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 章 沒有哪句老話叫做不死不成交

  在地中海的某個海域深處,艾森豪號這艘廢棄的航空母艦,猶如一座被遺忘的巨獸般孤獨地擱淺在海床上。經過歲月的洗禮和海風的侵蝕,它的甲板早已面目全非,布滿了斑駁的鏽跡和深深淺淺的裂痕,仿佛每一塊鋼板都承載著無數的故事,訴說著它曾經的輝煌與如今的淒涼。這艘昔日威風凜凜、稱霸海洋的巨艦,如今只剩下一副殘破不堪的軀殼,靜靜地躺在冰冷的海面上,宛如一個沉睡的巨人,默默見證著時光的流轉和世事的變遷。

  然而,這艘廢棄航母並非完全孤寂。每隔一段時間,一個名叫張敏的神秘女孩便會如同幽靈一般瞬間出現在它的核心區域,陪伴它度過那些漫長而又寂寞的長夜。對於張敏來說,這樣的無人之夜早已習以為常。有時候,她甚至覺得這座航母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避風港,而那艘核動力帆船里充斥的只是繁瑣的家務和無盡的責任。

  在這個寂靜的世界裡,張敏可以盡情釋放內心的壓力和疲憊。她用雙手漫步在航母的通道和艙室之間,感受著核反應堆熔毀的餘溫,仿佛能夠聽到當年船員們的呼喊聲和戰鬥的喧囂。這裡沒有外界的干擾和束縛,只有她自己和這座巨大的鋼鐵堡壘。她還會倚在指揮室的窗台上,眺望著遠方的海面,任由思緒飄蕩,沉浸在自己的孤獨世界中。

  在這個與世隔絕的角落裡,張敏找到了一種獨特的寧靜和安慰。她與航母建立起了一種特殊的聯繫,仿佛它們彼此相依相伴,共同面對時間的考驗。對她而言,這裡不僅是一個避難所,更是心靈的寄託之地。在這片荒蕪的海洋中,她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小小天地,遠離塵囂和紛擾。

  當夜幕再次降臨這片海域,寂靜的海面上突然颳起了強烈陣風。風穿過艾森豪號千瘡百孔的艦身,發出瘮人的尖嘯,仿佛來自地獄的輓歌。說實話,張敏有些後悔超度困在船里的那些士兵亡魂了,不然她至少還能跟詹姆斯下士吐槽計劃生育政策有多不合理呢,可現在,大概就只能聽外面風急天高猿嘯哀了吧!

  然而,今夜卻似乎與往日有所不同,呼嘯的風聲中竟傳來一陣悠揚綿長的歌聲!張敏不禁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著。那聲音來自航母深處,方位飄忽難定,時而遙遠,時而貼近,宛若源自另一世界的神秘召喚。

  剎那間,張敏的心跳猛然加速,汗珠沿著臉頰悄然滑落。她深知,這是一名女子的歌聲。可是,此刻航母內除去她自己,又怎會還有他人存在?張敏向來是個急性之人,與其枯坐在原地苦等,倒不如主動出擊,探尋那歌聲的源頭所在。於是,她從座椅上費力地攀爬而下,順手抄起一支軍用手電筒,拖著殘損的上半身,朝著走廊緩慢爬行而去。

  循著歌聲的指引,張敏終於抵達了航母生活區的一間健身房門前。她奮力推開房門,一股腐朽的氣味頓時撲鼻而來。借著手電筒微弱的光芒,她隱約瞥見一張模糊不清的面容,正站在跑步機上輕聲歌唱。

  那一刻,張敏激動得無法控制自己,尖叫聲響徹整個房間,仿佛要將牆壁上的鏡子震得粉碎!

  「馬蘇!太好了!真的是你啊!」

  女子聽到叫聲後,停止了歌唱聲,優雅地轉過來,驚人的一幕發生了:她竟然從跑步機的傳送帶上騰飛而起——或者更準確地說,只有她的頭向著張敏飛馳而來。

  "哎呀呀!真沒想到最終還是被你發現了。" 馬蘇的亡魂舞動著飄逸的長髮,如同一圈圈柔美的漣漪般環繞著張敏,輕聲細語道,"人家本來還想著要一直躲藏下去呢。"

  張敏伸出雙臂,試圖緊緊抱住這個頑皮的腦袋,然而卻徒勞無功,因為她僅僅是個虛幻的靈魂體罷了!

