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秦王病重

  秦國,咸陽,咸陽宮之中。Google搜索

  穿過了一條由無數身著墨色甲冑的秦軍士卒值守兩旁的大道,秦相張儀的身影最終出現在了一座大殿之外。

  只是令秦相張儀有些始料未及的是,往日裡自己來去自由的這一處地方,今日裡卻是出現了攔路之人。

  「相國且慢,王上吩咐沒有他的詔命,任何人不得進入這大殿之中。」

  望著前方身著一身墨色甲冑、臉上滿是肅然之色的秦國將軍,秦相張儀的臉上先是浮現了一絲錯愕,然後那陣錯愕很快便化為了鄭重之色。

  「還請將軍通稟王上,就說張儀有要事求見王上。」

  「這……」

  張儀這話剛剛落下,站在其對面的秦國將軍眼中一道為難之色浮現。

  銳利的視線在面前的秦相張儀身上好好打量了一番,眼見著他滿臉的鄭重之色,這名秦國將軍最終已然作出了決定。

  「還請相國稍待,末將這就去通稟王上。」

  話落也不管身後的秦相張儀有何反應,這名將軍轉身便向著身後那一座大殿之中走了過去。

  快步越過大殿的殿門,穿過殿中偌大的空闊之處,這名將軍最終站在了秦王嬴駟的床榻之前。

  此時此刻,躺在床榻之上的秦王嬴駟已然沒有了曾經那種氣吞天下的王者之氣,病痛的折磨已然將他曾經旺盛的生命力消磨了大半。

  緩緩睜開已然十分沉重的雙眼,秦王嬴駟看著眼前的秦國將軍輕聲問道:「何事?」

  「啟稟王上,相國在外求見王上,說是有要事求見。」

  耳畔之中響起那一個此前不知響起過多少次的名字,再聽到張儀有要事來訪,秦王嬴駟眼中努力泛出了幾分氣力。

  一邊向著周圍的侍者下令為其整理服飾,秦王嬴駟一邊對著身前的這名將軍輕聲說道:「去請相國進來。」

  「諾。」

  這一聲輕諾之後,這名將軍轉身走出大殿。

  不過多久,這名將軍的腳步再次在大殿之中響起,而這次他的身後卻是多了如今的秦國相國張儀。

  「臣張儀,拜見王上。」

  「相國免禮。」

  耳畔出現了秦王嬴駟的聲音,當秦相張儀正要起身之時,他的眼中卻是忽然浮現出了幾分愕然。

  雖然聲音依舊是那個聲音,但是今日秦王嬴駟所用的語氣,比較以往卻是相差許多。

  輕輕抬起頭,用自己的目光打量了一番前方的秦王嬴駟,秦相張儀這才有些愕然地發現今日的秦王嬴駟卻是比上次相見之時蒼老了許多。

  「王上,您……」

  面對前方相國張儀明顯有些變幻的話語,身體已然虛弱到極點的秦王嬴駟努力擠出了一絲笑容。

  「寡人無礙,相國莫要擔心。」用著聽著無比虛弱的語氣,說著無比蒼白的寬慰話語,秦王嬴駟帶著注視著眼前的秦相張儀。

  隨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好像是為了轉移話題,秦王嬴駟看向相國張儀輕聲問道:「剛剛寡人聽說相國此番是有要事,不知是為了何事?」

  「王上,您……」

  看著前方王座之上那明顯狀態不對的秦王嬴駟,秦相張儀還準備詢問一些什麼。

  但是秦王嬴駟剛剛詢問的那一番話語,卻是讓他不得不將注意力放在別的事情之上。

  想到那件事情,秦相張儀輕輕從懷中取出了一卷竹簡,順勢將他遞到了侍立在一旁的一名侍者手中。

  眼見著前方的秦王嬴駟從侍者手中接過竹簡仔細端詳,秦相張儀躬身一拜沉聲說道:「啟稟王上,在趙國的支持之下,曾經燕國派往韓國的質子公子職,在數月之前已然回到燕國都城薊城並且登上了燕王之位。」

