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突然跳出來的平原伯

  韓王府內,平原伯對著老韓王抹眼淚。

  「老王爺,我女兒……死的冤啊!這孩子往日就是一個孝順的,如果不是他人誘惑,怎麼會做下這等事情,如今更是連命都沒了,那么小的一個孩子,慢慢的養大,如今就這麼沒了,我……我心痛啊1」

  說完重重的捶了自己幾下,更是嗚咽出聲。

  「你過來不是要帶走那個丫環?」韓老王爺反問。

  「是要帶走她,我把她帶到衙門去,我讓她告,就要告倒平安王府,就算是宗室王府的女兒,也不應該這麼囂張,草菅人命,我女兒她罪不致死啊!」平原伯憤怒不已。

  「還要告平安王?」韓老王爺反問。

  平原伯點頭:「告!就算是告到皇上面前,我也要告,我不能讓我女兒白白地死了!」

  「平原伯……據我所知……你往日並不是很在意這個女兒的?」韓老王爺沉聲道。

  「我是男子,就算是在意這個女兒也不會多表現出來,她姨娘雖然不在了,當初卻是我最喜歡的,後來……後來就沒了,我若是表現得對女兒過於的好,我怕……她過得更不好。」平原伯道。

  這話裡面別有用心。

  「怕平原伯夫人不高興?」

  「我夫人性子有些不好,如果讓她知道我最在意的女兒是琴兒,一定會鬧的不可開交,如果為了她好,就不應當多伸手管她的事。」平原伯道,委屈不已,「如果不是現在琴兒死了,我也不會說,必竟這種事,說了自己也沒臉。」

  「丫環不能讓你帶走。」韓老王爺拿起茶喝了一口後放下,直接拒了。

  「為……為什麼?老王爺是因為平安王……嗎?」平原伯聲音顫抖地問道。

  「為了你們幾家,這件事情皇上讓我先查一查,待清楚,稟報皇上,一切自有皇上定奪。」韓老王爺深深地看了平原伯一眼。

  平原伯往日是很怕事的,現在居然不怕事,就這麼跳出來,甚至表現出和平安王對上的意思。

  這是誰也插了人嗎?

  誰的人?

  姜錦心再一次見到裴珏煦。

  一襲暗綠色的錦緞常服,袖子的下擺很寬大,繡著修竹暗紋,柔軟的衣料帶著暗雅的光,愈發的映的裴珏煦臉色潔白細膩如同寒玉,在交領處的一小片雪白的衣領,讓他整個人更多了些厚重和雅致。

  眼睛看著和常人無異,看著姜錦心過來,似乎還笑了笑,

  溫雅尊貴的少年就這麼隨意的站在一株松樹下,風姿挺拔。

  陽光落在他身上,更醒三分風彩。

  姜錦心上前行禮:「見過楚王殿下!」

  「走走?」裴珏煦微笑著邀請。

  姜錦心稍稍猶豫。

  「有事?」裴珏煦反問。

  「崔姑娘邀請了臣女,就有前面。」姜錦心解釋,兩個人其實邀了一段時間了,之前約在宮外,只是一直見不到,之後也邀請了宮裡,又沒遇上,今天崔環聽說她在,好不容易才約上的。

  姜錦心沒成想,才出門就遇到了這位楚王。

  「來人,去前面看看,告訴崔姑娘,人在本王這裡。」裴珏煦吩咐道。

  有內侍接了話,按姜錦心指的方向過去。

  「安信侯府的事情,左相府插手了?」裴珏煦背著手往前走,隨意的問道。

  「孔太夫人來過。」姜錦心答道。

  「你父親什麼意思?」

  「這事必竟也牽扯進去了,我娘和姨母帶走了人,不過父親的意思,他最多幫著在裡面替安信侯府周旋一二。」

  「他的心倒是真的大。」裴珏煦彎唇一笑。

  聲音慵懶溫柔,卻是暗藏著令人心驚的冰冷和威依。

  「他是不在意!」姜錦心神色淡淡,甚至還笑了笑,只是笑意不及眼底。

  娘親在安信侯府差點出事,在姜尋承來說,只是在最後的時候提了一嘴罷了。

  「你就不怕?」裴珏煦斜睨了她一眼。

  「殿下覺得怕了,又如何?」姜錦心反問,後一句話聽起來很是誠懇,「怕或者不怕,都是同樣的一個結果,那又何需再忍!」

  「人…本王替你送走……不過,這事後續,你不能再插手了。」裴珏煦側頭看了她一眼。

  「多謝殿下。」姜錦心斂袖一禮。

  她是替陳安琴準備了另一個身份的,不過如果有楚王府的人相助一二,卻能更好的讓她離京。

  「就在這兩天。」

  這話說的簡短,姜錦心奇異的懂了:「明天一早,可行?」

  大早上的人少,不易引人注意。

  外面只道陳安琴已經葬了,挑一個薄薄的棺材,找一處地方簡單的落葬,其實人一直在城裡,從來沒有離開過。

  找船的事也不急,姜錦心原來的本意是一早出城,找城外的碼頭,找合適的船,大早上離開,如果有直接去往江南的,就直接去江南,如果不能直接到江南的,暫時選一個地方先行離開。

