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俊愧疚地說:「阿嬤,靈兒妹妹,你們受累了,這幾天我給大家好好做飯,今天中午我們吃紅燜羊肉火鍋,吃完肉再煮一些大家最愛的寬麵條進去。😡💚 ➅➈𝕤𝕙ᵘⓍ.ℂσⓜ 🐊☜
燒好水我就開始做,等你們忙完就好了。」
「小俊哥哥不必愧疚,別人怎麼教導影響,她就怎麼學怎麼長,任何一個孩子落到那種環境都會長歪,她其實更讓人同情。
林媽卻不解地問:「呂貴妃和那個寶意郡主,還有那個什麼紀淑妃,在外面的名聲都很好呀?
什麼寬容大度、賢惠和善、憐貧惜弱,全是好名聲!
大家還說她們經常省吃儉用變賣首飾接濟善堂,到了冬天就施粥施棉衣,還經常帶頭捐銀子捐物,比寧皇后名聲好多了。
可聽明珠說的樣子她們都壞透頂了,我都給弄糊塗了,她們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而且她們這麼天天在宮裡為一點小事就打人罵人還殺人剁手的,皇上就不管管嗎?」
林媽生活的環境還是太簡單了,哪裡知道那些人的陰險下作、兩面三刀和無所不用。
「她們都圖謀不小,確實十分重視自己的名聲,也十分在乎在皇上心中的形象。
而且平時說話做事一定很謹慎小心,明面上絕不會犯半點錯,更不會授人以柄,還要處處落賢名、好名。
明珠看到的、聽到的,應該只是她們想讓明珠看到的、聽到的。
比如教唆的那些話,聽起來好像她們也一直那麼做,其實到底做不做明珠根本無法判斷。
比如當著明珠的面說要打人殺人,可能只是說說而已,到底怎麼做誰也不知道,反正又不會當面行刑,都要拉到不見人的地方。
宮裡那個女人個個都做出菩薩仙女模樣,誰又敢污了她們的耳朵和眼睛?敢給她們帶來晦氣?宮裡也不允許,所以明珠根本就看不到真相。
說不定人家主僕勾結在一起,只是演戲給明珠看,比如當著明珠的面隨意打罵羞辱,其實是事先說好的,後面再給些賞賜安撫安撫。
她們的目的呢,就是要給明珠造成一種宮裡的人都高高在上地位不凡的觀念,認為對奴才和普通人可以隨意打罵用刑殺人,隨意發賣,隨意誅九族,隨意千刀萬剮。
讓她從小就以為這麼做是正常的,沒有任何不合規矩的地方。
更可怕的是她的親娘也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潛移默化著她,她並不故意把明珠往歪養,她自己應該就是這種觀念。
從小到大,沒有一個人告訴她這麼做不對,更沒有一個人培養她正確的觀念,教導她正確的做法。
而她的親爹或許是真是被她們用各種手段蒙蔽了,或許是真的不在乎,或許是為了平衡後宮裝糊塗吧,反正聽起來基本不聞不問。
他絕不是故意想把自己的女兒養歪了,應該是沒當回事,以為女孩子又不爭權奪利,只要不做謀逆叛國的事情,什麼樣的錯誤他這個父皇都罩得住吧。
在他看來,皇家的公主,囂張跋扈些又算得了什麼?
就這樣,明珠漸漸地形成了固有的觀念,一點也感覺不到這麼做有何不對,就和我們吃飯穿衣一樣正常。
所以我們下了這麼多功夫,她卻一直反反覆覆很難改變,稍微一點不如意就故態復萌。」
小俊一拳砸在桌子上:「等以後明珠懂事了,我一定要問清細節,那幫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大家心中憤恨至極,宮裡那幫人,實在是太惡毒噁心下作,林媽更是平生聞所未聞,驚的瞪大了眼睛,半晌無語。
輕靈話鋒一一轉:「我們也別太灰心,她不是已經改變了很多嗎?說明婆婆的計劃是正確的。
你看,她開始喊我們都是狗奴才賤人什麼的,現在不是開始喊阿嬤為嬤嬤了?
只要我們有耐心,慢慢來,她一定會像我們期盼的那樣,徹底改變過來,變成我們期望的模樣,最起碼變成一個正常的女孩子。」
林媽連連點頭,看著又髒又臭面色青黃嘴唇乾裂身形臃腫不堪的明珠,她已經徹底昏睡過去,不忍地說:
「這孩子也可憐,長這麼大都沒受過這麼大罪,不如趁她睡著了給她洗個澡換身衣服吧?實在是沒發看了,也沒法聞了。
這身衣服也有些薄了,她的袷衣和裡衣我都縫好了,山上早晚越來越涼,剛好派上用場。
我先給她把頭髮梳通了再洗,小俊,你去燒水,水燒上之後先把浴桶拿過來,我和靈兒先給她梳頭,多燒點,可能得洗好幾遍。」
小俊伸出手替明珠撥去腮邊的亂發,神色中滿是無奈和憐惜,正要答應,卻神色一黯搖搖頭:
「阿嬤,不行,明珠剛才罵了我們,如果她罵了人,我們卻給她洗澡更衣,她就會越發覺得罵人是正確的,越發難以改變。
我也知道她從小沒有受過這種罪,這會不知有多難受,但是我們必須要狠得下心,要讓她知道打人罵人根本不行,殺人更是犯法。
雖然現在不可能跟她講什麼眾生平等,但也要讓她慢慢學著待人和善,知道有事要好言相求,受人恩惠要心懷感激才行。」
林媽不忍地看了明珠一眼,也知道小俊說的是對的,就點點頭應了。
輕靈看看床上髒污不堪滿身臭味的明珠,再這付樣子,大家都受不了,味道實在太沖了,心裡頓時有了主意。
「明珠這性子,如果她醒著估計洗澡很困難,稍讓她不自在,她就會破口大罵,你說我們是計較還是不計較?
趁她現在昏迷著,讓她洗澡更衣是最好的機會,總不能後面為了洗澡把她打暈吧?
我有個辦法,既能給她洗澡更衣,還能重重地懲罰她,讓她知道害怕,知道犯了錯就會受到懲罰,但又不會真正讓她受苦。
人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如果不是要遁入空門,剃髮就意味著犯了大錯受罰,也象徵著與過去徹底決裂,從此走上新生。
我們如此費力地把她弄過來,用盡心思想改變她,何嘗不是讓她走上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