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扭轉乾坤,驟生變故!【求首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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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山鎮。👹💗 6➈𝓼Ⓗυ𝔁.𝓒𝓸๓ 😝ൠ

  以觀花樓所在遠山街為中心,周邊五條街道,都已封鎖。

  此番前來的,不單是司天監巡察使,還有周邊的修行者,受徵召而來,合計將近二百人。

  只見街道盡頭,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化作人影,正是曾在金嶺出現過的周姓金衣巡察使。

  「高主簿興師動眾,是為何故?」

  「周道兄,許久不見。」

  高主簿上前迎接,面露愁容,說道:「高某途經此地,察覺異狀,在觀花樓中,隱有冥王宗的痕跡。」

  「冥王宗?」

  這名金衣巡察使,頓時面色肅然。

  陸萬斬殺燕甲一事,時至今日,也不算秘密。

  冥王宗弟子的出現,本也是他這位金衣巡察使,來到紫陽域的原因之一。

  他神色凝重,看向前方,問道:「那陣中是什麼情形?」

  「陣法籠罩了觀花樓。」

  而高主簿皺著眉頭,又大致上提及了樓中各方修行者的來歷。

  「豐禾諸神?」

  周金衣面色微變,說道:「這些傢伙,背後可都來歷不俗……」

  「正是因此,老夫才感到棘手。」

  高主簿忙是又道:「除此之外,玄天觀最出色的那名弟子陸萬,先前也持劍進了觀花樓,殺機凜冽!老夫隱約覺得,此番恐怕要出大事……」

  周金衣頓時眉宇一揚,說道:「陸萬?」

  他身在金嶺,親眼看見陸萬憑著一座道台,擊敗趙家之主,並且陷入金鼎神煞陣當中,卻殺穿了出來。

  也正是因為昨日還在金嶺,今日動身出發,路經近山鎮,受召之後,才來得這麼快。

  「你也知曉,此人乃是玄天觀主親傳,目前是其門下唯一的弟子,若死在這裡,怕要掀起風波。」

  高主簿微微點頭,說道:「老夫恐怕還有更多人傑,陷入陣中,故而前來查看,才知此陣凶威極盛,心下大驚,深怕陣中人物受害,故而才趕忙號召諸位前來……」

  周金衣沉默了下,又皺眉道:「那高主簿為何不入陣中?你是陣道大家,破陣不難!」

  「高某感應到內中有至寶,隱約能威脅鑄鼎……應是布陣之人,依然還在陣中!」

  高主簿嘆息道:「老夫怕貿然破陣,驚動對方,致使陣中之人受害!而且老夫善於用陣,卻不善於正面與人爭鬥,因而也怕因擅自出手,本領有限,被這布陣的兇徒走脫。」

  「故而心有遲疑,不敢妄動,只好召集司天監諸位巡察使相助,但不知曉周道兄竟然來得這樣快……」

  他看向周邊各方修行者,自嘲一笑,說道:「所以才發出徵召之令,邀請周邊各方修行者,前來助陣!若早知周道兄就在這附近,高某也便能放下心來,無須多此一舉了。」

  聽得這個素來令人憎厭的老傢伙,態度如此客氣,言語間又有吹捧之意,周金衣心下略是歡快。

  見狀,高主簿反而覺得為了讓對方儘快配合,態度過于謙遜,事後恐有嫌疑。

  於是他心下一動,又嘆息道:「實不相瞞,我還有一位侄兒,與豐禾縣尊,相交莫逆,情同手足,也陷入陣中。」

  「這侄兒早年喪父,是老夫一手拉扯長大,視如親兒,如今也不知陣中是何情形。」

  他微微躬身,低聲道:「請周金衣,指揮調派,避免陣中的真兇,就此逃去!」

  「嗯。」

  其實在周金衣現身之前,便已察覺觀花樓陷入陣法當中。

  雖然事先並不知曉其中來龍去脈,但不妨礙他提前布防。

  此刻司天監諸位巡察使,已經封住了周邊街道,正在逐漸合圍,縮小範圍。

  而各方修行者,有部分是當地修行勢力,有部分是外界修行者到此,也有一部分是散學修士。

  在他眼中,不過一盤散沙,也便放在外圍。

  「高主簿,你雖不善正面爭鬥,畢竟也是鑄鼎大成,眼下有我持劍在此……伱我聯手,煉神以下,定逃脫不得。」

  周金衣這般說來,平靜道:「你自東方,我於西邊,兩面夾擊!」

  他出聲說道:「由我搶先一步入陣,當可吸引布陣兇徒的目光,你隱藏氣機,繞在後方,憑你手中陣法,自後而發,如網撲下,當能擒之!」

  即便真有變故,外邊諸位巡察使布陣,也能阻攔對方片刻,再行合圍。

  除非煉神境的大修行者,否則萬難從眼前的局面下,從容脫身!

