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南方鬼帝，真玄巔峰
背陰山之後的上古鬼神，竟然在這一刻甦醒了！
二人一猿，臉色大變。
如果放在之前，也許不至於有這麼大的反應。
但感知到了「魔」的強大，便愈發畏懼比魔更加強大的上古鬼神！
他們自問已經足夠小心，卻還是避不過這場劫數。
「這是運道不好啊。」
陸萬看向了白猿，心想：「這廝不是祥瑞嘛？按道理說，有它在側，運道應該極好的，怎麼會這樣倒霉？」
「……」
黎守低聲道：「先前祂說的，你聽清了嗎？」
陸萬點了點頭，應道：「聽見了。」
上古鬼神的語言，顯然跟他們並不同。
但是修至這般境界，陰神氣機交匯，足以明白對方言中之意。
「上古冥獄，十大陰帥之一的無常，應當屬於冥府中高層。」
黎守低聲說道：「但根據大乾王朝以及承冥天師府所掌握的情報，可以確認無常陰帥，早已隕落在上古的劫數當中！剛才……祂似乎認為，有後世的人物，繼承了神位？」
繼承神位，也就是說，冥獄當中，多出了一尊陰帥！
這讓陸萬想到了在蒼冥天當中，白虎聖宮之內，觜火猴的神位傳承！
在冥獄之中，竟然也有人獲得了冥府陰帥的神位……這可是上古鬼神，一旦接位，便能具備極為強大的力量！
「走！」
陸萬看向背陰山的後方，說道：「祂被驚醒了，目光落在了這裡，咱們逃不掉的。」
說到這裡，陸萬伸手抓住準備逃命的白猿，往自己這邊靠了靠，先沾一沾祥瑞之氣。
「老爺咱們不跑嗎？」
白猿低聲道：「這一去豈不是猿入虎口？咱們這才剛從前面那妖虎口中逃過來，轉頭就去另一家的虎口？」
「跑不掉了。」
陸萬這樣說來。
黎守道人神色凝重，點了點頭。
此刻背陰山，仿佛活了過來。
整座大山的氣勢，仿佛一體。
他們若是逃命，會被整座山的山勢所阻攔。
如若這尊曾經作為冥獄高層的上古鬼神，為之震怒，那麼將會比直面妖虎，更為可怕。
陸萬微微閉目，感應著體內的混沌天源木，神花還在繼續增長。
只要跟這尊上古鬼神，拖延一二，就能湊足一朵玉花。
玉花一朵，能否在上古鬼神面前脫身，卻也難說。
但至少會有三分底氣。
「走！」
——
背陰山之後的上古鬼神，並沒有顯露真容。
準確地說，應該是祂過於巨大。
眼前所見，只是祂的一部分。
所以祂似乎無處不在。
背陰山似乎已經成為了祂的軀殼。
無盡的遊魂，似乎都是祂的化身。
「仙品道鼎，你是哪位仙家的後人？」
就在此刻，那上古鬼神，聲音傳來，頗為平淡。
而聽得這話，黎守道人驟然一震，看向陸萬的眼神當中，充滿了驚愕之色。
此刻他終於明白過來，為何自己身具人間兩大頂尖道統的傳承，以八座上等道台，修成一品道基，所學所識，皆是人間至高，為何處處落敗，弱於陸萬！
對方的根基，原來從一開始，就已凌駕於人世之上！
「你……」
黎守道人慾言又止。
但卻下一刻，被遊魂之風，扇飛了去。
「本座與伱家少主問話，輪得到你一個奴僕？」
那上古鬼神，幽幽說道：「一品道鼎的資質，也算是個潛力不俗的奴僕，但仍要知曉規矩！這才過了多少年，各家仙府的規矩，都已經形同虛設了嗎？」
「……」
陸萬神色複雜。
黎守道人更是臉頰抽搐。
他自問是陸萬的護道人，但從不認為自己該是奴僕。
他出身大乾皇室，曾為太子，未來儲君，整個大乾王朝，都將是他的掌中之物。
他拜入承冥天師府，只因出身的緣故，才沒有成為少師。
但他依然是世間最為出色的人物。
可是放在上古時代，他這樣的資質及底蘊，竟然只能是個潛力不錯的奴僕？
撲通一聲！
就在此刻，卻見白猿倏忽跪倒，在陸萬身旁，顯得極為恭敬。
「心猿的後代，你跪他做什麼？」
