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總有賤人要背鍋
杜族長怎麼也不會猜到這封信是葉婉雲和丁酉年的手筆。
心裡有些失望,杜至謙不但成親時找理由沒有邀請族人,過年祭祖也不回來。
也不見主動邀請族中長輩去侯府過年,著實讓人心中不快。
至謙雖然做了呂家女婿,族中卻遲遲與呂家拉不上親戚關係,真讓人著急。
讓人欣慰的是這件事沒有影響杜至謙的前程,將來總會帶來好處。
反正杜氏從此要起復了,他的兒子哪怕來不及了,孫子完全可以更有出息。
程老夫人和藺氏知道後既欣慰又替葉婉雲難受。
高興的地是她終於平安到達侯府,不但能享受榮華富貴,還能常伴夫君左右,說不定還能有親生兒子。
遺憾的是再怎麼平起平坐兩頭大,呂氏可是侯夫人,還有兄姐撐腰,婉雲的身份會很尷尬。
可惜她們人微言輕幫不到什麼,只希望她能想開些,也希望杜至謙不要忘記結髮之情。
臘月初七,趕在臘八節前一天,雲州已十分嚴寒,一名衣著考究神色自得的青年男子領著四個精壯護衛,騎著高頭大馬來到了杜家莊。
一行人風塵僕僕,後面還跟著三輛大馬車,看起來沉甸甸的,似是裝了不少東西。
他徑直找到杜族長家,遞上身份銘牌,自報家門說是平定侯府給族中送年禮過來。
杜族長十分高興,看來至謙那小子還有些良心,年禮裝了滿滿三大車。
青年男子體形中等,白淨俊秀,神色精明,自稱叫呂祖望,是呂家世仆,平定侯府的四管事。
杜族長的表情越發恭敬,這可是呂家的人,哪怕只是個奴才,也一定要交好。
也不在乎對方恭敬中帶著幾分輕視,喜滋滋地問:
「天寒地凍的,勞煩您大老遠跑一趟,侯爺安好?侯夫人安好?葉夫人安好?」
呂管事一愣,放下手中的茶盞:「什麼葉夫人?哪來的葉夫人?」
神色一厲:「還請杜族長說清楚,什麼葉夫人?那個葉氏不是就在杜家莊嗎?還過繼出去了嗎?」
有自家夫人珠玉在前,葉氏一塊瓦礫也配稱夫人!
這次的年禮還有給葉氏的,雖然是按族中遠支的份額,但好歹也有一份,還是夫人憐憫才允許的。
杜族長怎麼會問到葉氏安好,難道?
杜族長心裡咯噔一下,見呂管事的表情不像作偽,又有些摸不著頭腦。
趕緊解釋了葉婉雲母女倆進京一事的來龍去脈,為了增加說服力,還拿出了前後兩封杜至謙的「親筆信」。
「葉氏離開之後大約一個多月,侯爺派人送來此信,說是葉氏母女已經平安抵京,與呂夫人分居東西兩院」
呂管事一把奪過兩封信,急速看了一遍神色大變,一時腦中閃過無數個念頭。
又反覆查驗字跡印章,確認信是真的。
侯府管事不是那麼好做的,想要稱職,就要精通很多東西。
其中很重要的一項就是要學會辨別府中重要主子甚至諸如總管、大管事、大掌柜等人的筆跡和印章,還要辨別各種銀票和契書文書的真假。
還有各個重要世家府第的族徽家徽,各種人物關係,免得將來被人騙了或者招惹貴人闖下大禍。
他也是在這方面頗有天賦才年紀輕輕就升為管事的。
這封信確實是侯爺真跡,印章也是真的,他絕不會認錯。
如果他真的認錯了,那只能說明對方做假的手段太過高明,高明到就連侯爺自己也未必分辨的出。
難道是侯爺捨不得髮妻庶女,膽大包天背著將軍和夫人接葉氏母女進京?或者在別處另行安置,為了騙過族人才找了這麼個藉口?
細想不可能,侯爺根本不敢這麼做,一個葉氏也不值得他得罪呂家。
什麼結髮情深,在名利面前一文不值,何況夫人年輕貌美背景強大,能兼祧不休妻,已是各方面權衡的結果。
什麼太祖皇后只許合離不許休妻,只不過好聽一些罷了,要多用一些手段罷了。
可信中所言兼祧另娶時必須原配在堂是什麼鬼?
夫人確實腹中有子等不得,可不是侯爺回京後十幾天功夫兩人就成親了嗎?
可這與原配在場不在場有什麼關係?拜高堂的時候,杜家長輩也只是兩個牌位而已!
確實有不少呂家的政敵和死對頭藉此告侯爺用不良手段棄妻另娶,可都被貴妃娘娘和大將軍壓了下去,皇上不也在和稀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驀地,他想到一種可能,跌坐在椅子上不說話。
如果這件事不是侯爺做的,還能是誰做的?
弱母幼女帶著幾個幾乎從來沒出過門的奴才,離開杜家好幾個月,如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莫非,莫非?
莫非是自家夫人嫌葉氏母女礙眼做下的事?
大將軍手下有的是能人異士,其中就有十分擅長模仿各種筆跡和會刻假印章的,也都立下了很大的功勞。
外人不知這幾個人的真本事,他可是一清二楚。
而侯爺為了表忠心,剛一成親就把私章交給夫人保管,為了以後不出差錯,他們全部仔細辨認過印章,並且銘記於心,連細節都記得一清二楚。
就算字跡是假的,印章也絕對是真的,他絕不會看錯。
對夫人來說,模仿一封侯爺的親筆信騙葉氏母女進京,再讓她們神不知鬼不覺消失,簡直不要太容易!
是啊,有她們在,夫人的嫡妻身份總名不正言不順,一輩子都被人藉此詆毀。
她一向最受不了委屈,不像大將軍和貴妃娘娘還會以大局為重,做出這種事再正常不過。
可這手腳做的也太明顯了,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誰都會猜到是呂家做的。
大將軍完全可以做到讓葉氏連杜家莊都不出就因異外死去,甚至乾脆急病猝死,查都查不出。
再溫和一點,掩人耳目一點,讓她神不知鬼不覺慢慢病死都不是問題。
夫人如此不忌諱,就不怕侯爺會因此心生怨恨,覺得她手段惡毒不容人?
或許她拿準了侯爺就是生氣也不敢做什麼,何況他未必會真正生氣,所以才不怕吧?
甚至故意如此明目張胆,然後借著送年禮把消息帶回京城?
莫非就是想看看侯爺突聞噩耗是什麼反應?然後就能得知他到底對葉氏還有沒有情份?
女人有時候就是這麼不可理喻,吃起醋來理智全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