵軍的箭矢射中,箭頭穿透了骨頭,傷勢極為嚴重。我們已經盡力了,但他的右腿還是感染了,恐怕是保不住了。」
蘇南希聽完皺了皺眉,在現在這種條件下,能夠保住性命已經是萬幸了。但蘇南希仍然希望能夠儘自己所能保住將士的腿,快步朝耳房走去。
「我來想辦法,不行就先保命。」蘇南希說道。
雖然心存僥倖,但是看到昏迷的士兵的時候,蘇南希便死心了。
然後轉身對著跟在後面的白雪和白珠說道:「白珠留下來協助我,白雪去找些乾淨的紗布和烈酒來,烈酒有多少拿多少,還有,把城主府里所有的軍醫都叫到這裡來。」
「是」白雪轉身跑出去了。
蘇南希幾步過去將士兵的褲腳打開,傷口在膝蓋下面兩寸的地方,傷口一圈已經全部腐爛。
「腿保不住了,保命。」
「現在要怎麼做?」
蘇南希取出一瓶注入意念的空間泉水,灌給昏迷的士兵喝下。
然後從自己的藥箱裡面取出一把斧頭,手起斧頭落,士兵的膝蓋上面一寸的地方已經齊齊的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