  「公子職……趙國……」

  輕輕將手中的這一卷竹簡捲起,秦王嬴駟喃喃自語了幾句之後,便將這一卷緩緩放在了身前的几案之上。

  就在其下方的秦相張儀以為秦王嬴駟要針對這件事情作出什麼決定之時,上方的秦王嬴駟卻是忽然話鋒一轉,將話題引導到了另外的地方。

  「相國啊,還記得你和寡人初次相見的景象嗎?」

  「當然記得。」聽到秦王嬴駟提出這個問題,秦相張儀臉上卻是浮現了幾分懷念之情,「十七年前,張儀窮困潦倒、流落咸陽。承蒙王上看重,張儀這才有幸為秦國效命。」

  聽完了秦相張儀這一番話語之後,秦王嬴駟似乎也是回憶起了十數年前的那一幕幕,眼中一陣唏噓感嘆之意緩緩浮現。

  「是啊,這都已經十七年了。」一聲感嘆之後,秦王嬴駟注視著秦相張儀一臉鄭重地說道:「十七年來,相國為我秦國四方奔波,可謂是勞苦功高。秦國能有張儀,是寡人之幸,是我秦國之幸。」

  話說到這裡,秦王嬴駟的雙眼之中幾分悲戚之意緩緩浮現,與此同時只聽他話鋒一轉。

  「只是,寡人與相國這一對君臣,恐怕是做不長久了。」

  耳畔響起秦王嬴駟的這一番話語,秦相張儀眼中的那份悲戚之意卻是越發重了。

  言語之中帶著幾分嗚咽,秦相張儀輕聲說道:「王上,臣……」

  片刻之後,秦相張儀邁著有些艱難的腳步,緩緩走出了這一座他曾經無數次走入的大殿。

  與此同時,他的耳畔不斷迴響著剛剛秦王嬴駟的一聲聲叮囑。

  「相國,寡人恐怕是不行了。寡人去後,盪兒為王,還請相國像輔助寡人一般輔助盪兒。」

  今日,這一番路途卻是特別的漫長,直到許久之後秦相張儀這才緩緩走出了這一座咸陽宮。

  停下腳步,緩緩回望著身後這一座咸陽宮,秦相張儀的目光之中充滿了堅定的神情。

  「王上,臣張儀遵令。」

  另外一邊,眼見著秦相張儀的身影緩緩消失在自己面前,秦王嬴駟先是重新拾起了那一卷竹簡看了數眼,然後向著身旁的一名侍者輕聲下令。

  「傳寡人之命,請嚴君入宮。」

  「諾。」

  聽到秦王嬴駟的這一道命令,這名侍者哪裡敢有半分遲疑,輕諾一聲之後便快步離開了這一座大殿。

  許久之後,等到嚴君嬴疾跟隨著這名侍者的腳步進入這座大殿之時,他看到的已然是虛弱到極點的秦王嬴駟。

  嚴君嬴疾沒有想到,只是短短半月不見,自己那位曾經是那般英武的王兄竟然會變成這般虛弱的模樣。

  來不及多想什麼其他的東西,嚴君嬴疾快步走到了秦王嬴駟的床榻之前,一把就抓起了對方已然十分虛弱的手。

  感受到手中那一份溫熱,秦王嬴駟緩緩睜開了雙眼,帶著幾分笑容對著眼前的嚴君嬴疾說道:「疾弟,你來了。」

  「王上,這是……這是……」

  「沒事,生老病死乃是世間常理,沒有人可以改變他的。」一邊輕聲安慰著眼前的嚴君嬴疾,秦王嬴駟一邊努力地將自己的另外一隻手放在了嚴君嬴疾的手上,「只是寡人擔心寡人去後,盪兒年輕恐怕無力服眾,還請疾弟一定輔助好盪兒。」

  「疾弟,盪兒和秦國便交給你了,替我看好秦國。」

  「王兄放心,嬴疾定當為恪盡職守,輔助太子治理好秦國。」說完這一番話語之後,嚴君嬴疾的臉上已然是有一道淚痕輕輕浮現。

  「另外,稷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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