  「正合老夫心意!」

  高主簿心中大喜,暗道:「我若先一步入陣,難免還要受人驚疑,讓他先我一步入陣,便是第一個看清『真相』之人!」

  他先前消除最後一縷屬於高氏布陣痕跡的時候,還特意感應了一番陣法之中。

  陸萬的氣機還在。

  但老九已死,白縣尊已亡。

  等周金衣入陣,看到的必然便是,陸萬站在觀花樓中,其餘人等,皆被陣法所陷。

  而白縣尊與他高家的嫡系族人,則已死於當場!

  眼前的真相,豈非一目了然?

  再加上此前還有一道消息,神都白氏一名鍊氣境圓滿的族人,神位被除,心懷怨憤,擒拿了兩個玄天觀弟子。

  而這名白氏族人,死狀悽慘!

  陸萬是從那個方向來的!

  殺人的動機,便也明朗了。

  只是關於這個消息,他並沒有直接告訴周金衣,否則容易反生變故,讓周金衣察覺異常。

  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周金衣親自去發現,才能真正坐實!

  「或許其中還會有些波折,但若我在此中,稍加運作,必然能成!」

  高主簿心中甚喜,暗道:「在場近百位巡察使,又有許多各方修行者……放在眼前的真相,眾目睽睽之下,風聲必然是壓不下的!」

  「即便壓下去了,朝廷命官被殺,而大乾王朝視而不見,親眼所見這一幕的百位巡察使,為朝廷辦事,豈不兔死狐悲,心生淒涼?」

  「更何況還有各方受召而來的修行者,即便朝廷不願逼反一尊煉神境,也須得為了大乾的顏面,讓玄天觀給出一個代價!」

  「最後的結果,大約是玄天觀主,只能捨棄這麼一個奇才了!他若不捨棄,那麼便是正面對抗大乾王朝……」

  「煉神境大修行者,雖已是世間頂尖之列,但又如何面對整個大乾?」

  高主簿心中這般想著,暗道:「等我回到神都,再煽風點火,添油加醋,將來朝廷威壓玄天觀,使得高家奪回開陽山,這回穩了!」

  初到紫陽域,便反手將危局瓦解,順勢而上,定下此計。

  在這一刻,高主簿深感得意,暗道:「以老夫今日之本領,做個司天監主簿,屈才了啊!」

  ——

  觀花樓外。

  兩尊鑄鼎,調派眾人,圍困遠山街。

  而便見周金衣持劍,按照高主簿的指點,從陣法薄弱之處,一馬當先,闖入樓中!

  高主簿嘴角的笑容,變得愈發濃烈且歡快。

  但下一刻,又換做了愁容,更添著少許擔憂!

  「賊子,還不束手就擒?」

  高主簿手持一方陣盤,闖入觀花樓中,作勢便要將陣法往前撲去,籠罩「賊子」,一網擒住。

  但下一刻,他便怔住了。

  因為陣中沒有陸萬的氣機!

  他感知一掃,不由萬般驚愕。

  先前他還掌握這五獄迷魂陣時,分明察覺到,陸萬還在陣中。

  後來他雖然徹底清除痕跡,失去了對陣中的掌控,可是他以鑄鼎修為,守在周邊,未見陸萬行蹤!

  陸萬必然是在這陣中的!

