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上將軍!敵軍四軍的旗幟出現來!」身長七尺的到彥之騎著戰馬翻身滾落在地,沖入軍帳內,擦拭著額頭的雨水,神色凝重的盯著郭侃道:「敵軍來襲了!」
「什麼!」郭侃抬頭,虎目盯著到彥之,雙目泛函著冷光,手中緊緊抓著竹簡,大帳內足足靜了三個呼吸,郭侃怒不可遏的摔了手中的竹簡,怒罵道:「欺人太甚!所有人隨我出陣!」
「諾!」眾人皆是額頭上冷汗直冒,知曉接下來的一場大戰是不可避免了,當即出了軍帳,眼下正是黃昏,天空變得昏暗,烏雲密布,雨水低落在地上,郭侃眯著一雙眼睛,神色凝重道:「敵軍現在什麼動向!」
「眼下敵軍已然在備戰!駐紮在東溝那邊,隨時會發動進攻,中將軍丁普朗已經率軍和敵軍對持了!」到彥之面色凝重,看著天色漸漸昏暗,視線逐漸受到影響,而且今夜怕是無法點燃火把,秦軍將陷入忌憚和被動!」
郭侃眉頭緊鎖了起來,按著懷中的兵刃,當即怒喝道:「跑是跑不掉了,和敵軍拼了!」
郭侃拔出懷中的秦劍,看向周邊嚴陣以待的士兵以及將士,郭侃當即怒斥道:「到彥之!」
「末將在!」到彥之翻身騎上戰馬,神色凝重,等候郭侃下一步的命令。閱讀М
「你率領六萬精銳,沿途將這二十萬百姓遷往函谷關,我來阻撓韓軍!」郭侃面色嚴峻道。
「將軍!你就留三萬殘兵,這如何是韓軍的對手!」到彥之面色一白,這郭侃是想要斷後。
「哼哼!」郭侃舔了舔自己猩紅的嘴唇,猩紅的眼睛盯著到彥之,先前的焦慮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決絕,郭侃拿起自己的戰刀,怒喝道:「老子要廢了孫武的四軍」
「將軍……!「到彥之感覺郭侃在和自己開玩笑,但郭侃卻是聲音冰冷道:「怎麼!你要違抗軍令嗎?」
「額…這……!」到彥之生生知道眼前這個面容白俊的將領,看似和藹的面容下卻潛藏這一刻嗜血的心,或者說在他下定決定的那一刻,結局已然不可挽回了,留給敵軍道只能是鮮血淋漓的戰爭。
「屬下遵命!」到彥之沒有多說,看向後軍嚴陣以待的士兵,當即怒喝道:「後軍變前軍,中軍掉頭,出發!「
到彥之的六萬大軍移動,自然被蘇定方等人注意,而郭侃此人當然不會如他們所願,當即騎上戰馬,手持長矛,怒喝道:「吾乃秦國大將郭侃!來將何人!報上名來!」
「郭侃!」南宮适站在一處山崖間,虎目盯著郭侃,雙手環抱於胸膛前,兩眼微微一眯,眼中多了一絲玩意,半響道:「三位兄弟,你們怎麼看!」
「要不我先去試試水!」太史慈背後背著的雙戟,雙目宛若火炬一般矚目著前方,手中拿著水囊,往嘴裡猛灌上一口,砸吧砸吧嘴,神色漸冷道。
「哈哈哈哈!要不還是俺來吧,這大熱天的,不好!不好啊!」蘇定方雙手插在腰間,麾下的風字營也緊緊抓住手中的兵刃,隨時等候蘇定方的命令。
後面的羊祜用胳膊肘頂了頂身側的羊侃道:「這傢伙一直都這樣嗎?」
「別問我!」羊侃是一頭的黑線,恨不得將蘇定方按在地上暴揍一頓,一消自己心頭之恨。
「不要耽誤時間!一起上吧!群狼戰術!」盧象升穿著盔甲大步來到眾人眼前,周身上的戰甲閃爍光芒。
原本的山字軍營歸屬史建瑭統轄,奈何史建瑭死於后羿箭下,孫武從諸軍之中挑選悍將,為的就是配上山字軍的不動如山,而盧象升的行軍打仗剛好配得上這個字,在加上麾下的張定邊、龐德、花雲四人全全調入他的麾下,山軍隊實力可以說,比之以往更強。
「嘖嘖嘖!會不會欺人太甚啊,要不然人家說我們以多欺少怎麼辦!這樣勝之不武啊!」蘇定方摸索著自己的下巴,似乎在考慮打贏了怎麼辦。
後面的羊侃實在是忍無可忍了,黑色一張臉慢慢走向蘇定方身後,一旁的羊祜不解的看向羊侃道:「唉!你幹什麼啊!」
「滾下去!」羊侃一腳踹在蘇定方的屁股上,蘇定方重心不穩直接掉落到溝里,摔的個落水狗,猛然起身怒罵道:「那個小兔崽子!不想活了嗎?」
「趕緊的!不要廢話!」羊侃蹲在石頭上,那陰沉的臉頰上猩紅的眼睛盯著蘇定方,聲音沙啞道:「老蘇!你覺得的呢?「
「額…!蘇定方一把抹掉自己臉上的雨水,哈哈一笑的看向另外三位道:「一起!一起!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餘三人皆是鄙夷的看看一眼蘇定方,對於這兩人的打鬧,他們都沒有當真,當然也沒有人小覷蘇定方,這傢伙雖然人渾了點,但打仗的本事沒的說!」
「火軍備戰!
