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1章 規律與變數
這是韓戰第四次進入光陰長河的盡頭。
和前三次進入時的模樣沒有任何改變。
時間在這裡靜止。
只有青銅長桌和長桌旁的創世神光影，證明著這裡不是定格畫面。
金色神聖的光輝從模糊光影周身散發開去，有種讓人頂禮膜拜的衝動。
創世神……創世神呵……
韓戰看著眼前這一幕，又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些末日之影，在心裡冷呵了一聲。
破曉給他看的畫面一共有五個，
五個星域寂滅的場景，深深印刻在他腦中。
這個時候，祂們也發現了韓戰，又創世神跟他打招呼道：
「盤古，這一次你來晚了。」
青銅長桌旁邊的十個座位，已經有八個落座，自己的確是來晚了。
韓戰張了張口，剛想要說些什麼，另一個創世神已經替他說話道：
「盤古來晚是情有可原。」
「別忘了，他剛剛替我們完成了一次寂滅星域。」
「那片星域極為偏僻，只有他可以這麼迅速地降臨，降下毀滅。」
這位創世神的話，得到了其他創世神的認同，模糊光影中，祂們都微微頷首。
祂們的話和動作，卻讓韓戰有點茫然，我？寂滅星域？降下毀滅？什麼時候？
突如其來的信息讓他一時半會沒有消化，向自己座位走去的時候，韓戰突然又發現了一個細節之處的變化。
這一排創世神坐著的高背椅反面，紅色寶石光芒盡皆閃耀起來！
這一發現，讓韓戰的心裡再次咯噔一下。
根據前幾次的推測，紅色寶石光芒閃耀，意味著一顆星球的終焉。
永沙星，純美星，水行星……一共三次終焉，應該對應著三個高背椅上的紅色寶石光芒被點亮。
但是現在，怎麼全都亮了？
規律，被修改了？
不，不是全部被點亮，還有兩個高背椅後沒有鑲嵌紅色寶石，那是……青銅長桌的主位，以及韓戰自己的座位！
這種感覺很奇怪。
明明自己每次青銅會議都參加了，為什麼卻有一種信息脫節的感覺。
還有剛才創世神口中的，自己參與寂滅了一整個宇宙星域，這種事情……
韓戰正百思不解間，當他落座的時候，椅背上驀地出現了一棵參天的宇宙巨樹光影。
感知到這道光影出現，韓戰腦中仿佛被一道驚雷劈中，豁然明白了什麼。
宇宙巨樹，世界之樹，寂滅星域！
自己在破曉給出的畫面中，看到過關於世界之樹滅世之影的景象。
自己落座的這個位置，代表的身份，就是世界之樹（盤古）。
既然如此，是不是也就意味著，創世神口中寂滅星域降下毀滅的，不是自己，而是，世界之樹？！
五個畫面，剛好對應著五個座椅，再加上自己見證終焉的三顆星球，剛剛好是八個座椅！
也就是說，在自己見證終焉的時候，創世神們也沒有「閒著」，祂們毀滅了另外五個星域，加速了進程。
當明白這一點後，韓戰只覺得整個後背一片冰涼。
他面前這些散發著神聖光輝的創世神明，不再是神明。
反而像是一個個全身被黑霧籠罩的恐怖巨獸，猩紅猙獰的眼睛，隱藏在暗處，要將一切鮮活吞噬殆盡！
沒來由的，韓戰又想到了世界之樹對於終焉的解釋。
終焉，就是創始。
那麼創世之神，是否也就是滅世之神呢？
想到這一種可能的韓戰，心中警鈴大作，讓原本不算緊繃的心弦又再次拉直。
難道，破曉並沒有欺騙自己！
那麼，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些末世之影和寂滅畫面，就不是編纂或者很久之前的，而是真真切切、剛發生不久的！
還有一個能夠佐證這個猜測的地方，就是世界之樹的復甦程度。
之前韓戰還懷疑，是不是因為汲取了藍星星核的能量，但是現在可以確信，應該是祂寂滅了一整個星域。
寂滅星域的好處，都被世界之樹包攬。
當韓戰想明白了這些後，他內心對於這次青銅會議的忌憚程度，又大大提高不少。
就在韓戰思緒神遊的時候，其他創世神已經有了新的動作。
「諸位，億萬個紀元過去，我們終於即將迎來真正的終焉。」
「讓我們一起高呼。」
「曜黑，永恆！」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詞語，讓韓戰心中如同被電流擊穿過一般，腦中浮現的全部都是死寂星域的畫面。
在這一刻，他可以百分百確信，破曉沒有欺騙自己，至少在這一件事情上，沒有！
他只能跟著其他創世神，一起高喊著這象徵終焉的口號：
「曜黑永恆！」
隨著所有創世神一起吶喊的聲音，在整個青銅長桌響徹。
原本空空如也的長桌盡頭，那個一直沒有人的主座上，有極淡的人影在勾勒。
祂不像其他創世神，沒有模糊光影和凝聚光影的神聖光輝。
更像是極淡的簡筆畫，暗淡到風一吹就會立刻消散的那種。
這個時候，那些創世神的高背椅後，一顆顆鮮紅色的寶石驀地飛出，飄向主座。
飛到那道模糊至極的身影上，融入其中。
雙手，雙腿，雙眼，頭顱，腹部。
一共八個位置，八顆鮮紅寶石融入其中，完全定格。
當這八顆鮮紅寶石延伸出的紅線彼此連接。
原本極淡極模糊的光影，也漸漸變得稍微清晰一些。
至少，現在不會被風一吹就散了。
韓戰看到，在這八顆鮮紅寶石的連接路線中，還有一處心臟的位置，沒有被徹底點亮。
那應該代表著，祂還缺少最後一顆鮮紅寶石，應該就是韓戰所在座位椅背上的那一顆！
原來，寂滅星域，終焉星球，都只是為了，「復活」祂嗎？
這個坐在青銅長桌盡頭首座的創世神，又是誰？
復活祂，會有什麼後果？
剛才從其他創世神口中聽到的，迎來真正的終焉，是否就是後果？
一時間，韓戰腦中閃過許多念頭。
被八顆鮮紅寶石穩固的模糊人影，目光從青銅長桌上一道道模糊光影身上掃過。
最後停留在韓戰代表的光影身上。
仿佛來自亘古的聲音蒼然響起：
「曜黑，永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