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太后召見

  關中大地之上,一條渭水攜帶滾滾波濤向著東方流淌而去。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在這條渭水的北岸坐落著如今秦國的都城咸陽,而與咸陽隔水相望的渭水南岸矗立著一座雄偉的宮殿。

  這便是秦國太后羋八子所居住的甘泉宮。

  此刻偌大的甘泉宮之中,一身華麗服袍的太后羋八子懷中抱著一隻白兔,獨自一人坐在几案後坐席之上。

  視線輕輕注視著前方,看著對面已然消失了的身影,太后羋八子的目光之中忽然出現了幾分落寞之情。

  今日公子嬴芾的拜見, 確實是讓太后羋八子孤獨的內心,得到了些許的安慰。

  可是等到公子嬴芾離開甘泉宮之後,太后羋八子心中的那一份孤獨卻是越發深了。

  雖然如今伴隨著秦王嬴稷的登位,他的生母羋八子已然貴為太后,不用再經受那曾經在秦國後宮之中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但是此刻錦衣玉食的生活卻是並沒有讓羋八子感到有半分快樂,她最能夠感受到的便是這深宮之中無盡的孤寂。

  思緒漸漸回歸腦海, 視線緩緩掃過了這一座只有自己的大殿, 太后羋八子的目光最終落在了懷中那一隻幼子嬴悝送給她的白兔。

  看著懷中白兔依舊在旁若無人的咀嚼著嘴中鮮嫩的青草,似乎對於周圍的孤寂並沒有一絲感覺, 太后羋八子的嘴角忽然浮現了一絲笑容。

  右手輕輕撫摸著懷中白兔那柔順的毛髮,太后羋八子帶著那一絲笑容自言自語道:「若是我能和你一樣那該有多好啊。每天只需要考慮填飽肚子,然後就是舒舒服服地睡上那麼一場。」

  話說到這裡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事情,太后羋八子的目光之中忽然浮現了一絲明亮之色,嘴角的那一絲笑容也越發燦爛了起來。

  隨手將一棵鮮嫩的青草餵到懷中白兔的嘴邊,眼見著它依舊毫不遲疑地啃起來之後,太后羋八子向著殿門之外大喊了一聲。

  「來人啊。」

  「婢子在。」

  就在太后羋八子這一聲呼喊響起之時,大殿之外便立刻響起了一道應答之聲,緊接著那名跟隨羋八子多年的宮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深施一禮,眼神低垂著不敢向前探看,只聽這名宮人輕聲說道:「不知太后有何吩咐?」

  「倒也沒有什麼大事。」

  視線緩緩落在身前這名宮人身上,只聽太后羋八子輕聲問道:「今日我聽芾兒提到義渠王日前已然率領使團抵達了咸陽,可有此事?」

  「啟稟太后確有此事。」出聲應答了太后羋八子的問題之後,這名宮人繼續說道:「昨日婢子奉太后之命進入咸陽邀請嬴芾公子前來甘泉的路途之上,曾在街市之上聽說了隻言片語。」

  「眾人都說此番義渠王入秦乃是為了朝見大王,不巧如今大王已然前往武遂與諸侯會盟, 義渠王等人這才在咸陽停留了下來。」

  聽完了這名宮人的敘述,了解到了整個事件的經過之後, 太后羋八子輕輕點了點頭。

  微微思考片刻之後,只聽她向著身前這名宮人輕聲說道:「如今大王雖然不在咸陽城中,但是我秦國乃天下大國,此番義渠王入秦又是為了朝見大王,我秦國又如何能夠怠慢了人家。」

  「這樣吧……」

  話說到一半,太后羋八子的聲音卻是忽然一頓,又是一番計較之後這才聽她繼續說道:「你即刻前往義渠使團所停留的館舍,邀請義渠王明日入甘泉宮一見。」

  原本聽著太后羋八子的命令,這名宮人還連連點頭,準備將其記下然後趕緊去執行。

  但是當她聽到太后羋八子竟然準備邀請義渠王入甘泉宮的時候,她的神情之中頓時浮現了一絲錯愕。

  雖然太后羋八子是秦王嬴稷的生母,地位在秦國可謂尊崇;但是邀請外王入寢宮相見,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這名宮人帶著幾分試探緩緩抬起頭來看向了太后羋八子。

  「太后,此事是否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

  並沒有給這名宮人繼續說下去的機會,只聽太后羋八子語氣之中忽然帶上了幾分嚴厲。

  「如今大王不在咸陽,義渠王無人可見。我身為秦國太后, 大王生母, 代他一見又有何妨?」

  「不必多言,快些去辦吧。」

  聽到太后羋八子話語之中的那份嚴厲, 這名宮人還想再勸些什麼,但是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將身前太后羋八子目光之中的那一份堅定收入眼底,這名宮人只得向其躬身一禮。