  "你究竟何時變成這般模樣的?是遭遇海盜襲擊的那一天嗎?" 張敏關切地詢問道。相較於馬蘇空靈飄渺的嗓音,她的聲音顯得格外真切、充滿質感。

  馬蘇輕盈地停止了旋轉,宛如仙子般緩緩飄飛至張敏身前,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她動作優雅地抬起頭來,那張姣好的面龐如瓷器般白皙細膩,散發著迷人的光澤;然而,太陽穴上那個突兀的黑色彈孔卻如同美玉上的瑕疵,破壞了整體美感。

  馬蘇語氣平靜地說道:「時間對我而言已毫無意義。多虧了你啊,我如今已擁有了永生不死的能力,這樣難道不好麼?」她的聲音仿佛從幽冥地府傳來,帶著一絲絲空靈和淡漠。

  張敏的心頭被愧疚感淹沒。若是當日她未曾心血來潮,命令馬蘇的身軀踏入歐曼圖的房間,或許馬蘇便不會遭遇槍擊這般慘禍。此刻,面對著眼前這個飄蕩的幽靈,張敏已然放下了所有的新仇舊恨,心底反而湧起一股濃烈的憐憫之情。

  「你是否曾想過離開此地,隨我一同歸去?」張敏輕聲問道,眼眸中閃爍著關切的光芒。她渴望能給馬蘇帶去些許慰藉,助其掙脫死後的痛苦。

  馬蘇卻輕輕地搖了搖頭,堅決地拒絕了張敏的善意。她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仿佛這四個字就是她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我不想離開。」

  「即便我有能力掙脫航母的束縛,但那個曾經熟悉的外界早已不再歡迎我,你別妄想讓我得到超脫。」她的語氣帶著一絲無奈和絕望,「在這裡,我無需擔憂衣食住行,不必每日出生入死為組織拼命,更無須面對像你這般棘手的敵手,這樣的生活難道不好嗎?」

  張敏愣住了,好幾秒後才回過神來。她終於明白了馬蘇的心思。原來她們都是自尊心極其強大的女人,從根本上無法接受失敗的事實,於是選擇躲在這座鬼魅般的廢墟中,持續逃避著現實。

  馬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疲憊和無力感。她似乎已經厭倦了與外界的爭鬥和衝突,寧願沉浸在這個封閉的環境中,尋求一份暫時的安寧。然而,這種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只是將痛苦和困惑深埋在心底。

  張敏不禁感到一陣惋惜。她知道,馬蘇的決定並非出於懦弱,而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但她也清楚,長期逃避現實只會讓人越來越迷失自己,無法真正成長和進步。

  「馬蘇,人不能一直活在過去的陰影里。」張敏試圖說服她,「外面的世界雖然充滿挑戰,但也有著無數的機會和可能。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尋找屬於自己的道路。」

  馬蘇微微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她明白張敏的話有一定道理,但內心的恐懼和不安仍然讓她難以邁出那一步。

  為了解開馬蘇的心結,張敏和她共情道:「雖然咱們的鬥爭是我勝了,但你以為我的日子就好過嗎?因為受到了超劑量的核輻射,我現在脫髮、嘔吐、失眠、盜汗,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何況我的上半身和下半身還處於分離狀態,不能外出見人,沒有朋友談心,只能把自己鎖在核動力帆船里,每天靠魚蝦貝類裹腹,蔬菜也只吃得上海帶和海苔,真是看著都想吐!這還不算完,我還要照顧你的身體,每天給她餵飯洗澡穿衣,還要給小草洗澡穿衣,說實話,我是真不想再回帆船上了。這裡多好啊!又安靜又寬敞,晚上也有人陪伴。馬蘇,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都很羨慕你,你尚可以自由行動,不用承受生活的困擾。而我呢?只能被困在帆船和航母這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裡,過著孤獨無聊的生活。所以,我真的很希望能和你成為姐妹,這樣我們就可以互相陪伴,互相支持,一起度過艱難的時光。馬蘇,可以和我做姐妹嗎?求求你了好嘛~」

  望著張敏那雙充滿真摯情感的眼眸,馬蘇的內心開始產生一絲波動:「即便你將我視為朋友,但以我目前自身難保的狀況來看,恐怕也無法給予你太多實質性的幫助呀!況且我此刻同樣陷入了身不由己的困境之中,實在不知該以何種方式去直面你才好。當然,如果你確實非常渴望擁有一個知心朋友,那麼或許我可以鼓起勇氣嘗試一番。只不過,我衷心期望咱們雙方都能做到坦誠相對,絕無半點欺瞞。」

  聽聞此言,張敏激動不已地回應道:「其實只需你陪伴在旁與我談天說地便已足夠啦!要知道,在這茫茫大海中的帆船之上,竟然尋覓不到一位能同我交流談心之人,這種極致的孤獨和寂寞簡直快把我逼瘋了,仿佛整個人都要窒息一般。」

  馬蘇至此終於明白了張敏的真實想法,她臉上流露出為難之色,但還是微微頷首表示應允。「那好吧,我答應你的要求,只是關於我沒有頭的身軀,之前你到底是怎樣讓它進食的呢。」

