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婠婠看著李媽忙前忙後，把她的行李往裡面挪。
「黎小姐，我這麼多年照顧你，已經習慣了，我這年紀大了，再換僱主又要重新適應，你就讓我留下來吧，而且以後你外婆出院了，家裡也得有個照顧她的人不是。」
黎婠婠張了張嘴，想了想還是不想繼續跟戎行野產生金錢上的瓜葛。
畢竟也真的分開了。
「李媽，你要真的想跟著我，以後工資我來出吧。」
李媽猶豫了一下，「也行，我跟沈特助說一聲就好。」
黎婠婠扯了扯唇角，就算李媽沒提戎行野，可這三個字也仿佛是刻入她骨髓之中。
只是提到他身邊的人事物。
心裡的鈍痛，還是不會少。
黎婠婠點了點頭，「你決定吧。」
「那現在吃飯麼？」李媽笑著幫楚昔接過手裡的包，「這位是黎小姐的朋友吧？」
楚昔上下打量了一下1號公館，對李媽笑了笑，然後走到黎婠婠身邊道：「嘖嘖嘖，總是聽霍司丞那幫朋友背地裡叫你金翅大鵬，我算有點感覺了。」
「什麼？」黎婠婠滿臉疑惑。
「我都不說這花瓶了，光是這個水晶吊燈，都得是藝術品級別了，我對戎行野的有錢程度又有了一點具象化的了解。」
黎婠婠聳肩，「成，等以後我賣給你，讓你住這，天天摸。」
楚昔攤手，「你對我的財政狀況也太不了解了！我哪買得起這。」
李媽的手藝是通過沈確層層篩選的，沒有做不了的菜色，只要黎婠婠能報上菜名，她什麼都能搞定。
楚昔吃得一本滿足，又在黎婠婠的1號公館裡打了個滾。
不過這房子說是戎行野給黎婠婠的。
可是按照楚昔的眼光來看，更像是戎行野準備的婚房了。
明明屬於少女的粉嫩系，突兀地冒出了屬於男人的硬朗氣息。
他準備的那些手辦，遊戲，包括電影廳那的撞球桌，游泳健身房內留下來的東西……
「這些要不找搬家公司挪去不住的房子？戎行野不是給了你好幾套房產？」
那些房子賣，現在虧錢。
不賣留下來出租也很難找到合心意的租客。
黎婠婠現在生活工作一團糟，她腦子有些遲緩。
「算了，反正我也不常過來，先放著吧，李媽會收拾的。」
只是這些他常出沒的地方她不去搭理，但是房間的擺設，卻怎麼也逃不過去。
楚昔待了一會就得走，等她一走，家裡就更空蕩了。
「李媽，這些保鏢，你讓他們離開吧。」
「黎小姐，這個我做不了主，要不您聯繫一下沈特助？」
黎婠婠抿唇，想了想折返回了樓上，打給了沈確。
「您好，沈確。」
「是我黎婠婠。」
「黎小姐，我知道，您請說。」
「我現在回到1號公館了，但是你們好像忘記把保鏢撤走了。」
「哦黎小姐大概是誤會了，這裡的保鏢是為了看守戎總的房產，與您無關。」
黎婠婠頓時一啞，有些尷尬從腳底冒起。
「抱歉，我誤會了。」
「那您還有什麼需要麼？」
「……沒有了。」
「好的。」
黎婠婠放下手機，坐在床上頓了五分鐘，然後扯過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頭臉。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聯想到，這個保鏢是給她的。
結果自作多情了。
「黎小姐，我幫您把行李箱裡的衣服都拿去洗了，您還有什麼要清洗的麼。」
「不必。」她想了想，還是起身，然後打開了衣櫃。
屬於戎行野的一整排衣物和腕錶鑽石袖口都擺在那。
黎婠婠想了想，把貴重物品都收了起來，鎖進了保險柜。
但是就算這樣，戎行野的東西也是無處不在。
浴室里的毛巾、浴巾、浴袍，洗手台盆上擺在一起的牙刷牙杯。
黎婠婠只要看到，閉上眼睛，也能回想起之前在這裡的一切。
她洗了一把臉，看著鏡子裡有些悵然若失的自己。
「你怎麼了？」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麼？」
「為什麼會失落？」
是習慣。
對，是習慣。
黎婠婠開始把自己的東西挪出了房間，挪到了客房。
甚至把那些跟著戎行野的時候，會換上的漂亮衣服都留在了原本的房間裡。
只準備了一些適合上學打工的衣服。
客房不大，但是足夠容納她的孤獨與彷徨。
李媽找了一會沒找到她，才發現她躺在全新的客房裡蜷縮著身子休息。
她微微嘆了口氣，將毛毯給她蓋上，房間裡的暖氣開到恆溫。
才悄悄帶上門離開。
黎婠婠開始適應沒有戎行野的生活節奏。
她常常一個人待在書房，有時候幫李媽澆澆花，做會家務，大部分的時間從醫院看外婆回來後，會在書房忙碌一整天，晚上回客房休息。
接到張弛電話的時候，黎婠婠還準備去圖書館借閱點資料回來。
「電影順利開機？之前項目組不是被停滯了麼？」
「現在沒什麼事了，還多虧了戎總發話，你記得來啊，這樣你畢業作品裡也能把這個當做履歷。」
黎婠婠猶豫了一下，「師傅，我能不去了麼？」
「為什麼？這麼好的露臉機會？你是因為上次那幾個人？他們都已經被開除了，劇組裡關於你的風言風語，鄭導他們都嚴厲批評過，現在誰敢嚼舌根就滾蛋！烏煙瘴氣的。」
「婠婠，你為了這個項目奮鬥了那麼久，現在臨近畢業你要為了這個放棄真的不值得，下一個大項目可沒這麼好的機會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黎婠婠也說不清道不明，為什麼這麼不想去。
「我不管啊，我給你報名了，一定要來。」
張弛很快把開機時間發過來了。
開機選在了周一上午8點吉時。
再次開車到基地，她竟然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然而這次再出現，那些曾經明目張胆嘲諷她的人，見到她的時候也只會恭敬地叫一聲黎導。
黎婠婠不明所以，只當事情過去，他們能再次開機，也已經實屬幸運。
畢竟自己被劇組的人捉弄戲耍，差點死了是事實。
現場演員都已經打扮齊整。
本該加盟的徐夢跟史蒂文並沒有出現。
黎婠婠並沒有刻意地去打聽徐夢目前的近況，更不想去詢問。
她靜靜站在主創團隊角落裡，拍攝等會的畫面。
「你怎麼在這。」
男人的嗓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