那上古鬼神，愈發茫然，說道：「你們兩個，不是好友結伴同遊的嗎？這時代才過多少年，怎麼本座看不清了？」
「……」
陸萬默默看了白猿一眼。
對方似乎認為，自己身具仙品道鼎，非世俗中人，應該是真仙后人。
而又認為，上古心猿，是與真仙同等品階的存在。
所以上古心猿的後裔，與自己這位真仙后人，應該是結伴同遊的。
至於黎守道人，則是伺候二人的隨行僕從？
「觜火猴的星光煉體之法？」
就在這時，卻又聽得這位上古鬼神，略顯詫異地道：「你們兩個，怎麼學得這樣雜？」
「此事……」
陸萬斟酌言語，正考慮如何回應。
卻聽得那上古鬼神，嘆了一聲，道：「罷了，你們走吧。」
「……」
二人一猿，都充滿了錯愕之色。
原以為，上古鬼神甦醒，對他們而言，將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卻沒有想到，只是過來問了幾句話，便又讓他們走了？
「你們以肉身入冥獄，想必是要離開冥獄的，本座賜予你們一物，可暢通無阻。」
「但你們攜帶此物，替本座送信一封。」
「前方就是十八層地獄，但是應該殘缺了很大一部分。」
「如果你們發現了拔舌地獄，並且內中尚有鬼神未滅，就將信件交與對方。」
「如果十八層地獄，已經缺失了拔舌地獄，你們就繼續前行……」
「按道理說，你們應該經過枉死城，但那裡應該被打碎了，你們繞路過去，在平陽大道的盡頭，應該會有擺渡之人，將信件交給祂。」
「如果沒了擺渡人，就將信件，燒成灰燼，灑在水裡。」
「走罷……」
這尊上古鬼神，如是說來。
陸萬微微施禮，忽然問道：「敢問上神尊號？」
無盡幽魂，似乎都為之恍惚。
片刻之後，才聽得這上古鬼神，聲音傳來。
「本座尚未成為南方鬼帝之前，本名杜仁。」
——
遙遙回望背陰山，所有一切，都已沉寂。
那尊上古鬼神，已經陷入沉眠。
黎守道人神色之中，滿是凝重，說道：「好在是祂，否則我等必然無法輕易越過背陰山。」
南方鬼帝，修持自然之法，生前通曉人間醫理，治病救人，死後有治魂之能，乃是冥間大醫。
根據承冥天師府記載，因上古之劫數，冥獄崩塌，秩序混亂，禍及人間。
無數鬼魂，逃至人間，造成大禍。
為保凡塵安定，世人免受惡鬼之侵襲，攜麾下兵馬，鎮守兩界門戶。
最終戰敗，兵馬消亡，南方鬼帝自此，消失無蹤。
「原來沉睡在背陰山的，竟然是這一位！」
黎守道人吐出了口氣，說道：「這位鬼帝，從上古時代，戰敗至今，沉眠不醒，看來傷勢之沉重，難以想像……」
陸萬低聲道：「鬼帝？難怪是冥府的高層！但這樣的人物，鎮守兩界，尚且被擊潰，避入背陰山，沉眠至今，那麼當年擊敗祂的，又是何等強大的神魔？」
「不知道。」
黎守道人這樣說來，卻忽然心中一凜。
陸萬伸手一拉，將他扯了回來。
只見下方，空空蕩蕩，虛無縹緲。
十八層地獄，被打碎了一大部分。
其中空缺的部分，已成虛無之處。
「繞過去！」
二人對視一眼，達成共識。
然而就在此刻，那虛無之中，有一柄拂塵，飄然而過。
黎守道人怔了一下，深深看了一眼。
「你認得這柄拂塵？」
「承冥天師府的上一代天師，壽盡之前，避入冥獄，悄無聲息。」
黎守道人嘆息道：「我本以為，此次入冥府，也許可以尋到這位前代天師的蹤跡，看來以他老人家的本事，也栽在了這冥獄當中。」
繞過了這片虛空，走了一段遠路。
途中遭遇了一批鬼物。
煉神以下的，全數打散。
具備堪比煉神體量的，則以天雷驚退。
至於超出煉神境之上，堪稱新一代鬼神的，二人一猿通常是快速遁逃。
「修成煉神境以後，在人世間行走，也算是有牌面的，怎麼來到冥獄，除了逃命就是逃命？」
陸萬頗感無奈，遙遙看去，終於見到了一片幽光。
