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韓倉心中十分清楚,對韓國覬覦已久的國家絕不僅僅只有楚國。記住本站域名
秦國、齊國、楚國、魏國、趙國……
這些國家之中,有哪一個不是垂涎了韓國許久,又有哪一個不想將韓國吞而食之?
今日攻打他韓國的是楚國,明日攻打他韓國的又會是哪一國呢?
對於如今韓國所面臨的局面,韓王韓倉的心中充滿了無奈,但也僅僅是無奈罷了。
從原本的天下霸主晉國之中分裂出來的韓國, 與自己同出一脈的魏國一般,地處中原四戰之地。
若能夠如同百年前的魏國那般強大,韓國自然是不會懼怕周圍的對手,甚至還會利用自己所處位置的便利主動進攻。
只是韓國卻沒有這個實力,實力在天下之間不過居於中流的韓國,能夠做到的也不過是勉強自保罷了。
就像如今楚國派出五萬大軍攻打韓國的雍氏城,韓王韓倉的心中自是充滿了憤怒,可是他對此又有什麼辦法呢?
此時此刻,韓王韓倉唯一能夠做的, 恐怕也只有採納相國公仲侈的建議,向曾經的敵人秦國求援。
韓王韓倉的心中當然十分清楚,此時此刻向秦國求援,韓國無異於是在與虎謀皮。
但是韓國還有什麼更好的選擇嗎?
韓國國力弱小,無法與南方幅員遼闊、人口眾多的楚國相抗衡,一旦戰事拖延日久,形勢對於韓國將更為不利。
面對眼前這般危急的局面,就算是知道秦國對於韓國不懷好意,韓國也不得不需要暫時藉助秦國的力量來對抗來勢洶洶的楚國。
經歷了心中許久的權衡之後,韓王韓倉最終決定採納相國公仲侈的建議,派遣尚靳為使者向秦國求援。
……
伴隨著一陣拉車馬匹的嘶鳴之聲,一輛馬車慢慢駛出了韓國都城新鄭的西門。
片刻之後,馬車車輪緩緩停止轉動,緊握手中韁繩的駕車御者向著身後的車廂輕聲稟報了一句:「主上,我們已經出了新鄭了。」
「知道了。」一道平靜的回應聲在後方的車廂之中響起。
數息之後,馬車車廂的側簾被輕輕掀起, 一張屬於中年人的面孔出現在了畫面之中。
這位中年人不是別人, 正是此番奉了韓王韓倉之命, 準備出使秦國的韓國使者尚靳。
此時此刻,透過被打開的側簾將身後的新鄭城牆端詳了一番,韓使尚靳的臉上緩緩浮現了幾分擔憂的神情。
此去秦國千里迢迢,是否能夠說服秦國出兵救援韓國,說實話韓使尚靳的心中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在韓使尚靳看來,此行他能做的只有儘自己的全力去說服秦國,至於秦國是否願意幫助韓國那就不是他能夠決定的了。
換句話說,韓使尚靳此番入秦求援,也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就在馬車車廂之中的韓使尚靳正為此番秦國之行而擔憂不已之時,一道聲音卻是出現在了他的耳畔。
「車內可是尚靳大夫?」
聽到車外有人呼喚自己,韓使尚靳的思緒漸漸迴轉,他的視線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下一刻,韓使尚靳的視野之中出現了一輛正停在路邊的馬車,而在那輛馬車的旁邊此時站著的那人,不是韓相公仲侈又是誰呢?
