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宛舒望了望外面低著頭,一副局促不安模樣的趙青梔,皺了皺眉頭,「嗯,下車吧!」
等叫停了馬車,趙宛舒和趙榮康陸續下了車,因為情況未明,蕭韶光和柳蕊就還留在馬車裡。【Google搜索】
趙青梔咬著唇角,臉色憤憤,面對著趙家派來的挑刺的劉嬤嬤,她隱忍不發,只緊緊攥住了手。
「我與你說話呢,你怎生也不知道回一句?果然是小門小戶養出來的,就是不知道規矩。」劉嬤嬤見她半天不語,臉上都是譏諷。
「喲,這是哪家的嬤嬤,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管教人的。說出名號來,也好叫我知道知道規矩啊!」
一道憑空插入的聲音,叫門口幾人都是一怔,趙青梔卻是眼眸一亮,她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順著聲音扭頭望了過去。
劉嬤嬤被當眾了臉,甚是不高興,她抬頭望去,剛要嘲諷,可看著衣著得體,神色不卑不吭,儀態極好的趙宛舒,她又有些拿捏不住她的背景,故而也有些投鼠忌器。
她謹慎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老奴只是在教訓底下不聽話的婢子,怎麼惹得您不高興了?」
趙青梔臉上一喜,迫不及待地衝到趙宛舒跟前,眼眶都是發紅的:「阿宛姐,是你,真的是你!你怎麼在這裡?」
她被貿貿然帶來安京,現在又被趙家指派的教養嬤嬤管教,日子實在是過得苦不堪言。
到了安京她才知道,原來世界是這般廣闊,她就像是個螻蟻,從用餐喝水到穿衣行走都要受人指摘,這對她的心靈也的確是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可偏生有些東西就跟刻在了骨子裡,很難去改變,她也無法去跟人訴說。
今日劉嬤嬤說要給她做幾件換季的衣裳,結果才進了店鋪,因為她的審美跟如今京中的小姐們不符,又被嬤嬤拉著懟了一頓。
趙青梔實在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可偏生又不能去反駁教養嬤嬤,不然後面等著她就會是更多的責罰。
而她在安京根本無人可以依靠。
趙宛舒拉住了她,見她神色鬱郁,眼底都是委屈,抬手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嗯。晚些與你說。」
她的目光轉向劉嬤嬤,視線里滿是打量:「你又是誰?」
劉嬤嬤本來還在衡量,見得趙青梔主動爆出對方身份,霎時她就想起調查來的資料,這怕就是趙家其他的姑娘。
不過都是鄉下來的,劉嬤嬤並不把對方放在眼裡。
於是,在聽到趙宛舒的質問後,她臉上的神色頓時一變,略略抬起下巴,譏誚道:「我當時誰呢!原來是雞窩裡的麻雀,嘰嘰喳喳的,也難為你敢出來說話。至於我,我的主家乃是趙氏皇商!」
她神色里是慢慢的傲然。
「哦?商戶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公府侯門的老太太,這架勢,真是頗為有氣概啊!」趙宛舒扯了扯唇角,「不過也難怪,也就是說商戶,才會做出這種尊卑不分的事兒來。」
「你,你說什麼?」劉嬤嬤沒料到趙宛舒竟然絲毫沒被「皇」字震懾住,竟然還敢回嘴。「你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嗎?我主家可是出了皇妃的!」
如果是先前,趙宛舒興許還對那皇妃頗為忌憚,可而今得知朝中根本沒有皇子,那這皇妃也就是個紙老虎了。
此刻,她拉過趙青梔,指了指劉嬤嬤道,「阿梔,你知道她是誰嗎?」
「是,是那邊請來給我當教養嬤嬤的。」趙青梔看了眼那劉嬤嬤,垂下頭,輕聲回道。
「那也就是說,她只是來幫襯的,而不是你的主子。明白嗎?她不配喊你婢子,你尊稱她一聲嬤嬤,並不代表她就能坐在你頭上。」趙宛舒慢慢道,「若是不想要,一個教養嬤嬤是隨時可以被替代的。」
劉嬤嬤臉色劇變:「你是什麼東西?也配管我趙家的事兒!我家小姐哪裡能任由你唆使?小姐,你快過來!」
趙青梔愣了愣,她抬頭望著趙宛舒,面對著咄咄逼人的劉嬤嬤,趙宛舒的神色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她依舊這般的鎮定自若。
這樣的姐姐,實在是讓她羨慕又欽佩。
她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驀地轉頭看向劉嬤嬤,「我不!」
「你說什麼?」劉嬤嬤愕然,沒想到一直以來乖巧懂事的趙青梔,竟然成了刺頭。
趙青梔抿了抿唇,咬牙道:「阿宛姐是我的姐姐,她自然是配管我的一切事宜的。而且,我姐說得也沒錯,你不是我的主子,我也不是你的婢子,我沒必要事事都聽從於你。」
「你——」劉嬤嬤咬牙,怒視著趙宛舒,「她算是你哪門子的姐姐?你姓趙,跟她可是截然不搭邊,你的……」
說到這裡時,她突然住了嘴,像是想起了什麼,看著周圍的人來人往,驚出了一身冷汗。
趙宛舒冷笑著望著她,「你說啊,怎生不說了?」
劉嬤嬤當然不敢說,這是趙家最深的秘密,趙老夫人拍了她來調教孫女,她算是心腹,可她是打心底里看不起沒有教養的趙青梔的。
可她若是敢說出口,不說趙老夫人,就是如今的趙老爺等當家人都不會放過她的一家老小的。
她臉色難看,「與你何干!」
趙宛舒拍了拍趙青梔的手,淡淡道:「看到了嗎?她也不過是只紙老虎。這就跟你管店鋪是一個道理,你總是得立起來,才能叫人不敢欺你。你是主子,就得讓人家記住你的身份。」
趙宛舒也是料定了劉嬤嬤不敢戳破,才敢這般肆無忌憚地出頭的。
可以說,不管趙青梔的身份捅破不捅破,她都不該被這樣的對待。不捅破,那想要她配合,其他人自是得對她恭敬有加,可捅破了,她也是正經的趙氏嫡出,更該被愛重。
而不是被個下人隨意欺辱。
趙青梔豁然開朗,她先前一是年歲小,沒有足夠的主意,只憑著一腔熱血,二來也是他們拿捏著她爹,她爹也總是說這都是為了她好,這才受盡委屈。
而今得趙宛舒提點,可不是瞬間看清了其中關竅。
她眼睛發亮,崇拜地看著趙宛舒,重重點頭,「是,阿宛姐姐,我明白了。」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