——
這裡不知是哪一層地獄。
但是跟傳說之中的慘狀，已經搭不上邊了。
這裡萬般空寂，只有傾塌的殿宇，殘垣斷壁。
能看得出來，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劇烈的大戰。
白猿嘗試用斧子砍了一下這裡倒下的一根柱子，發現完全砍不動。
「要是搬回去，不得是絕頂法寶材料？」
白猿眼睛一亮。
「搬不走的。」
黎守道人搖了搖頭，說道：「過往歲月，進入冥獄的那些先輩，早就試過了。」
陸萬則是皺眉道：「如此堅硬的材料，卻被打成了一片廢墟，當年的大戰，遠超煉神境。」
「準確地說，真玄之境，應該也不具備這樣的破壞力。」
黎守道人這樣說來。
卻還未等來陸萬的回應，便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應道：「此言極是。」
「誰？」
二人一猿，為之大驚。
而在前方，忽有一人，緩緩走來。
此人鬚髮灰白，眼神渾濁，穿著一身道袍，呼吸極為粗重。
他吸進去的，是這冥獄的陰氣。
吐出來的，是渾濁之氣。
「殭屍！」
陸萬眸光一凝，看出了端倪。
此人的肉身，已經完全失了生機。
身在冥獄，超過七日，便無法復生。
肉身僵化，是為殭屍。
但神魂不滅，便可長存。
「……」
黎守神色變化，卻上前一步，躬身道：「徒孫黎守，見過老天師。」
這蒼老道人，竟然便是承冥天師府的上一代天師？
「起來罷。」
這上代天師，眼神依然渾濁，嘆息著道：「我承冥天師府，除卻將死之人，正常而言，都不會入冥獄當中，你來此作甚？」
「強敵追殺，不得已入此冥獄當中。」
黎守道人這樣說來，又施了一禮。
隨後他便粗略講述了一番，當今大乾王朝，妖虎禍亂朝堂一事。
「當代天師，未曾阻他麼？」
「天師有所布置，但暫時找不到出手的機會。」
「看來這妖虎，著實不俗。」
上代天師，這樣說來，又道：「先前你們從背陰山來，那尊上古鬼神，似乎甦醒了，怎麼如此輕易，便過來了？」
這位上代天師，似乎比想像之中，更加強大，距離如此遙遠，竟然察覺到了背陰山的動靜。
「這尊上古鬼神，是為曾經的南方鬼帝，祂平生行善，未曾對我等出手。」
黎守道人這樣說來。
卻又聽得上代天師繼續問道：「只是如此？不曾給予你們信物？」
「給了信物，又如何？」
就在這時，陸萬忽然接口，目光稍凝，語氣平靜。
黎守道人皺了皺眉，似乎覺得陸萬對於上代天師，過於不敬。
「信物是交與何方？」上代天師不以為意，淡淡道：「老夫可以為你們指路。」
「交與拔舌地獄之主。」黎守道人應道。
「這裡就是拔舌地獄。」上代天師緩緩說道：「但是這裡，鬼神皆消，唯獨老夫，被囚禁與此，不得外出，已經與此方鬼神之位，近乎融合……」
「……」
黎守道人怔了下。
白猿聞言，說道：「那信物豈不是就是給你的？反正咱們給了信物，不就完成承諾了？」
陸萬點頭道：「確實是這個道理。」
轟隆！！！
卻在這一瞬間，雷霆炸響！
陸萬伸手一點，便有天雷壓了過去。
「快跑！」
「祂是魔！」
——
塵埃散盡。
上代天師嘆了一聲。
他伸手往後一拉。
一張人皮，被扯落下來。
「傳說之中的破妄神通，竟然消了本座的惑神之術？」
這尊大魔，露出了笑容。
滿口的白牙，愈發地猙獰。
他森然道：「就算看破了，又能如何？本座……是真的繼承了這座地獄的神位……」
轟！轟！轟！
與此同時，三道劍光，自外而來，徑直穿破虛空。
「過來！」
一個熟悉的聲音，驟然大喝：「祂是真玄九印巔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