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震驚,義父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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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午良麾下大軍進駐符離塞,短暫地歇息了一個時辰。

  田地來到熊午良面前,很乾脆地深深一拜:「義父在上,受孩兒一拜!」

  熊午良一愣。

  沒想到這廝還挺光棍,單是這份願賭服輸的勁兒,熊午良還真挺佩服。

  在熊午良的想像中,這貨還得嘴硬頑抗一段時間——畢竟自己的年紀,比田地還要小几歲。以田地這個張狂自大的性格,拜自己為義父,估計比殺了他還難受。

  卻沒想到他這一拜這麼幹脆。

  田地面色坦然,似乎也沒什麼羞恥之意——在渡過了最初的不適之後,田地反而覺得這樣還挺好。

  至少,自己的人身安全是得以保障了。

  所謂虎毒不食子。

  熊午良總不能連自己的義子都殺吧?

  而且,田地想得很清楚——熊午良展露出來的攻堅手段,實在太可怕了!

  宋國,已經是楚國的囊中之物。

  接下來肯定就是齊國。

  試問齊國南部諸城擋得住熊午良嗎?齊南肯定會再次失守。孟嘗君田文把守的穆陵關擋得住熊午良嗎?答案仍然是擋不住。

  再往後呢?臨淄擋得住熊午良嗎?

  答案仍然是……

  看來,齊國這次是真的面臨滅國之災!

  還不如趕緊抱好熊午良的大腿,後者說不定下手還能輕一點兒……

  這叫曲線救齊國。

  懂不懂?

  熊午良好笑地掃了田地一眼,也清楚後者的心中所想,便伸手將田地扶起來:「好大兒!好大兒!」

  之所以要收這個義子,也並非全是出於熊午良的惡趣味——齊國太大,楚國吞不下,當然也不想給燕國吞下……將田地控制在手裡,就是熊午良試圖插手傀儡殘齊的一張王牌。

  挾田地以令殘齊,豈不美哉?

  戰國之世,人們還很講信義,尤其是田地這種大貴族,寧死也不會沾染污名。

  像姒驚、宋康王偃這種不講武德的,只是極少數個例。

  田地拜了自己為義父,估計不能像奉先那樣翻臉不認人……至少不會大嚷一聲甚麼『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云云』……

  聽著比自己還小几歲的熊午良親熱地喚著『好大兒』,看著這無良廝臉上的笑意……未來的齊閔王田地滿臉黑線……

  卻沒有反駁。

  他恭謹地束手站在熊午良的身側。

  其態度,比他對親爹田辟疆的態度還恭順。

  ……

  熊午良喜得義子,大軍卻沒有因此停下腳步。

  在芍虎的指揮下,一萬楚軍迅速向北推進,以所向披靡之勢渡過了【雎水】,並沒有遇到想像中的抵抗。

  隨後,大軍繼續推進,奪下【菑丘】、【相】。

  沿途遇到了不少符離塞敗兵,皆沒有抵抗。各地的宋軍守將也是望風而降——

  符離塞的慘狀,他們都有所耳聞。

  相傳是宋王偃射天鞭地惹怒了鬼神,於是熊午良借用鬼神之力,遂引來『天火』,焚燒符離塞。其『天火』之凶暴,連石頭都能燒成灰燼!

  八萬大軍把守的符離塞都擋不住,他們的小城憑什麼頑抗?

  誰也不想讓自己把守的城池,也挨一發『天火』。

  熊午良大軍於是暢通無阻,一路直奔宋國王都【商丘】。

  芍虎的愛將洪石頭親率所部千人隊,為全軍開路先鋒,一路狂飆急進。沿途放下兵器、等候收押的宋軍敗兵不計其數。

  洪石頭則立於戰車之上,馬不停蹄地衝著路邊的宋軍敗兵高聲喝令——

  「本將沒有時間俘虜你們。」

  「放下兵器,自縛雙手,站在路旁。」

  「後面會有曲陽侯的主力大軍將你們收容!」

  ……

  郢都。

  昭雎瞳孔緊縮,驚駭地站起身來!

  「熊……熊良已經攻破了符離塞?!」

  握草!

  不是說熊午良從海上僥倖逃回來,直接回封地了嗎?

  這才過去幾天時間?

  八萬宋軍把守的符離塞,竟然被熊午良麾下區區一萬人輕易攻克?

  難道此人真是兵仙轉世?

  昭氏一族的家老一抹臉上的汗:「傳聞是熊午良引來『天火』,焚燒符離塞……」

  天火?

  天火是甚麼東西?

  昭雎震驚了——無論如何,熊午良攻破符離塞的速度,實在太令人震撼了!

  此獠用兵如神……我和他作對,真的是正確的嗎?

  早知如此,當初何必要惹他!

  但此刻再後悔這些也晚了,昭氏一族早就和熊午良不死不休了……昭雎深吸一口氣,突然想到了什麼,眼前一黑。

  昭鼠……鼠兒還在宋國!

  熊午良攻滅宋國,已經是板上釘釘——昭鼠逃不回來了,就算不死於亂兵之中,也肯定會自殺,毀去自己的容貌,以免熊午良發現昭氏一族的手腳。

  昭雎悲從中來!

  他已經年過七旬了——在戰國之世算得上是高壽,估計也沒幾年好活了。

  結果一年之內……

  先是年僅八歲的嫡孫昭孔,被熊午良嚇瘋,生活不能自理。

  然後是嫡子昭鼠,失陷於宋國,百死無生,連屍體都找不回來。

  熊午良,你真該死啊!你想讓我絕後啊!

  昭雎兩眼一翻白,突然一口血噴出來,呲了家老一臉紅……家老慌亂抹了把臉,再定睛一看,老昭雎居然昏死過去!

  「家主!家主!」整個令尹府亂作一團。

  良久之後,昭雎悠悠轉醒。

  「熊午良,熊午良……」

  「吾誓殺汝!」

  此恨,綿綿無絕期。

  ……

  昭雎顫顫巍巍地走出府邸,乘車直奔王宮。

  此刻,楚王宮中張燈結彩,人人喜氣洋洋。

  和昭雎心中掩藏的悲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老臣求見大王……」

  楚懷王肥胖的臉上樂樂呵呵的,顯然正沉浸在興奮之中,看見昭雎之後,親熱地招了招手:「老令尹來得正好!」

  「寡人剛接到消息——賢侄曲陽侯已經安全回到了楚國境內,而且舉兵攻宋復仇,一舉奪下了符離塞!」

  「當初不學無術的羋良被寡人教育成了如此棟樑之材,寡人心中甚慰啊!不愧是我!」

  昭雎強壓下心中吐血的衝動,按捺著悲憤,強笑道:「恭喜大王!賀喜大王!」

  楚懷王笑道:「老令尹此來,所為何事啊?」

  昭雎:「回稟大王——我已按大王先前的命令,準備好了六萬兵馬,隨時可以作戰!」

  楚懷王一怔,然後大笑起來。

  他先前命令昭雎,儘快備好兵馬,以便攻滅宋國,接熊午良回家。

  但此時此刻,熊午良已經自己從海上溜回來了。

  當然,這六萬大軍既然已經集結起來了,也不能閒著。

  好比刀已經拔出來了,總得砍點兒什麼東西。

  楚懷王大手一揮,豪氣萬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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