  高主簿面色難看,正要開口。

  卻見對面的周金衣,緩緩抬劍,指向了自己。

  剎那之間,高主簿面色凝滯。

  他本想開口,詢問原因,但他的感知,也已經察覺到了觀花樓中的景象。

  「……」

  剎那之間,高主簿的臉上,變得萬般蒼白。

  他看到高老九死得很慘,雙臂齊斷,跪地而死。

  但他還看到了,高老九的一隻腳,還踩在白縣尊的胸膛里。

  就似乎臨死前,一腳踩進了血色的爛泥當中。

  白縣尊的手裡,卻還緊緊握住一物。

  那是出自於高家的手筆,一枚能夠聚斂靈氣的陣法寶珠。

  再看周邊,高老九的一條斷臂,緊握著劍,刺在半截白影的身上。

  那是黎江龍王的十二代孫。

  它被斬成了兩段。

  高老九的斷臂緊握長劍,刺穿了它的腦袋。

  還有神都定獄侯的小妾的侄兒,被一桿陣旗捅穿了脖頸。

  而那杆陣旗上面,還有高老九的左臂。

  與此同時,這位定獄侯的親戚,手裡還緊緊握著染血的短劍。

  劍上是高九爺的血。

  「看起來布陣的人,是你高家的侄兒。」

  周金衣語氣冰寒,說道:「殺人的,也是你高家的侄兒。」

  「這絕不可能!」

  高主簿正要說話。

  便見四面八方,門口及窗戶,紛紛破碎。

  上百名巡察使,從外邊接連湧入。

  有的從一樓闖入,有的從二三樓躍來,意欲合圍兇徒。

  但所有人,都看見了眼前的場面。

  而後各方勢力修行者,也受召而至,縮小範圍,臨近觀花樓。

  他們雖未進樓,但作為修行之人,均是眼力不俗,一眼便也看清了內中的場景。

  高主簿臉色變幻,低沉道:「兇徒定然藏在樓中,搜!」

  他聲音落下,便見歷經五獄幻景的其中一人,悶哼了聲,悠悠醒轉。

  還不等高主簿心下生出喜意,便見那人伸出手指,顫顫巍巍,指向了缺失雙臂,跪地而死的高老九。

  「是他……」

  只這一聲,塵埃落定。

  高主簿的臉上,沒有了半點血色。

  周金衣嘆了一聲,說道:「高主簿,你怎麼說?」

  ——

  觀花樓位於遠山街。

  近二百修行者,自近山鎮各方而來,逐漸合圍。

  他們縮小了範圍,最初封鎖五條街道,直至如今,全數匯聚在了觀花樓。

  然而六條街道以外。

  陸萬的身影,驟然而現。

  十二朵完整品相的白色虛花,融合而成,蘊藏的力量,足以讓他言出法隨,一步踏出,身臨此地。

  他已將五獄迷魂鏡,以及其他諸般寶物,盡數收起,返身看向觀花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耳邊忽然響起四祖衍法道君的詢問之聲。

  「掌教,你拜入宗門之前,是干哪一行的?」

  「嗯?」陸萬怔了下,低聲道:「師祖何出此言?」

  「你這布置兇案的場景,簡直熟練到令人驚奇。」四祖語氣複雜。

  「其實手法算是比較粗糙,還是用了一朵虛花,才算清掃了痕跡,保留了現場。」

  陸萬這般說來,腦海里想起許多前世的景象,暗道:「沒吃過豬肉,好歹見過千八百次的豬跑……偽裝兇案現場的這種事兒,還是有點兒思路的。」

  但對於四祖這種一心鑽研修行典籍的人來說,還是難免有些驚嘆的。

  「老夫本以為,掌教布置的場景已經足夠完美了,但你依然謹慎,不惜用了一朵虛花。」

  「我覺得更厲害的,還是後來的大手筆!」

  三祖沉默良久的聲音,也終於響起,甚至充滿了興奮:「你居然用一朵虛花,引出剩餘的黃泉之水,盡數都散給觀花樓中的那些傢伙,實在大氣!」

  這回大氣,可不是敗家。

  觀花樓中的那些傢伙,深陷五獄幻景當中,看似過了片刻,實則在他們的意識當中,已經被折磨了無比漫長的歲月。

  陸萬解救了他們,並且用黃泉之水,溫養了他們的魂魄。

  一來,魂魄溫養之後,便不會被外人看出異狀。

  二來,陸萬將他們從無邊冥獄的折磨當中拯救出來,又施以黃泉之水,予以治療,此為大恩!

  三來,他雖然不懂得催動五獄迷魂鏡的辦法,但依然憑藉虛花,用出了鏡中的「心劫」!

  「宣陽高氏,如此大費周章,也是想要借用五獄迷魂鏡,種下心劫,想要收服他們當狗!」

  陸萬笑了聲:「既然高家已經做到了這一步,最後的果實,如何不能摘下來,化為己用?」

  他其實看不上這些原定為神靈的傢伙,基本都是修行難成之輩,甚至半數是壽元將盡之徒……而且仔細算來,沒幾個是善類。

  但是這些傢伙,出身均是不俗。

  此番不能成神,基本都是各回各家。

  而他們都被種下屬於陸萬的「心劫」,那麼便相當於他的眼線,能夠遍布半個大乾。

  為了試驗心劫的作用,陸萬還讓定獄侯府出來的那個傢伙,掌握短劍,去刺高老九的屍身。

  這樣一來,則會顯得「當時鬥法場面」更為慘烈!

