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你嫌棄我,那你就把我休了啊!

  就好比此刻,聽到江臨川因為一封信突然要把江逐月送去道觀清修,江夫人再也忍不住炸了。

  江臨川有些無奈,「我怎麼就不對阿月好了?我就是對她好才這麼想給她個教訓,讓她知道知道,人要往前看。」

  「你現在怎麼就這麼蠻橫無理啊!你當年……」

  「我當年怎麼了?江臨川,你還好意思提當年啊?我家世好,樣貌美,當年那麽多人,我就選了你,本來是想盼著夫妻和美過日子的!結果呢?」江夫人說著,眼眶就聚起了淚水,她像模像樣的擦眼淚,哭訴道。

  「我才過了幾年安生日子,你家就被牽連抄家了。」

  「我娘家讓我跟你和離再嫁,不願意讓我吃那苦,可我捨不得你和孩子。」

  「我好好兒花一樣的年紀,跟著你們全家去邊疆吃風沙,喝北風,幾次連命都搭進去了。你瞧瞧我人都給熬成什麼樣兒了,跟我同年紀的夫人們誰還不是花容月貌的,就我熬成了半個人幹了。」

  「你說我圖你家什麼了?」

  「結果這才平反半年,你倒是又嫌棄我心腸狹隘,又怪我腦子不聰明,現在連阿月你都要從我身邊奪走……」

  越是說,她越是傷心,最後撲到江臨川的懷裡就使勁地錘他,「江臨川,你要是真看不上,嫌棄我,你倒是把我休了啊!」

  「到時候,你再娶一房聰明伶俐,又年輕漂亮的繼室進來,你倒是做啊,江臨川!」

  「嗚嗚,你把我和阿月趕出去啊!一起把我們送去道觀里清修啊,正好一起剪了頭髮當姑子!咳咳咳……」

  她話沒說完,就開始彎著腰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因著太過突然,咳得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江臨川剛才聽到她提起這些年受的苦,心裡的火氣就有些被澆熄,眼下見她咳嗽得厲害,他也顧不得惱怒,連忙伸手扶住了她,把人給扶住坐下,喊了丫鬟進來拿藥端水。

  鴛鴦低著頭進來,飛快地從妝奩旁的藥匣子裡拿了一丸藥過來,用溫水伺候著江夫人喝下。

  江夫人剛才咳得眼眶都是通紅通紅的,她捂著嘴,別過頭去。

  「又餵我吃哪門子的藥,我就該死了去才好!也免得阻了你新夫人的路!」

  江臨川給她拍背順氣,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也慢慢地軟和了下來,就是語氣都和緩了,「你胡說什麼?哪裡來的新夫人?叫外頭的丫鬟們聽了,仔細她們笑話!」

  「好了好了,你小心保重身體!」

  「回頭再叫大夫來給你請請脈,這病治了那麼久怎麼也不見好啊?」

  江夫人神情懨懨,「鄒大夫說了,我這病是治不好的。是以前落下的病根,除非能夠尋到他師傅顧神醫,不然便是只能用藥養著了。」

  江夫人這病是流放期間照顧病了的江老夫人染上的,一直斷斷續續的不見好,去年還轉嚴重了,也虧得是及時平反了。

  不然,她恐怕就要病死在邊境了。

  也因此,江家上下都願意多給她兩分體面尊重。

  江夫人:「這顧神醫飄忽不定,咱家也不是沒尋過,反正我沒也多長時間好活了。我就盼著阿月能夠在我身邊好好的,能夠嫁個好人家,過上我沒過上的好日子。」

  「你要是真要這麼罰阿月,那我也跟著一道去!」

  江臨川:「你胡說什麼?咱家不能一日沒有主母當家……」

  「我也不能看阿月去受苦一日啊!」江夫人回道。

  江臨川抿著唇角,擰著眉頭,沒有說話。

  江夫人悄悄看了眼江臨川的側臉,雖然經過了十幾年的風霜摧殘,但這個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英俊,當年她就是偷偷從帘子後偷看到他的樣貌氣度,才會央求著家裡挑中了他。

  這麼些年的軍奴生活,並沒有把他打壓下去,反而使他變得更加堅韌了起來。

  這也是她這麼多年堅持下來的慰藉之一。

  她其實是不想跟江臨川鬧脾氣的!

  她想了想,探手碰了碰江臨川,「你方才說趙家拿了這份信來尋你,應該是對咱家有所求吧?只要是不太過分,那咱家就滿足他們的要求就是了。」

  「回頭把信全部拿回來,這把柄自然也就沒了。」

  「至於阿月,她是性子調皮了些。但她心腸卻是極好極善良的,這點你和母親不是最清楚的嗎?母親可是常常誇她孝順的。」

  江臨川也希望女兒是乖巧懂事的,「可她對阿宛這事……」

  江夫人聽他又提起趙宛舒,心裡有氣,又生生壓了下去,勉強勾了勾唇角,「興許是姐妹間有些誤會!」

  「阿月沒在咱們身邊長大,難免敏感,之前外頭傳了她不少風言風語,就是說她是農家養大的姑娘,一股子土腥氣,所以她往日裡沒少在家裡哭。」

  「咱們那時候還對阿宛好,她對咱們孺慕,也就覺得咱們不喜她,寵愛被分走了。」

  「這就是小姑娘家的小醋味……」江夫人擺弄了下手裡的信件,輕輕道,「阿月或許是寫了這信,但是呢,沒存什麼壞心思。」

  「我看哪,真正存了壞心思的恐怕是去做這件事的人!」

  「一般人,見了這樣信,那自然是置之不理的,可趙家那些人呢,他們還偏偏去做了,現在壞了名聲,就拿了這信來問咱家要補償。」

  「也就是阿月純善,把人家當小姐妹,給人家掏心窩的說話,結果卻被人拿到老爺跟前來討賞!」

  「真真是該死得很!」江夫人一開口就顛倒了黑白。

  江臨川蹙了蹙眉頭,「不過是個農莊出身的姑娘小子,何至於有這等深厚的心思!」

  江臨川也不是沒有心機的人,主要是趙清雪兄妹的心思太過好猜,他倒是不大信。

  他生氣是因著自家這事兒做得太扯後腿了!

  江夫人拉著他的手,「老爺,難道先前流放的時候,咱們這虧吃得還不多嗎?都說窮鄉僻壤出刁民,這窮人就是心思狡詐惡毒!」

  「您公務繁忙,還得教導衡兒,這件事不如您就交給我去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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