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繼續盯著。」
戎行野摔了電話，起身打開抽屜的時候，手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霍司丞進門的時候，戎行野正在翻監控。
他這控制欲極強的毛病，他身為多年老友怎麼會看不明白。
將藥箱放在桌上問道：「今天傷口怎麼樣？」
戎行野抬眸盯著他。
男人的眼底全是阻擋不住的焦躁。
霍司丞道：「你到底有沒有好好上藥？天天出去作死，身子骨不想要了。」
戎行野呼吸急促，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霍司丞將藥箱放下，扯開他後背的衣領看了看。
那傷口正在恢復期，也不知道他又做了什麼，簡直猙獰到皮肉都翻開了。
「你這身子骨還想不想好了？鐵打的也有個休息的時候。」
戎行野閉了閉眼，靠在椅背上，直到電腦上出現了黎婠婠之前的監控錄像，他才逐漸鎮定了下來。
霍司丞看著這一幕，心裡一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平時經常錄這些視頻？」
「養成習慣了。」
「連她吃飯喝水都要看？」
「我只是無聊打開看看，怎麼？不行？」
霍司丞深情諱莫如深，想了想還是把話給咽了下去。
-
黎婠婠去鎮子上買了新的被褥，窗簾，家裡請了人來打掃，新鮮的空氣流通，水管電路都重新弄了。
置換了不少東西。
院子裡還有許多小野花，外婆說養著挺好。
黎婠婠住在靠窗的小房間裡，推開窗戶就能看到大門，下面的陽台凹槽處正好可以養花。
院子的正中間有一株老樹，這幾年沒人照顧，倒是長得茂盛。
修剪枝葉後，黎婠婠買了一張老式的藤椅，鋪了厚厚的墊子，可以推著外婆坐上去曬曬太陽。
這樣的日子，她以前總是幻想著。
沒想到這麼快實現了。
在小鎮的日子很簡單快樂。
黎婠婠沒有通訊方式，出去還用現金支付，小賣鋪老闆有時候找不出零錢還挺著急。
她會每天騎著家裡的老式自行車，去村口給外婆買村子裡的人都愛吃的手工包子。
再繞到街尾買菜。
很快大家都知道虞小珍回來了，還有個特別漂亮的外孫女。
是名校大學生，小姑娘哪哪都好，逢人就叫，笑得又甜。
外婆倒是挺開心的，她的囡囡當然哪裡都好了。
「小珍，你這外孫女現在不上學？」
「快畢業了，做畢業作品呢，現在身子不好，特地來照顧我的。」
「真是有孝心哦，現在的年輕人，哪裡肯照顧老人的。對了，你那兒子女兒呢，咋不回來陪你。」
外婆神色一冷，「不要提這兩個人。」
說話的人也不好問，一邊擇菜一邊道：「康醫生你知道吧，他有個兒子，現在在江城醫科大學呢，那天說看到你外孫女了，想認識認識，托我保個媒。」
「我們囡囡才多大，大學還沒畢業呢，找對象怎麼也要25歲以後考慮的，那時候她工作穩定了，才好找個靠譜的，現在不好說。」
「認識認識也不打緊，你說你身子骨不好，那老康不特替你看過幾次病，他夫妻倆你是知道的，人好的。」
「你年紀大了，這小姑娘找了個好對象，你也能安心，她也有個人照顧不是。」
這話，等晚上吃飯的時候，她提了一嘴。
黎婠婠其實根本不想認識什麼男人。
「外婆想我去麼？」
「鄰里鄰居的，我看那康醫生家蠻好的，你有個人照顧，外婆也放心。」
「那就去吧，您開心就行。」
「行，你要不中意，咱們就回了。」
相親的時候，那康醫生一家直接來了小院。
送了牛奶水果。
對方大概中等個子，174左右，戴著眼鏡，很拘束的模樣，看著黎婠婠的時候有些鼻尖冒汗，頗有點手足無措的意思。
「你，你好，我叫康洋。」
「你好，黎婠婠。」
屋內的老式電視機在播放，黎婠婠坐在外婆邊上，康家夫妻的確是很和氣的人。
也沒嫌棄這老房子裡的東西十年如一日，都是老物件。
說話也很客氣。
過了會讓康洋帶著黎婠婠出來轉轉。
「J大導演系，那你以後要做導演麼。」
「這是我的夢想。」
「挺好的，我就是跟我爸爸一樣，以後估計在醫院當個醫生，你介意男方工作比較忙麼。」
黎婠婠頓住腳步，「不好意思，我……」
康洋一愣，隨後撓了撓後脖子，「我知道的，你這麼漂亮的女生，在我們學校都能當校花了，怎麼會沒有男朋友呢。」
「不是這個原因，我現在反正沒有談戀愛的心思，就是我不想讓我外婆為我擔心。」
「哦，我明白的，聽我爸爸說虞奶奶身體不大好是麼，那就說咱們再接觸唄，反正你暫時不著對象，我應該還有機會。」
黎婠婠不知道說什麼，康洋繼續找台階下，「你別為難，這事我也不會勉強你，大家交個朋友也成。」
「好。」
「你以前沒來過沉水鎮吧。」
「小時候來過，沒什麼記憶了。」
「我說呢，我沒見過你，我就是在這塊長大的，你看，那地方以前是個老工廠家屬樓，現在都拆遷成醫院了我爸以前在城南那個小醫院，現在也到這來了，他們想讓我回這裡上班，離家裡近。」
「但是我想留在江城，你知道霍氏的醫院吧，聽說那福利很好，要是我能在那找到工作，我就敢放心追你了。」
「知道的，那邊確實不錯。」
康洋點點頭，「可惜競爭太激烈了，我這樣的，還不知道會不會被涮下來。」
「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
康洋看著黎婠婠，心裡有些心動，這麼漂亮的姑娘，要是真的是他女朋友就好了。
兩個人在小道上走著，村子裡的人都瞧見了，有人上來打趣。
「咱們康洋跟那小姑娘倒是挺配的。」
康母道：「還是得去打聽打聽，人品怎麼樣，我聽有人說，她來的時候，把一輛特別好的車，停在鎮子裡那個停車場了。」
「我記得虞老太太女婿是挺有錢的。」
「是麼，我怎麼聽說破產了呢，別還有欠債，咱們老實本分人家，可禁不起這樣的。」
「這八字還沒一撇呢，等康洋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