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故人蘇秦

  洛水之中無數河水滾滾東流,洛水之畔兩道身影持劍而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望著自己前方持劍而立的那兩人,心中懷著幾分好奇之色的嬴稷先是轉頭看了看一旁那名長相不算特別漂亮的女子,然後腳下步伐輕移幾步來到英伯。

  用著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細微聲響,嬴稷向著英伯輕聲問道:「英伯,你說先生和蘇秦先生之間的這場比試究竟誰能取勝?」

  「說實話老奴也不知道。」

  一邊回答著身旁嬴稷的話語,英伯的目光一邊注視著前方不遠處正持劍對視的兩人。

  就見一陣徐徐的清風吹來,吹動了前方那兩人身上的發梢,也吹落了不遠處一棵樹木之上的一片綠葉。

  伴隨著這陣清風的吹拂,這一片離開了大樹懷抱的樹葉在空中不斷搖擺飄蕩,經歷了好一番漂浮之後才最終落在地面之上。

  就在這一片綠葉落地的那一刻,與姬凌處於對峙之中的蘇秦忽然眼神一禮,縱劍而起便向著對面的姬凌沖了過去。

  面對前方持劍而來的蘇秦,姬凌臉上神情不僅沒有半點凝重,反倒是盡顯輕鬆之色。

  手中名劍承影飛快揮動,姬凌橫劍便向著疾馳而來的蘇秦迎了上去。

  伴隨著「鐺」的一聲巨響在這洛水之畔響起,這兩柄長劍縱橫而對,就這麼徑直撞在了一處。

  感受到各自手臂之上因為長劍相交而產生的輕微麻痹感,姬凌與蘇秦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同樣一抹笑容就這麼不約而同地出現在了兩人的眼中。

  「師兄,再來。」

  「好。」

  這一對師兄弟一問一答之後,兩人手中動作幾乎不帶半分猶豫,轉瞬之間便已經迅速遠離了對方。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之內,站在不遠處的嬴稷、英伯還有那一位蘇秦的妻子便看到了這樣一番場景。

  依靠著自己劍術靈動迅捷的優勢,姬凌一而再、再而三地對自己對面的師兄蘇秦發動了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對面的蘇秦則並沒有選擇如同姬凌一般猛衝猛打地進攻方式,他如一位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將軍一般,不斷化解著姬凌一次又一次地進攻。

  如果說此刻的姬凌是一桿長矛、一桿只知道進攻的鋒利長矛的話;那麼此時的蘇秦便是一面盾,一面可以抵擋住無數攻擊的巨盾。

  至於長矛與巨盾之間,究竟誰可以獲得這一場比試的勝利,那就靜靜地等待著時間來揭曉最後的答案。

  就在嬴稷三人耳畔響起了不知道多少次金石交鳴之音之後,姬凌、蘇秦兩人手中再一次地交於一處。

  只不過這一次長矛所攜帶的力量顯然超出了巨盾承受的極限,感受著手中那柄長劍已然有些不受控制,蘇秦的眼中明顯便是一陣錯愕閃過。

  就在蘇秦心中已然預料到不妙之際,其對面姬凌手中的長劍已然突破了巨盾的防禦,直取蘇秦的脖頸而去。

  數息之後,感受著自己脖頸不遠處那一道看不見利刃以及其上不斷散發出的寒意,蘇秦的臉上卻是並沒有半點恐懼神情。

  臉上輕輕泛起一絲微笑,視線伴隨著抬起的頭緩緩落在對面姬凌的身上,「師弟,師兄輸了。」

  「師兄,承讓了。」迅速將手中長劍收回,姬凌連忙向著面前的師兄蘇秦躬身一禮,「還記得在清溪之時,你我師兄弟二人經常比試劍術。那時候,我可是輸了師兄許多次。」

  「老師曾說過,師弟在劍術之上的造詣遠超於蘇秦,那時候只不過是我取了一個入門早的巧罷了。」

  腦中簡單回憶了一番在雲夢山之中的情景,再聯想到剛剛感受到的那股巨力,蘇秦看向對面姬凌的笑容卻是變得有些意味深長了。

  「師弟,若是師兄沒有猜錯的話,剛剛你一直是讓著師兄的吧?」

  「如何會呢?」

  ……

  經歷了這一場有些「焦灼」的比試,以及其後師兄弟之間一番關於是不是歉讓的交談之後,姬凌與蘇秦之間那種因為多年未見而產生的生疏感很快消失不見。

  片刻之後,只見蘇秦一邊拉著姬凌的手向著洛水之畔的一張几案走去,一邊招呼著一旁的嬴稷、英伯還有妻子快快過來。

  等到眼見著姬凌、嬴稷英伯在自己面前坐定之後,蘇秦的目光開始向著一旁的妻子微微示意,「還不快為師弟斟酒。」

  如果是在從前聽到蘇秦這麼說,這位在歷史之上曾經因為蘇秦窮困潦倒而對其嫌棄不已的女子必然會一萬個不願意。

  但自從得知蘇秦被贈予了洛水之畔這數頃良田之後,這位對於蘇秦的態度可謂是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如今面對著將這些土地贈予蘇秦的姬凌,這位的臉上更是充滿了從心底深處散發出的笑容。

