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宛舒的話語說得輕輕飄飄的,但落在想占便宜的兩婆媳耳中,那就猶如驚雷乍破,震魂懾魄。
半晌,之前滿腦子都是錢的趙李氏和馬翠翠終於回過神來了,原本志得意滿的臉霎時慘白慘白的。
是啊,她們就只記掛著人家是城裡來的大戶人家,是貴人。
是貴人,那家裡肯定是有錢的。
但她們卻忘了人家不缺錢的話,便如趙宛舒所言,那對付她們就真的是抬抬手的功夫了。
若是這樣的人家,知道自家孩子被人推下了河裡,便是救上來了,也該是生氣的吧?
畢竟將心比心,這事兒攤在自家頭上,她們也不能善罷甘休的,自家精細著養的孩子,憑啥被人欺負!
趙李氏終於知道,為什麼她之前多次蠢蠢欲動想占便宜,家裡老頭和老大都不肯來了,原來是因為這個嗎?
但她之前都沒往心裡去過,總覺得憑著撒潑走遍天下都不怕。
趙李氏心裡慌得一批,但嘴上卻不甘示弱,她強自鎮定道,「你別嚇唬人!你當我是被嚇唬大的嗎?」
「就是金貴娃娃,這也沒磕破點油皮的,怎麼就要尋我們家麻煩了?」
馬翠翠也急忙道,「是啊,阿祿可也被大得很慘,我們也沒尋他們麻煩。再說了,這事兒你們不說,人家哥哥還能怎麼打上門來?」
「阿祿被打,那是小康看不過眼他欺凌人,往小了說,那是咱們家的家事。現在你們不就是來要賠償的嗎?」趙宛舒搖了搖頭,繼續道。
「你們開口可是要了十兩銀子的啊!」
「十兩銀子,誰家能有那麼多銀子給?就為了給看點皮肉傷?」
馬翠翠瞪了她一眼,「阿宛,你怎麼說話的?咱們可都是一家人,你怎麼說兩家話?若是我們被他哥哥記恨,難道你們能好過?」
「小康才救了小少爺,他感激我們都來不及,為什麼要記恨我們?」趙宛舒淡淡道。
「至於一家人,且不說我們已經分家了。」
「就是我們能答應家裡不說,難道人家沒張嘴,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不會跟家裡訴訴苦嗎?」
趙宛舒還真就要治一治這婆媳愛占便宜的毛病,讓他們知道進退,免得三天兩頭的上門來找麻煩。
他們家光是做生意這些事情都占據了大半的心思,還得空出心力來對付這些打秋風的,少少幾次那是調劑生活,多了那就只有不堪其擾!
兩婆媳急得跳腳,「那不會堵了他的嘴嗎?既是住在咱們家,小磕小碰的,那不是正常嗎?」
趙宛舒聞言,臉色卻是終於冷了下來,「我可不敢。」
「人家是什麼人物,我敢去堵人家的嘴?拿什麼堵?拿命嗎?」
「還是說你們的意思是,讓我們家把這個罪責給攬下來嗎?」
「你們明知道我們若是攬下來,我們家指不定得受到怎麼樣的譴責,你們居然也開得了這個口?」
趙李氏不以為然,她現在急迫地想摘出去,「那又怎麼樣?人住你們家,孩子小,你們哄哄不就完了嗎?一家人的,在意那麼多幹嘛?」
趙宛舒揚起了嗓門,大聲道,「那當初江逐月要你們害我的時候,奶奶嬸子你們怎麼不體諒下我,維護下我?」
「人江家以勢壓人,以錢迫人,你們有這十四年的養育之恩都不敢,我們自然是有樣學樣,也是不敢的額啊!」
趙家人這果然就是老雙標了!
趙李氏聞言,卻是再也忍不住了,指著她就破口大罵,「你個糟心玩意兒,你這還是記恨上家裡了啊!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想害家裡?」
「老三,你也不管管這孽障嗎?」
趙三河額頭青筋猛跳,他剛才被帶偏了,還真有點麻爪。
但現在他反應過來,再聽聽趙李氏婆媳說的這遭話,他真的是氣得肝疼。
這說的哪兒都是人話?說理不過就講親情,講不過親情就開始論孝道……
他壓著嗓子,慢慢道,「娘,阿宛那句話說錯了嗎?」
「阿祿受傷了要十兩銀子看傷,人家金貴少爺落水受驚,又該怎麼論?」
「而事情怎麼起的,村里現在誰不知道?你讓我們堵人家少爺的嘴,你能堵得住全村的人的嘴嗎?」
「娘,這件事,錯在阿祿,是你們先挑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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