「山軍備戰!」
「林軍備戰!」
「小的們!準備了!」蘇定方哈哈一下,搖晃著手中的馬鞭,隨即將他往後一扔,這猛的一甩,直接砸在了羊侃的頭盔上,發出:「哐當的聲音!」
此時的羊侃額頭上已然出現井字形的標記,蘇定方似乎也感覺到氣氛的不太對,蘇定方背後冷汗直冒,羊侃面色黑色一臉了,催馬來到蘇定方身後。
蘇定方此刻回眸,尷尬的看著羊侃道:「老…羊…哈哈!」
「嘿嘿!」羊侃嘿嘿一笑,露出自己森白的牙齒,手中的銀槍在蘇定方眼前揮了揮,蘇定方寒毛直立,語言錯亂道:「老……老羊……咱能不能溫柔點!」
「沒問題!去你大爺的!」羊侃一槍刺在蘇定方戰馬的馬臀上,吃痛的戰馬,開始撒蹄子狂奔,白色的戰馬在這陰暗的雨夜中,成為一道靚麗的風景線,蘇定方抓緊馬繩,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嚎:「老山羊!你大爺的,說好溫柔點呢!」
「衝鋒!」南宮适也不在耽擱,催馬追了上去,虎目盯著秦軍大營,怒喝道:「殺!」
「殺!」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音傳來,鋪天蓋地,宛若地震海嘯。
郭侃拔出懷中的利劍,神色嚴峻道:「一日沙場萬人喪,百轉千回通鼓擂,寧死不悔嗜血嚶,不叫平人入陣門!」
「殺敵報國!雖死無憾!衝鋒!駕」郭侃一聲長鳴,兩軍交戰,人仰馬翻,血肉橫飛,只見四人的軍隊宛若餓狼,撕咬著秦軍這頭猛虎。
蘇定方的風營率領騎兵橫衝直撞,將秦軍的陣型給撕裂,硬生生的將敵軍陣營給一分為二,而太史慈和盧象升的部隊穩紮穩打,左右包抄將敵軍給壓縮在中央,後軍的退路已經被南宮适給包抄,四軍左右夾擊,所用的兵刃也是各有千秋,其中山字營的盧象升,一向是以穩紮穩打的為主,前軍的士兵以長矛收割敵軍的性命,後面的刀斧手盾牌防禦,不斷向前推進,向前百步之後,收割殘餘士兵的性命。
秦軍中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一個勁的往前衝鋒,想要破開敵軍的陣型,剛剛靠近便是慘死於刀斧手之下,三排的諸葛連弩手,不時射出冷箭,一般的秦軍還未靠近前排的刀斧手,就已經死在諸葛連弩的弩箭之下。
郭侃雙目赤紅,怒喝道:「用戰車!撞開敵軍!快!」
「知道了!」亂軍之中,丁普朗已經殺瘋了,坐上戰車,身後的將士親自駕馭戰車,丁普朗甩動手中的利劍,怒喝:「殺」
「駕!」數萬將士駕馭者戰車,一馬當先的向前衝鋒。
「刺死敵軍主帥!快」張定邊黑色眼眸,盯著駕馭戰車,不斷推進來到士兵,眼中泛函著冷光。
「諾!」數十道長矛向丁普朗刺去。
「跳!」丁普朗怒喝一聲,持劍跳落戰馬,駕車的士兵來不及,直接被刺落下馬,吃痛的戰馬,發瘋一般向前突進,連連撞倒一排人。
「散開!」盧象升怒喝一聲,隨後翻身騎上戰馬,手持戰刀,怒喝道:「全軍衝鋒!」
「殺!」山軍陣型混亂,盧象升一馬當先,衝鋒殺到丁普朗身前,雙目泛函著冷光,怒喝:「斬!」
丁普朗抬頭,雨水打濕了他的面頰,在睜開眼時,寒光揮動而下,他環顧四周,三百六十度旋轉,隨後重重落在地上,無頭屍體四處飆血。
「殺!」盧象升斬殺丁普朗,沒有絲毫猶豫,繼續攻占敵軍陣營。