  舉起几案之上擺放的一壇酒輕輕為對面的姬凌斟滿酒爵之後,蘇秦妻子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區區水酒,實在有些寒酸,還請多包涵。」

  「雖然只是一爵水酒,但是在姬凌心中這卻是不亞於玉釀瓊漿。」無比鄭重地說完了這句之後,姬凌輕輕舉起身前這爵水酒向著前方的蘇秦和他的妻子說道:「師兄,嫂子,這一爵姬凌敬你們。」

  眼見姬凌如此,對面的蘇秦和其妻子互相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是不禁浮現了一絲錯愕緊接著便化為了一副無比燦爛的笑容。

  「好好好……」

  帶著那一抹笑容連連說了好幾個好字之後,蘇秦的妻子連忙為自己和身旁的蘇秦還有嬴稷、英伯幾人的酒爵之中都斟滿了水酒。

  數息之後,這一張几案對面的眾人紛紛舉起了手中的酒爵,眼中不約而同地出現了幾分鄭重。

  「請……」

  「請……」

  「請……」

  ……

  這一爵水酒被飲入腹中眾人之間又是一番交談,在之後蘇秦的妻子以及嬴稷、英伯三人選擇了提前離開這洛水之畔,將空間留給了這一對多年未曾見面的師兄弟。

  坐在那一張几案之後遙望著那一駕漸漸走遠的馬車,姬凌的臉上忽然浮現了一絲笑容。

  如此看了片刻之後,姬凌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對面師兄蘇秦的身上,「多年未見,不想師兄已然是成家立業,在這洛水之畔過上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了。」

  「師弟,你應該知道師兄的。師兄是個老實人,當年得到老師欣賞進入鬼谷學習實在是師兄的幸運。」

  這一番話語說完之後,蘇秦的目光輕輕轉向了身旁的那一條滾滾的洛水,眼中一抹滿足之色悄然浮現。

  「唉……」

  一聲輕嘆過後,蘇秦將目光重新轉回姬凌輕聲說道:「師弟,還沒有向你道一聲謝呢。若不是師弟贈予師兄這數頃良田,師兄的日子恐怕……」

  看著師兄蘇秦這個樣子,姬凌心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句原時空之中的那個蘇秦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假使我有洛陽二頃田,安能佩六國相印?」

  姬凌不知道歷史之上的那個蘇秦說出這一番話語之時究竟是什麼心情,但是至少現在的師兄蘇秦卻是十分滿足。

  看到這一點之後,姬凌知道這數頃良田自己是送對了。

  也就是在姬凌沉思之際,對面的蘇秦已然是從那種對於現今的滿足之中醒轉過了過來。

  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姬凌,蘇秦帶著幾分好奇輕聲說道:「師弟,也別多說我了,和師兄說說你這些年來過得怎麼樣?」

  對於面前這位在鬼谷之時就特別照顧自己的師兄,姬凌自然不會對其有半分的隱瞞。

  借著几案之上的這一爵美酒,伴著身旁滾滾而過的洛水,姬凌向著面前的蘇秦訴說起了自己下山這些日子的經歷。

  姬凌從山下遊歷之時的見聞,說到了回返燕國為父母報仇;從為了燕國前往趙國,說到了受趙侯趙雍之命前往濮上;從幫助秦國擊敗楚國,說到了奉趙侯之命去往韓國都城新鄭迎接燕國新王。

  在這個一向敬重的師兄蘇秦面前,姬凌毫無保留地將自己數年以來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和盤托出。

  良久之後,將這一切說出之後的姬凌仿佛是得到了解脫一般,整個人的氣質之中卻是少了許多的陰鬱之氣。

  至於坐在其對面的蘇秦,在聽完了姬凌這些日子以來的經歷之後眼中忽然浮現出了一抹羨慕之意,那是一抹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羨慕。

  那一抹羨慕一閃而逝,蘇秦緩緩抬起頭來看向了對面的姬凌輕輕浮現了一絲笑容,「師弟這一番經歷卻是有些波瀾壯闊啊,來,師兄以此爵敬師弟。」

  「請……」

  「請……」

  在這一對師兄舉爵對飲之際,那一條洛水之中卻是不斷泛起陣陣波濤。

  ……

  翌日清晨,伴隨著一陣馬匹的嘶鳴之聲,姬凌幾人所乘坐的馬車向著東方疾馳而去。

  轉道洛邑看望了一番自己的師兄蘇秦之後,姬凌便要前去與迎接燕國新王的隊伍會合,一同前往此時韓國的都城新鄭。

  站在院門之前,看著那一駕馬車的身影緩緩消失,蘇秦的眼中一抹莫名神情淡淡浮現。

  與此同時,姬凌臨走之前在他耳畔輕輕吐出的話語卻是在他心中不斷迴響。

  「師兄,姬凌相信未來我們還會再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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