  這事到現在還沒了斷,隱隱有些不可控的方向,好在自己的目地已經達成,接下來如何,就能做主的。

  現在最該做的,就是先把人送走。

  消除所有的痕跡。

  「明天可以,你讓人送出城,接下來的事情本王安排。」裴珏煦悠然的道。

  「這事……為何商量不下?」猶豫了一下,姜錦心忍不住問道。

  「三哥也插手了!」裴珏煦坦然的道,沒有瞞姜錦心的意思。

  「璃王?」姜錦心一驚,忽然醒悟過來,「平原伯?」

  這幾天,她在府里聽到的消息不多,隱隱猜測這事裡有另外的人插手,不然怎麼看這事都已經解決。

  裴珏煦烏色的眸子微微暗了暗,很快布滿溫雅的笑意:「不錯,三哥身邊的一個管事和平原伯身邊的一個貼身的管事,關係極好,不知怎麼的,據說三哥身邊的管事就給平原伯府的這個出主意。」

  「這可是大好的機會,平原伯死了女兒,還是平安王女兒所致,這事不能簡單的過去。」

  裴珏煦隨意的道。

  「鬧到宮裡去了?」姜錦心愕然。

  「鬧到宮裡是肯定的,原本這事就已經到了宮裡,現在平原伯更是哭跪在地,表示他女兒死的冤,一再的表示是孔傳義引誘他的女兒,最後又是平安王之女打死了她的女兒,他女兒實慘,哭得差點昏倒在御書房。」

  平原伯姜錦心是見過的,就不是一個起眼的人,長得不起身,身高不起眼,行事更不起眼。

  平時也不管府里的事務,養了一府的姨娘、庶子、庶女,這子女多了,又大多是庶出的,怎麼可能放在心上。

  這一次還真的是豁出去了,敢當著皇上告這樣的刁狀。

  說是璃王府的管事,不用說這必然也是璃王的意思。

  可以肯定的是平安王不是璃王的人!

  「行了,不管他們怎麼鬧都行,說說我們的事吧,估計明後天,宮裡就會下旨。」裴珏煦隨口道。

  姜錦心沉默了一下,這種事情,其實不應該對她說的。

  只是兩個不管是認識還是其他,就沒按常理來過,現在說這些倒是顯得矯情了些。

  「殿下安排就行。」

  沉默了一下,柔聲道。

  「若旨意下來,你想做的事情,或者可以做的更多。」裴珏煦意有所指的道。

  姜錦心長長的睫毛眨了眨,又眨了眨,愕然的看向這位楚王。

  看到的是裴珏煦笑眯眯的臉。

  而後一臉正色的道:「殿下,臣女沒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不想讓你娘離開你父親?」

  姜錦心心頭重重一跳,忍不住問道:「可以嗎?」

  「不可以!」裴珏煦悠然地道。

  姜錦心沉默地看了裴珏煦一眼,抿了抿唇。

  「不……過,可以喪夫啊!」裴珏煦的笑容少了幾分往日的溫雅,多了些妖熾,站定腳步後,回頭去看姜錦心,俊美的眉目生動而熾烈。

  沒人想到這種時候,笑的這麼妖熾的時候,說的居然是這麼一句大逆不道的話。

  「殿下說的是!」姜錦心卻是笑了,笑的眉目如畫,對著裴珏煦又是側身一禮,再一次肯定,「殿下說的是!」

  和離走不通,的確可以走另外的一條路。

  糾結在心的難題仿佛在這一刻被破開了。

  有的人天生就不會安份,姜尋承現在又和人聯繫上,有些事情動作起來,未必就只有一個方面……

  「六弟和姜二姑娘?」斜角里的一條小徑上,裴珏晟皺著眉頭遠遠的看到這一幕,停下腳步。

  兩下里走的不是一個方向,也不會對面碰上。

  看著裴珏煦和姜錦心兩個說說笑笑的過去,一個俊雅優雅,一個秀美絕麗,別有一番養眼。

  「是楚王殿下和姜二姑娘。」內侍往遠處看了看後,肯定的道。

  裴珏晟不致可否的冷哼一聲,沉默了一下才冷聲道:「事情怎麼樣了?」

  「最好還是想見見您,有什麼事情當面……說比較合適!」內侍小心翼翼的道。

  「見一見?這個時候是見一見的時候嗎?不知道怎麼做的事情,現在居然鬧成這個樣子!」裴珏晟忽然間勃然大怒。

  內侍嚇得不敢說話,只小心的低下頭。

  「不見!這事現在盯著的人不少,就算百姓中沒什麼傳言,宮裡世家全盯著,但凡本王有一絲插手的可能,必然都是大罪,看看三哥,現在好好的給自己找了一份罵,這會還呆在府里,哪裡也不能去!」

  想到裴珏璃現在的處境,裴珏晟臉色稍緩,腳下一轉,換了一個方向,沒打算往前走,並不願意碰到裴珏煦和姜錦心。

  「殿下,奴才這就去安排。」內侍跟著轉身,落後在二步開外。

  「去安排吧,記住,這個時候……不見。」裴珏晟冷冷地道,心情煩亂的很,看什麼都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