  那個場面,但凡親眼所見者,都會看得清楚,是觀花樓中的眾人,遭受高老九所害……其中有少數人維持清醒,合力之下,與之拼了個同歸於盡!

  「等他們逐漸甦醒,最後都會指向高老九,認定他是罪魁禍首!」

  陸萬低聲說道:「涉及到各方勢力,想必宣陽高氏,該要頭疼了!」

  「這話倒是!」

  四祖笑著說道:「此番被你所殺的,全數都算在高老九的頭上,其中最難纏的,應該便是冥王宗出身的定獄侯了!」

  「不應該是黎江龍王嗎?」

  陸萬驚訝道:「那個被一斬兩段的傢伙,可是他的第十二代孫!」

  相較黎江龍王的後代子孫,定獄侯府出來的那個傢伙,就過於普通了。

  定獄侯的小妾的侄兒,如此遠親關係,怕是定獄侯都未必認識他,多半只是寵愛小妾,隨手提了個神位而已。

  「這定獄侯,當年就是子嗣被害,才叛變冥王宗。」

  四祖笑呵呵道:「人越是年老,便越是重情分,他老到了現在,哪怕是遠房親戚,怕也不會善罷甘休!何況……涉及冥王宗,這可觸了他的逆鱗!」

  停頓了下,又聽四祖嘖嘖了兩聲,說道:「至於黎江龍王,這老東西,子孫太多了!繁衍到十二代孫,數量之巨,他自己都數不過來了,有些他怕是都沒見過。」

  「……」

  陸萬不由得驚愕。

  他回望了觀花樓一眼,收好了諸般寶物,低聲道:「我得回去一趟。」

  「回去欣賞你的傑作?」四祖不由得問道:「老夫也正有此意,且看各方人物,是什麼反應!」

  怎麼感覺四祖的心態,還有點兒具備成為連環殺手的潛質啊……陸萬揉了揉眉頭,說道:「我來到近山鎮,行蹤並非隱秘,如此盛大場面,若避而不出,反而不妥!」

  「宣陽高氏的本意,就是想要誣陷弟子的清白。」

  「總要打掉他這最後一點垂死掙扎的苗頭!」

  「再者說,近山鎮是我玄天觀的勢力地盤,數百修行者匯聚的盛況,咱們作為主人家,豈能視而不見?」

  他這樣笑了聲,轉身朝著觀花樓走去。

  ——

  觀花樓中,高主簿的臉色,已經變得極為難看。

  周金衣的劍,指在他的面前。

  其他巡察使,也都神色肅然,持劍而立。

  他們隱隱結陣,蓄力於周金衣之身。

  同為司天監之人,但高主簿顯然跟巡察使,不屬於同一脈。

  而各方修行者,雖不敢妄動,卻已成了人證。

  「此間謎團重重……」

  高主簿低聲道:「少了一人。」

  周金衣眉頭微皺,道:「何人?」

  高主簿沉聲說道:「玄天觀弟子,陸萬。」

  周金衣微微搖頭,說道:「我等合圍,哪怕煉神,也不可能無聲無息,消失在此!」

  高主簿又道:「興許是我本領不足,諸位來援之前,已被他逃脫了去。」

  周金衣則又搖頭:「你雖是陣道出身,但畢竟鑄鼎大成,守護在此!就算煉神境,也須得有隱匿之秘術,才能避過你的眼睛!」

  高主簿正要再次辯解,卻聽得外邊有了響動。

  兩位鑄鼎均是偏頭看去。

  在場將近二百修行者,也都朝著那邊,看了過去。

  只見遠山街道的盡頭。

  一道人影,在月光之下,若隱若現,徐徐而來。

  只見來人,身著道袍,夜風吹動,輕揚飄動。

  背負長劍,氣度溫和。

  月光映照,面貌清俊。

  「玄天觀門前,二百餘修行者匯聚,如此盛況,作為主人家,未能設宴相迎,實在失禮。」

  陸萬往前而來,淡淡說道:「只是諸位不請自來,也非為客之道!」

  聲音落下,他目光越過眾人,落在了觀花樓中。

  剎那之間,臉色冰寒。

  隱約之間,露出怒色。

  這是作為主人家,遭受挑釁的震怒!

  「宣陽高氏族人,於此大開殺戒,視我玄天觀如無物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