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澈臨出房間前,聽到奶奶問起舅媽臉上的傷,便又關上了房門。
怕奶奶誤會是舅舅家暴,就把小舅媽被前男友劈腿,參加同學婚禮遇到小三,反被小三打傷了臉的事講給了奶奶聽。
陸夫人聞言氣得頭髮都快豎起來了。
同為女人,她聽到這種小三反過來打正宮的事情,哪裡受得了。
痛罵現在這年頭的小三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兩相對比,更加覺得沈摘星這樣的女孩子可人疼。
再加上陸澈又告訴她,小舅媽跟他和舅舅一樣,都是小時候就失去了父母,陸夫人更是打從心眼裡對沈摘星心疼憐愛了起來。
雖然沈摘星從輩分上來說,是陸澈的小舅媽,可從年歲上,其實是完全可以做她孫女的。
陸夫人只有一兒一女,兩家都生的是獨生子,所以她沒有孫女。
回到大廳之後,她是越看沈摘星越覺得投她的眼緣。
主動把她拉到偏廳去聊天,把客廳留給了男人們。
沈摘星起初有些詫異,以為陸夫人只是出於待客之道,才對她表現出格外的親切和熱情。
可是,人,尤其是女人,是很敏感的動物。
長輩對自己的喜歡和疼愛,到底是裝的,還是發自真心的,作為小輩是最能直觀感受到的。
陸夫人和她聊天時,一直捧著她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另一隻手覆在她手背上。
是典型的肢體親近的表現。
人的眼睛也騙不了人,沈摘星能感覺到,她很喜歡自己。
一開始她不明白緣由,直到陸夫人從她臉上的傷,聊到了她過世的父母。
沈摘星才明白,陸夫人眼底的那一抹心疼是因為什麼。
其實她一直是個心牆很高的人,從不輕易對人卸下防備,那是她抵禦世界的方式。
但陸夫人問她過世的父母時,也想起了自己空難去世的兒子兒媳,便是一陣悲從中來,流下了眼淚。
那種無聲的流淚,沈摘星最為感同身受。
失去至親之人,痛徹心扉地大哭過後,再想起便只會默默流淚。
可心底的思念和疼痛,是一點都不曾減少的。
沈摘星第一次對一個剛剛見面不足兩小時的人,敞開了心扉。
兩人都哭紅了眼眶。
陸夫人心疼她小小年紀就沒了爸媽,她也心疼她老人家白髮人送黑髮人。
「咱們在這方面,都是苦命人。」陸夫人又抽來新的紙巾,幫沈摘星擦眼淚,「不哭了,都過去了。」
沈摘星接過紙巾只是點頭,紙巾按在下眼瞼上,不一會兒又浸濕了。
陸夫人看著心疼,把她摟進了自己的懷裡,像抱的是自己的孩子一樣,溫柔地輕輕拍著她的背。
「可憐的孩子,想媽媽了,是不是?」她輕哄著,微微嘆氣。
沈摘星在陸夫人的身上感受到了許久不曾感受過的母愛,一向矜持內斂的她,主動抱住陸夫人的腰,臉蛋貼在象徵母性的胸脯上。
貪戀那記憶中的感覺。
那種久違地仿佛被母親抱在懷裡的幸福感。
「雖然你嫁給小池,跟著輩分高了,但你年紀還小,在我眼裡就跟澈澈一樣,還是孩子。我心裡是想當你的奶奶,可也不好亂了輩分,你要是願意,就認我做個乾媽,我覺得咱倆有緣分,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特別親切。你覺得怎麼樣?星星?」
沈摘星聞言驚得緩緩直起了身子,呆呆地看著她。
陸夫人笑得特別慈愛,靜靜等著她的回答。
沈摘星突然覺得有些害羞,靦腆地回道:「我也覺得和阿姨有種特別親近的感覺。」
「那就是說你願意了?」陸夫人眼睛一亮,開心地問道。
沈摘星含蓄地點點頭。
她的性格就是這樣,不善於表達愛。
「太好了!哎呀,我太開心了!」陸夫人興高采烈地抱住她說道,「星星,以後陸家就是你的娘家,要是受了欺負受了委屈,有陸家給你撐腰,就算是小池欺負了你,也別怕,昂?」
「嗯,知道了……」沈摘星羞澀地抿了抿唇,小聲喊道,「乾媽。」
陸夫人高興極了,激動地拉她起來道:「走,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去。」
說著便牽著她的手,一起回了客廳,公布了這個決定。
三個男人看她們一副剛哭過的模樣,詫異擔心之餘,也樂見其成。
陸澈最先猜到她們為什麼哭,活躍氣氛地打趣道:「那我以後是叫小舅媽還是小姑姑?」
剛說完就感受到了來自舅舅的凝視。
只是餘光感覺到,他便立刻自問自答道:「我覺得還是叫小舅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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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你。」陸夫人笑呵呵地回道,並不在意這種稱呼上的小事,「明天叫你姑姑他們回家吃飯,一起做個見證,我要正式收星星做乾女兒。」
說完,陸夫人看向池驍,笑問:「小池,你沒意見吧?」
池驍一直在看自己老婆,聞言視線從沈摘星哭紅的眼睛上移開了一秒,回道:「只要星星願意就可以,我當然沒意見。」
他起身過去牽起老婆的手,視線緊緊盯在她臉上,濃黑的眸子深得看不出情緒,語氣卻隱隱有些壓抑。
「我帶她去洗把臉。」
說著就直接牽她去了洗手間。
門一關,他就將哭得楚楚可憐的沈摘星,輕柔但密實地抱進了懷裡。
「我好好的一個老婆,怎麼才撒手不到20分鐘,就哭成這副可憐樣了,嗯?」
想讓他心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