  張敏聽後回答道:「實際上並不難,你頸部的開口處呈現出一團紅色光芒,內部則是一片廣闊的虛無空間,就像機器貓肚子上的四次元口袋一般。我每次都會將食物直接從開口處扔進去,無論是剛剛釣到的鮮活魚,還是其他各種食材,只要大小合適,都能輕而易舉地整隻吞入腹中。」

  馬蘇聽完之後並未繼續深入探究這個奇特的現象,而是提出了另一個更為尖銳且實際的問題:「可是,當夜幕降臨,黑暗籠罩大地之時,你與我一同待在航母之上,那麼,又有誰會負責照料位於帆船上的我們呢?畢竟那裡才是我們真正的棲息之所。」

  張敏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她輕輕嘆了口氣,說道:「那恐怕只能聽天由命了。我已經竭盡全力將帆船停泊在人跡罕至的海域,希望能夠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但若是不幸遭遇海盜或者其他危險情況,恐怕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聽到這裡,馬蘇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擔憂之情。她猶豫片刻,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假如晚上我親自飛到帆船上守夜,這樣的方法是否可行呢?或許這樣可以增加一些安全感,確保我們的安全無虞。」她的目光中透露出對未知的恐懼和對自身安全的關切。

  張敏輕輕地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亡魂與屍體之間存在著一種特殊的聯繫,不能離開屍體太遠。而你的遺骨此時正靜靜地躺在航母的某個角落,因此,你的亡魂自然也就無法飛出航母的範圍。」

  馬蘇毫不猶豫地反駁道:「你完全可以將我的頭骨帶回到帆船上呀!」

  這句話猶如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瞬間點亮了張敏的思緒,但同時也讓她陷入了新的糾結之中。她喃喃自語道:「可是,如果這樣做,夜晚的時候你就無法陪伴在我身邊了。我獨自一人該多麼寂寞啊!」

  然而,馬蘇始終堅定地堅持自己的觀點:「儘管如此,至少白天我們能夠在一起呀!」

  實際上,張敏深知馬蘇的建議既切實可行,又能巧妙地平衡彼此的需求。經過一番內心的掙扎,她最終選擇了讓步:「那好吧,你告訴我骨頭究竟在何處,過幾天我會駕駛帆船前來取回。」

  可馬蘇竟然像個頑皮的孩子一般,輕盈地飛身而起,笑嘻嘻地說:「哈哈,我也不曉得呢,等以後我自己去找找看吧!」

  就這樣,張敏和馬蘇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兩個人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迅速消除了彼此之間的成見與隔閡,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她們一起聊天、分享故事,甚至探討起了人生的意義。這種深厚的友誼讓人不禁感嘆,現實版的人鬼情未了或許也不過如此吧。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馬蘇對這個幾十萬噸重的龐然大物展開了全面搜索。她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無論是坍塌區域還是核反應堆內部,都仔細地尋找著線索。功夫不負有心人,最後,她竟然在那架破損的 F16 戰鬥機的座艙里,發現了自己那已經白骨化的遺骸。

  過了幾天,張敏駕駛著核動力帆船再次回到了這裡。在馬蘇的指引下,她順利地從 F16 戰鬥機中找回了馬蘇的遺骸,並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入帆船的保險柜里。

  至此,馬蘇終於可以離開航母了。然而,她發現自己的活動範圍似乎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限制,只能在頭骨附近五百米的範圍內活動。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多日後,馬蘇再次見到了自己的身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之情。她圍繞著它飛翔了一圈又一圈,仿佛在重新審視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存在。

  令人驚奇的是,亡魂居然可以通過語音控制器向無頭身體傳遞指令,於是馬蘇得以間接地使用語音來指導自己的身體行動,這無疑在某種程度上減輕了張敏的負擔。尤其是對於"小草"的照顧,變得更加得心應手。

  有了彼此的陪伴,生活變得愈發甜蜜美好。馬蘇毫不保留地將自己擔任間諜期間所挖掘出的驚人內幕,一五一十地講述給張敏聽;而張敏則以詼諧幽默的口吻,與馬蘇分享著自己在旅行途中所遭遇的種種奇聞異事。兩人之間總是有著聊不完的話題,數不盡的故事,從晨曦初露直至夕陽西下。

  而當夜幕降臨之時,張敏的上半身被傳送回航母指揮室之際,馬蘇便毅然肩負起了守護帆船的艱巨任務。她不僅能以幽靈般的形態發現和嚇退可能的侵犯者,更令人驚嘆的是,她還能夠通過語音指令來操縱自己的身軀,穩穩地拿起恩格斯射線槍,精準無誤地向敵人開火射擊。如此一來,帆船的防禦能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這便是穿越愛恨情仇的友誼所蘊含的無窮力量!張敏和馬蘇以化敵為友的果敢舉動,向世人詮釋了一個真理:無論遭遇怎樣艱難險阻的挑戰,只要內心充滿愛與堅定的信念,就必定能夠克服重重困境,締造出屬於跨越生死的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