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死個丫頭而已,二房有什麼不答應的?

  就是苗正陽想為村子討個顏面,人都進了縣衙,那也算是給其他村做了個警醒,告知眾人梨花村不好惹。

  苗正陽的面子威嚴都給全乎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趙大海把想法娓娓道來,趙四江第一個站了起來,「大哥,這麼好的法子,你怎麼不早說呢!這不是白害我們擔心了嗎?」

  趙二湖在家裡算什麼,若是爹娘開口,他那麼孝順,肯定是屁都不會放一個的。哪兒用得著讓他們在這提心弔膽那麼久!

  趙大海:「我這不是怕老二不答應嗎?」

  其實,他開始還真沒想到,他本來是寄希望於江逐月來解決問題的。後來則是想讓三房把事情給揭過去,不要計較,畢竟二房的存在感實在是太低了!

  直到剛才他們提了幾嘴趙青桃,他在腦子裡轉了一圈,才恍然大悟。

  趙宛舒當初掐著的不就是孫大力打傷了趙青桃,差點釀成命案,苗正陽為了村子,這才破例把人送去縣衙嘛!

  但趙青桃的爹娘是趙二湖啊,只要他們不告,只要趙青桃還有一口氣,那這事情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趙四江啐道,「二哥有什麼不肯答應的?他還是不是咱們家的人!」

  就是原本借著病躲在屋裡,不想出來面對孫家娘子軍的趙李氏也沖了出來,「可不就是,不就是一個小丫頭片子嘛!他屋子裡那麼多,死一個算什麼?照我說,都是賠錢貨!死了還省心咧!」

  「咱們家養他那麼多年,一把屎一把尿的辛辛苦苦的撫養他長大,他難道還真要毀掉咱們家不成?」

  「他斷了腿後,家裡還給他湯藥養著,他還有什麼不知足的!他要是真敢不答應,我就打爛他那嘴!」

  趙有根拉住了她,皺眉道,「你就少說兩句!"

  到底是肚子裡爬出來的,哪裡會真的能眼睜睜看著死了還不計較!便是老二再孝順,也不能在這檔口說這樣兒難聽的話!

  「我難道說錯了嗎?」趙李氏不服。

  孫桂香焦急道,「那,那我跟你們一起去求求你家老二?」

  趙有根搖了搖頭,「那倒不必。你們先回去吧!這是我們自家的事情,我們自己去跟他說。」

  孫桂香卻不願意,「這事兒不落定,我們回去心也落不了地。這是咱們兩家共同的事,我必須一起去。」

  剛才趙四江的態度,孫桂香可是看在眼裡的。她不放心趙家人!

  她現在可不能錯眼,必須要看著趙家使勁使力,而不是對她敷衍了事。

  其他幾個孫家姐妹也俱是點頭。

  弟弟的事就是大事!

  趙有根只能帶著孫桂香幾個浩浩蕩蕩地一道去了二房的小破屋。

  趙有根進來的時候,趙二湖正躺在床上編草蓆子。

  這草蓆是由燈芯草混著蒲草、藺草、馬蘭草編織的,村里家家戶戶在熱天裡都會鋪上。雖然不如藤蓆竹蓆耐用,但勝在這些都是隨處可見的草料,稍稍曬乾就能用,便宜實惠。

  趙二湖現在不能下地,心裡就特別的慌,手裡閒不住,就想著編點蓆子,回頭家裡用也好,跟村里人換東西也好,好歹有點用處。

  自從趙青桃出事後,他倒是沒怪家裡,只覺得孫大力可惡,責備他自己沒用,掙不到錢。所以在夜裡聽到黃珍珠睡在身邊偷偷哭泣的時候,他就想著多努力,讓家裡看到他有用後,能願意出錢救救他的閨女。

  他們進來的動靜很大,趙二湖忙爬起來,受寵若驚,「爹,娘……」

  趙有根左右看了看,皺了皺眉,「怎麼就留著你?你媳婦她們呢?」

  「她在外頭,杏子,去喊你娘。」趙二湖推了推趙青杏。

  趙青杏年紀還小,以前都是趙青桃兩個看著的。但現在趙青桃被送去醫館,趙青梔跑去照顧她,黃珍珠現在神思恍惚,他怕她忙不過來看不住孩子,就自己看著青杏。

  剛巧他編蓆子,青杏還能給他遞遞草,聊聊天解解悶。

  趙青杏懵懵懂懂地剛要出門,黃珍珠剛才去河邊洗衣服,就看到家裡人都圍在她家門前,見到她,張冬梅還特地把她拉了進來。

  她面容滄桑,看著烏泱泱的一群人,看到不認識的孫家人她也不好奇,只低聲喊了人,抿了抿唇,聲音乾澀,「爹,您們怎麼來我們屋了?」

  趙李氏看著她這唯唯諾諾的模樣就來氣,「這屋子這地都是我和老頭子的,我們來怎麼了,難道還要跟你報備不成?」

  「我沒……」

  自從女兒出事後,黃珍珠整個人都變得麻木。

  這件事上,她不知道該恨誰,該怨誰,更不知道該怎麼做,出事後家裡根本毫無反應,就是醫館的錢都是老三墊付的,她看著心裡就難受。

  喉嚨口好像堵著一塊石頭,上下不能,讓她連說話都費勁艱難。她也沒心思跟任何人計較,但她就像是一頭驢,不停地轉著,不敢閒下來,因為一閒下來,她會想起青桃那滿頭鮮血的模樣。

  她也不敢多問,就怕問出來不好的消息。只要趙青梔那頭沒有傳回來消息,她就能當做女兒還活著好好的!

  她也知道這樣不好,但是她只能每天幹著重活,這麼麻痹著自己。可饒是如此,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還是整夜整夜地睡不著,只能默默垂淚到天明。

  現在看到這麼一大群人,她心裡就浮起了不祥的預感。

  趙二湖拉了拉黃珍珠,「你別跟娘頂嘴了!快跟娘道歉!」

  趙有根倒是不想在這上面掰扯,他清了清嗓子,擺了擺手,「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講這些做什麼。老二啊,我們呢,是有事情跟你商量商量,是關於阿桃的。」

  「阿桃?阿桃她在醫館……她在醫館是,是……」黃珍珠張了張嘴,只覺得眼前有些發花。

  阿桃沒有撐住嗎?是出了事,家裡人要他們當爹娘的去抬回來嗎?

  一想到那個可能性,黃珍珠心口就是針扎一般的劇疼,呼吸都如刀割,肚子更是墜墜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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