迎著車內韓使尚靳看過來的目光,韓相公仲侈向著前方馬車方向躬身一禮,「尚靳大夫能否下車一會?」
聽到車外相國公仲侈的邀請,韓使尚靳微微思索片刻, 當即便掀開車簾走下了馬車。
數息之後,韓相公仲侈和韓使尚靳站到了一處。
一番禮節性的寒暄之後,兩人的話題卻是逐漸轉移到了此次韓使尚靳的秦國一行之上。
「不知尚靳大夫此番入秦,可有把握說服秦國援助我韓國。」
韓使尚靳聽到韓相公仲侈這一句詢問,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許多,心中的那份擔憂之情也更加強烈了。
從口中吐出了一口濁氣,韓使尚靳看著韓相公仲侈沉聲說道:「不敢欺瞞相國,此番入秦,尚靳卻無十分把握說服秦國出兵。」
「新君剛剛繼位不久,秦國國內免不得有一番動盪。在這特殊的關頭,秦國勢必會將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國內,未必有精力出兵幫助韓國。」
「再者說了,雖然秦國與韓國以往關係不錯,但是因為不久之前的宜陽之戰,秦國與韓國的關係可謂是急劇惡化。我只怕此番秦國會因為兩國之間的交惡,而拒絕出兵幫助我韓國抵禦楚國。」
韓相公仲侈站在原地,默默聽完了韓使尚靳心中的顧慮,也將他臉上的擔憂盡數看在了眼底。
平心而論,韓使尚靳剛剛所說的這一番觀點並不是沒有道理,他心中的擔憂也並不是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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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陽之戰過後,原本關係密切的秦國與韓國已然是分道揚鑣。
如今楚國派遣大軍進攻韓國,韓國走投無路之下派出使者向秦國求援,秦國確實有可能拒絕出兵幫助韓國抵禦楚國的攻勢。
但是以上種種不過是韓使尚靳與韓相公仲侈的一番假設罷了,到底出不出兵、到底幫不幫韓國,其決定權不在韓國而在秦國手上。
為今之計,也只有盡一切的可能來說服秦國出兵了。
韓相公仲侈的雙眼之中突然閃過了一道亮光,隨後只見他面色鄭重地看向了對面的韓使尚靳。
「我與秦國左丞相甘茂之間還是有些交情的。雖然因為之前的宜陽大戰,我和他之間少了幾分來往,但那份情誼應該還是在的。」
「尚靳大夫抵達咸陽之後不妨前去拜見一番,若是他願意幫助我韓國向秦王進言,那麼此番說服秦國出兵應當會有把握一些。」
韓使尚靳聽完了韓相公仲侈這一番話語,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喜色。
有了秦國左丞相甘茂這一條通路,他到了秦國之後也就不會四處打轉而不得門路了。
想到這裡,韓使尚靳當即向著前方的韓相公仲侈躬身一禮,沉聲說道:「相國扶助之情,尚靳不敢忘懷。等到此番從秦國迴轉之後,尚靳定會再次親上府邸,答謝相國。」
「那麼在此,我就祝願大夫馬到功成了。」
兩人之間的這一番交談之後,心中有了幾分把握的韓使尚靳重新坐上了馬車,向著秦國所在的西邊快速疾馳而去。
相國公仲侈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這輛馬車消失在視野之中,這才帶著一抹有些複雜的神情緩緩走回了新鄭城中。
……
帶著韓王韓倉的王命,韓使尚靳所乘坐的馬車沿著河水一路向西。
在穿過被譽為天下雄關的函谷關、走過了肥沃富饒的關中平原之後,韓使尚靳的腳步終於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秦國都城咸陽。
坐在停駐在平野之上的馬車之上,遙望著遠處那一座壯麗城邑,韓使尚靳的目光之中忽然浮現了一絲鄭重。
輕輕放下手中馬車的側簾,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後,韓使尚靳向著前方輕聲說了一句。
「走吧,我們進城。」
「諾。」
駕車御手向著身後的車廂輕聲一諾,隨即催動前方馬匹向著不遠處的咸陽城快速趕去。
一個時辰之後,秦國左丞相甘茂的府邸之上,卻是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書房之中,秦國左丞相甘茂聽完了前方侍者的稟報,眼中忽然閃過了一絲疑惑,「你是說有韓國使者前來?」
「不敢欺瞞主上,那人是這麼說的。」輕聲回應了左丞相甘茂的問題,這名內侍繼續沉聲說道:「他還說,此番是受了主上故人之託,前來拜見您的。」
「我的故人?來自韓國?」
一句喃喃自語在書房之中響起,左丞相甘茂心中卻是生出了一番思考,許久之後一個答案出現在了他的心頭。
左丞相甘茂的目光之中一道明悟閃過,隨後只聽他對著身前那名內侍沉聲說道:「你先去將那人請到正廳,我隨後就到。」
「諾。」
躬身一諾之後,這名侍者快步退出了書房,而端坐在几案之後的左丞相甘茂目光之中卻是閃過了一絲凝重。
片刻之後,當左丞相甘茂的腳步邁入正廳的時候,他的眼中立時出現了一道身影。
「韓使尚靳,見過左丞相。」
「秦國左丞相甘茂,見過韓使。」
兩人之間一番拜見之後,左丞相甘茂向著面前的韓使尚靳沉聲說道:「不知韓使此番入我秦國,究竟所為何事?」
「不瞞左丞相,我此來秦國一共為了兩件事情。」
「其一,是受了相國的囑託,前來面見左丞相。」
「其二……」
說到第二件事情的時候,韓使尚靳的話語突然就是一頓,隨後只見他帶著有些為難的神情看向了左丞相甘茂。
停頓了片刻之後,只聽韓使尚靳繼續說道:「其二,便是奉了我王之命,向秦國求援而來。」
「不久之前,楚王以將軍景翠為主將率領五萬楚軍攻打我雍氏城。如今楚軍來勢洶洶,我韓國國力衰微難以抵擋,我王這才派遣我為使者來向秦國請求援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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