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住京城的宅子裡,正在思量這事。
父親不在,出去查帳了,王家的生意不少,江南有不少的鋪子,京城也有,這一次過來就是查帳的。
父子兩個帶的下人不少,一大群人忽拉拉的從江南過來。
當父親的還得勞累出去轉轉,查帳,兒子的就閒的很,聽聞法華寺的菩薩很靈,王忠聽下人這麼一說,也來了興趣。
如今卻在猶豫,眉頭緊皺。
「義陽伯府?」他自言自語。
「少爺,京城的世家可不好惹,聽說若是不合他們的意思,最後落什麼下場還真不好說。」一個小廝縮了縮脖子道。
這是義陽伯夫人買通的小廝,現在義陽伯夫人只想息事寧人。
這事不能再鬧大了,特意傳了話過來。
「義陽伯府就這麼厲害?」王忠心痒痒得很,手裡還轉著一塊帕子,那位姑娘長得是真出色,當然也不是說沒見過這樣容色的女子,但是再一想她的身份,就莫名地覺得更吸引人。
他若是娶一位伯府的姑娘回去,誰不高看他一眼。
「不如去義陽伯府上……見一見?備一份厚禮?」王忠自言自語地道。
「少爺,不行啊!」小廝慌不迭地道,「這裡不是江南,若是冒犯了他們府上的姑娘,會出事的。」
「也是,那就不提法華寺的事情,只說拜訪一事。」王忠想了想道。
「少爺,義陽伯府不會讓我們進門的。」小廝小心翼翼地提醒。
「實在進不去,就把禮放置在門前,怎麼著也是送禮,都說不打送禮人,我們也是講究禮數的。」王忠不死心,「最多就在外面傳一傳這事罷了。」
不能明著來,就暗中來。
江南富商娶妻,許多人都是講究財力的。
財力到了,就算家世稍有不如,也算不得什麼,只要錢財送到位,什麼事情辦不成?
這麼一想,還真的不算大事。
小廝還想再勸,看王忠的樣子,知道很難勸了,眉頭緊皺起來,正想再說幾句,忽然看到外面有一個僕婦從窗外走過,對他使了一個眼色,頓時一機靈。
「少爺,奴才派了人去外面打聽事情,現在人回來了。」小廝點頭哈腰地道。
「去吧!」王忠一擺手。
小廝急忙退下,到外面拉著婆子到角落裡說話。
這也是義陽伯夫人買通了的僕婦,並不是從江南跟著王忠過來的,是原本就在這一處宅子裡的下人。
王忠一家子全在江南,只是偶然也會來京中居住,平時沒人住的時候,就找了僕婦照應著。
僕婦對京城這邊的人熟悉,義陽伯夫人的人最初找的其實是這個僕婦。
兩個人在角落裡說了幾句話後,小廝先是震驚,而後驚得目瞪口呆,最後連連點頭,兩個人又嘀嘀咕咕了幾句後,僕婦離開。
看著小廝滿臉不安的進門,王忠笑了:「怎麼了,打聽到什麼了嗎?」
「少爺,這事恐怕真不行了!」小廝不安的道。
「怎麼說?義陽伯府上又出什麼事了?」王忠不以為然的道。
「方才打聽到的消息,少爺那日遇到的兩位姑娘,並不是義陽伯府的,義陽伯府上的姑娘只有一位,那一日少爺遇了二位。」
小廝道。
王忠點頭,他當時還在猶豫,哪一位才是自己命定的女子,沒想到其中一位直接就落了面紗,露了真容,不用說,就是這位了。
「不是義陽伯府的?」王忠身子坐了坐直,覺得機會來了,義陽伯夫人這麼難纏,其他的說不定就好說話。
「說是姜府……兩位姑娘。」小廝道。
「姜府的?哪一家姜府?也是哪一家的伯府?」王忠狐疑地道。
「是左相府上的姑娘。」小廝道。
「誰?」王忠一驚。
「少爺遇到的是左相府上的二位姑娘。」小廝再一次肯定,「現在外面傳說的不少,都在說這事。」
「這……這怎麼可能?不是說當時過來的是義陽伯夫人,護下的那女子難道不是她的女兒?」
「當時過來的是義陽伯夫人,但護下的卻是左相府的姑娘,奴才覺得應該是義陽伯夫人為了討好左相府的吧。」
小廝猜測道。
王忠的臉色沉了下來,義陽伯府上他還敢攪攪局,但這左相府上,他是真不敢。
一個攪得不好就可能連命都攪和進去了。
「左相府的姑娘?」王忠自言自語,打了退堂鼓。
但又有些捨不得,自己的天定姻緣,如果錯過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或者說自己未來會不會有什麼?
心底不安。
「就是左相府上的姑娘。」小廝再一次肯定,「聽說就是左相府上的大姑娘,生母是一個姨娘。」
「庶女?」王忠一愣,明白了過來。
「是一個庶女,而且還是一個有爭議的庶女。」小廝道,把打聽到的事情對王忠說了,「據說之前也有兩個男人為這位相府的大姑娘大打出手過。」
「真的假的?」王忠來了興趣。
「是真的,據說這兩位都是京中有數的世家公子,為了這位大姑娘,打得整個京城都知道。」小廝道。
「這……可真不是什麼好的。」王忠道,忽然覺得這必然不是自己真正的姻緣,這女子聽起來不像是能當正室夫人的。
「那另一位……會是誰?」不會是自己認錯了吧?王忠又想起另外的一位姑娘,當時那一位還掩著面紗,不知道長得如何?
「另一位應當是左相府上的二姑娘,嫡女,正室夫人所生。」小廝道。
一句話打消了王忠所有的念頭,庶女都不敢上門,更何況是嫡女。
難不成,真的都不是自己該當的姻緣,但如果不是她們又會是誰?
義陽伯府上的姑娘,自己還可以去爭取一下,現在相府的姑娘徹底沒了戲,王忠嘆了一口氣,身子往後一倒:「算了,算了,這事現在和我沒有關係,這京城權貴的女兒,也不是我能肖想的。」
再有錢也辦不到!
身份太高了。
「少爺,現在不是您願意不願意的事情,奴才怕這……事完不了。」小廝憂心地道。
「怎麼說?」王忠一驚,驀地坐直了身子。
「奴才聽說……聽說……」小廝猶豫的很,看了看王忠,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更是讓王忠急得想跳腳。
這話說了一半,比沒說更癢人。
一拍桌子:「你倒是快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