  「諾。」

  谷耘

  數息之後,看著這名宮人離開的身影,太后羋八子的嘴角忽然勾勒出了幾分意味莫名的笑容。

  ……

  伴隨著夕陽將最後一點光輝灑落大地,伴隨著黃昏也逐漸逝去,濃重的夜幕開始降臨這一座咸陽城。

  此刻,在咸陽城內義渠使團所居住的館舍之中,一盞幽幽的燈火卻是在散發著點點光芒。

  許久之後,義渠王子義渠琰將視線從這一點光亮之中緩緩收回,又帶著幾分好奇看向了對面的父王義渠駭。

  「父王,這秦王遲遲不見我們,怎麼今日又有秦國的太后派人來邀請父王明日入甘泉宮一見呢?」

  「這件事情,父王也不知道。」

  聽著對面兒子義渠琰問出的問題,回憶起白日裡突然出現的那名宮人,義渠王義渠駭也是怎麼也摸不著頭腦。

  原本白日裡當看見那名作著秦國宮人打扮的人出現的時候,義渠王義渠駭的心中還生出了幾分喜色。

  他想著在經歷了好一番等待之後,咸陽宮中那位繼位不久的秦王嬴稷終於準備接見他們了,這樣他們此行的計劃也可以順利推行了。

  不過令義渠王義渠駭沒有想到的是,秦國上層確實是派人邀請他們入宮,只不過這個人卻並不是他所想要的秦王嬴稷。

  從那名秦國宮人的敘述之中,義渠王義渠駭知道邀請他明日入宮一敘的人,乃是秦王嬴稷的生母,如今的秦國西太后,羋八子。

  對於太后羋八子派人邀請自己,義渠王此刻的內心之中卻是充滿了糾結,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應不應該前往。

  此刻面對著前方兒子義渠琰的詢問,義渠王義渠駭只能是以自己也不清楚來作回應了。

  眼見自己的父王那一臉糾結的神情,義渠琰在一陣思索之後,當即大聲提議道:「父王,依我來看,這一趟你必須要去。」

  「為什麼?」看著對面兒子義渠琰那一臉篤定的神情,義渠王義渠駭當即出聲詢問道。

  「父王,我等此番之所以來到秦國,便是想要通過朝見與秦國休兵罷戰。只是不巧如今秦王嬴稷不在,我等才在這咸陽城中盤桓了這些時日。」視線與自己的父王連成一線,只聽義渠琰沉聲說道。

  將自己等人這些日子以來的經歷敘述了一番之後,義渠琰對著父王義渠駭繼續說道:「依我看來,我等與其繼續在這咸陽城中空耗時日,倒不如應邀入宮去見上那麼一見。」

  「我聽說這位太后可是當今秦王的生母,或許父王可以通過她,來勸說秦王答應我們的要求。」

  聽到兒子義渠琰這一番話語之後,義渠王義渠駭輕輕點了點頭,很顯然他已經被剛剛這些話給說動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知過了多久之後,義渠王義渠駭終於是將目光從身前的那一份明亮之中收了回來。

  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義渠王義渠駭右手握拳重重地砸在了身前几案之上,然後就聽一道夾雜著幾許沉悶響聲的話語在房間之中響了起來。

  「既然如此,那我去一次又如何?」

  ……

  「吁……」

  翌日,伴隨著一聲駕車御手的控馬之聲,一駕馬車緩緩在渭水南岸的甘泉宮宮門之前停了下來。

  「義渠王,我們到了。」

  當耳畔響起這一聲話語之時,車廂之中已然經歷了一路顛簸的義渠王義渠駭迅速掀開了車簾,然後輕輕一躍便跳下了馬車。

  站在這一座太后羋八子的寢宮之前,義渠王義渠駭首先便被眼前巍峨的宮殿所吸引了。

  對於出生在草原、長在草原的義渠王義渠駭而言,平常看到的不過是一望無際的草原之上,那一座座雖然方便但卻有些簡陋的營帳罷了。

  此刻真正站在這一座宮殿之前,義渠王義渠駭頓時感覺到自己在這般雄偉的宮殿面前,究竟是多麼的渺小。

  許久之後,等到義渠王義渠駭從眼前宮殿的巍峨壯麗之中醒轉過來的時候,他的目光又不禁看向了前方駐守的那一名名秦軍甲士面前。

  義渠和秦國交戰多年,身為義渠王的義渠駭更是親率義渠騎兵與秦國大軍大戰了許多次,他當然明白秦軍的戰力究竟有多麼的可怕。

  如今當他看到眼前這些秦軍甲士,從他們身上所散發出的陣陣寒意之上,義渠王義渠駭便敏銳地意識到這些秦軍甲士絕不是易與之輩。

  沒有兩倍甚至三倍於對方的兵力,若是在戰場之上遭遇對方,義渠王可能第一個反應便會是撤退。

  就在義渠王義渠駭震驚於眼前巍峨的宮殿以及精銳的秦軍之時,一道聲音卻是緩緩出現在了他的耳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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