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點頭，我可以擔保你能坐穩這個位置。」
圈內多少人都等著戎老太太一個保證，一個肯定。
黎婠婠卻只是搖了搖頭，「戎奶奶，我不願意。」
戎老太太沒說什麼，「我可以給你考慮的時間，我知道你現在應該也不想考慮其他的事情。」
「但人要往前走，我這輩子經歷了旁人沒經歷過的，也享受了別人沒享受的，看得人多，你對這小子有情意，再想想吧。」
戎行野在樓上看著，也不知道到底說了什麼，有些焦慮地下樓朝著她們走去。
「奶奶，今晚留下吃飯？老宅那邊也沒什麼好吃的。」
老夫人嗔道：「不了，在這你還嫌我煩呢。」
戎老太太看了眼黎婠婠，「得了，你好好照顧婠婠，我就先回去了。」
老太太也不廢話，說走就讓人去安排車。
黎婠婠回過神，戎行野蹙眉看著她，先去送了奶奶，回來發現黎婠婠還站在那，看著她手上的檔案袋，「是什麼東西。」
「沒什麼。」
黎婠婠根本不想跟他多說關於外婆的事情。
若是以前的戎行野，早就一把奪過，自己看了起來，可現在他只能按下好奇，反正他早晚會知道。
看著半山別墅漸漸被車拋在腦後。
戎老太太回過了身。
「怎麼嘆氣了，難不成是小姑娘沒同意。」
戎老太太低頭笑了笑，「還真是沒同意。」
陪著她的福嬸詫異，「這倒是痴話。」
嫁給戎行野，多少女人想著的好事。
年輕的時候總想著情愛，可等經歷了磨難才知道，自己過得舒坦，比所謂男女情愛來得要靠譜得多。
「如今家裡也不太平，父子倆一味地鬧，把我夾在中間，什麼也不讓我知道。」
「這姑娘心裡若向著行野，倒也無妨，可若是真的因為這件事跟行野離了心，被人一次兩次地利用，那說到底也是不合適，行野這樣的人，需要的是一個能幫助他，且全心全意愛著他的女人。」
「做戎家的女人，首先就得心狠，不然這偌大的家業，那麼多的人情往來，又哪裡是個小姑娘能經受的。」
「行野坐在這個位置上，她得有足夠強大的內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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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婠婠鬧了這麼一場，吃了幾口飯就咽不下去了，戎行野道：「沒吃幾口，再喝點湯？」
黎婠婠垂眸道：「我不想徐夢出國。」
戎行野聽著她直接提出要求，竟是連裝都不肯裝一下。
「先把這碗飯吃完。」
黎婠婠再次拿起筷子，機械性地往嘴裡塞飯。
「吃完了。」
「我不想讓徐夢出國。」
「好。」
黎婠婠很想跟以前一樣，朝著這男人巧笑嫣然，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僵硬緊繃的臉始終無法放下隔閡，將那些傷害徹底都放下。
軟肋既然沒了，好像所有的虛與委蛇，都沒了意義。
「我上樓了。」
她只說了這麼一句，就要起身。
「黎婠婠。」
他撂下筷子，「這段時間，你好好收拾心情，但我希望僅限於目前為止。」
她只是腳步停了停，仿佛沒聽到一樣，直接上樓關上了門。
可就算她再怎麼鎖上門，男人都有辦法拿到鑰匙，提醒她要回房休息了。
「現在才10點，我還想再做會作業。」
「黎婠婠，事實上你上樓後那個電腦的頁面根本沒動過。」
黎婠婠知道這男人偏執的掌控欲，但她從沒想過自己的電腦也在他監控之中。
她靠回椅背，「戎行野，難道我一點人身自由都不配有是麼？是不是我換幾台電腦，你就要監控幾台？」
「如果你聽話，我不用這麼做。」
他其實也不想，可是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在幹什麼，想做什麼。
然而看了她三個小時，也只不過是將頁面停在了畢業論文和兼職視頻的界面里。
沒有一丁點的動彈。
何況也已經到了睡覺時間了。
她這段時間都沒怎麼好好睡過，每天也不過是閉著眼睛，深度睡眠幾乎等於沒有。
這樣下去，人怎麼撐得住。
以前戎行野想走就走，從來也不會問她。
黎婠婠現在倒是挺懷念以前那個根本沒把她當回事的戎行野了。
「我等會會回去。」
戎行野不吭聲，只是這麼盯著她。
過了會，黎婠婠妥協地合上了電腦。
她身心俱疲，根本不想跟這個男人繼續進行無意義的爭吵。
當她一回房間，看著那特製的雙人大床，她心裡就像墜了個秤砣一樣，壓得她喘不上氣。
戎行野已經洗完了澡，黎婠婠拿上衣服進去，又過了半個小時，戎行野看了眼手錶，走到浴室門口敲門，「黎婠婠，你在裡面做什麼？」
沒有任何動靜。
男人下意識直接推門進去。
「黎婠婠！你在幹什麼！」
她猛地被驚醒，魂歸本體一般看了看周圍，見她醒了，男人那顆心才落了地。
沉著臉扯過浴巾，就把人提了起來，替她擦掉身上的水漬。
以前兩個人一起洗澡的時候，他這樣也不是沒有過。
可現在被他碰一下，黎婠婠都渾身難受。
最後忍無可忍道：「我自己擦。」
「你擦？你自己洗澡都能睡著，你現在還有魂在身上麼。」
黎婠婠看著他，大概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戎行野忍了忍，「馬上擦乾淨了。」
他還是第一次看著不穿衣服的黎婠婠，沒有任何邪念。
將睡裙給她套好，甚至連內褲都替她穿好，才打橫把女人抱到了床上。
一上床，他的氣息鋪天蓋地襲來，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身子緊繃到僵硬。
這是完全的抗拒。
戎行野要是真的要對她做什麼，她也是完全抵抗不了的。
然而，他只是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肩膀，「睡吧。」
仿佛是笨拙地學著怎麼哄女人，用儘自己一切的辦法，去做一個從來沒做過的戎行野。
黎婠婠只知道，自己的靈魂一半在空中，一半浸泡在了海水裡。
還有半個月，半個月畢業。
她告訴自己，強忍著推開他的衝動。
到那時候，一切都會結束，她會有一個全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