「殺!」草地上鮮血匯集在一起,和雨水交融,在流淌入河溝內,瞬間整個河溝都被鮮血所籠罩,猩紅色血液的匯集成河,染紅了草木,雨水掩蓋了廝殺的聲音,空氣中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孫武身穿盔甲,虎目眺望著前方的戰場,身後的副將想要打開雨傘為孫武遮雨,孫武卻是按住他的手,面如靜水:「身為主將,當隨同將士同甘共苦,收起來!」
「諾!」
「大將軍,郭侃的大軍西面撤離,眼下斷後的不知道是誰的兵馬,已然被四位將軍纏鬥住!」年歲二十的夏侯夔騎著戰馬,來到孫武眼前,拱手道:「請問大將軍!是否追擊!」
「不必了!這一戰打到這裡也就結束了!」孫武擦了擦臉頰上的雨水,神色淡漠道。
「將軍!這些都是敵軍,就這樣放跑他們嗎?」夏侯夔面色遲疑,這麼大的功勞,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沒了。
孫武搖了搖頭道:「窮寇莫追,逼急了他們臨時反撲,咱們的損失更大,勝利固然重要,但沒有咱們兄弟的性命重要,此戰結束!收兵!」
「諾!」夏侯夔也覺得頗有道理,只能應聲應下。
「殺!」郭侃持刀揮砍眼前的偏將,只聽得咔嚓一聲,鮮血橫飛,此員偏將應聲倒下,郭侃疲憊的戰起身子,雨水自髮際線滑落他的面頰,郭侃戰起身子,怒喝道:「殺!」
一聲長嘯,郭侃回過神來,環顧四周,卻見最後一員將士被太史慈一戟斬殺,數萬大軍圍成一個圓,將郭侃死死的困在裡面。
盧象升騎著戰馬,盯著郭侃道:「來將通名,本將不斬無名之鬼!」
「哈哈哈哈哈!孫武與我打了這麼多教導,卻還不知道我是誰!」郭侃雙目猩紅,吐了一口嘴中的血水,一腳踩在腳下屍體的面頰上,陰冷一笑道:「老子名叫郭侃,雜碎!」
郭侃……這個名字在韓軍中不可謂不熟悉,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身為秦軍統帥的郭侃,竟然親自斷後,為秦軍爭取時間。
「放下兵器,饒爾不死!「南宮适催馬來到陣前,手中的戰刀泛函著冷光。
「哈哈哈哈!雜碎們!來啊!」郭侃一腳踩在那個屍體上,眼中滿是挑釁之色。
「放箭!」蘇定方一改先前玩鬧的神色,眼中滿是殺意,他敬重勇士,但不代表他可以肆意侮辱昔日榮辱與共的兄弟,猛然怒喝,麾下的將士紛紛手持諸葛連弩,周邊堆滿士兵也是被激怒,有的士兵甚至將手中的長矛給拋出去。
「嗖嗖哦嗖嗖…………呼呼呼………」各式各樣的兵器在空氣中飄蕩,紛紛砸落在郭侃的身上。
「撲騰……噗呲……嗖……咔嚓!」冷箭、長矛、戰斧、青銅劍、殘刀,頓時郭侃被一眾兵器所籠罩,可以說郭侃不是死的最慘的一個,但絕對是最招仇恨的一個。
「額……咳咳……」郭侃被叉成了刺蝟,胸膛上更是有一柄長矛,不知道哪個士兵有如此打的力氣,郭侃仰天嘆息道:「大王!臣……先走一步了……咳咳!」
「真正的雜碎!」蘇定方眯著一雙眼睛,心中的殺意像是被雨水熄滅的火把一樣,逐漸消褪。
「這蘇將軍!怎麼感覺戰前戰後不一樣啊!」羊祜撫摸著鬍鬚,眼中多是不解。
「這個傢伙平時大大咧咧的,但一上來戰場就不一樣了,他的人生格言就是胡鬧可以,但絕對不能毫無底線的胡鬧!」羊侃對蘇定方了如指掌,直接說出來他的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