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很美,星辰密布,夜風習習,莊子上比城裡要涼快的多。
在輕靈的安排下,花叢中種植了一些防蚊蟲的花草,桌子上還燃著香,不用擔心蚊蟲叮咬的煩惱。
輕靈、元寶、高金玉三個女孩子坐在院子裡,邊吃零嘴邊聊天,看起來好不愜意。
最讓她們煩惱的就是元寶還得藏著躲著,不能正常的出門。
親爹洪仁昊、邢玉蘭一家、賭坊,哪個發現她的下落都是麻煩。
特別是洪仁昊,元寶落在他手裡,前途和命運都會被人死死拿捏住。
可是目前誰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輕靈忽然想到聽過的傳聞,提醒到:
「元寶姐姐,你只要出門就記著要換裝易容,這件事可千萬不可大意,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
我們好好想想可能遇到的問題,提前想好如何對付。
賭坊反而不用太過擔心,他們其實不會真正把元寶怎麼樣的。
欠條是洪福齊打的,贅婿自己都是半奴半主身份,一個贅婿的繼子,有什麼資格和元寶論兄妹?
賭坊就更沒有資格讓元寶替他還賭債了,何況明面上人人都以為邢家敗落了,賭坊就更不會為此費心思了,所以不用擔心。
邢玉蘭也不用擔心,那個陳書銘像是個靠得住的人,他說把婚書偷出來毀掉,就一定會做到。
沒了婚書,還是自己不仁義在先,陳家在京城也沒有什麼勢力,你又再沒有多少家產讓他們惦記,估計也就息了心思。
你把婚書保存好,如果以後邢玉蘭還不肯放過你,你就威脅他們要告陳家毀親另娶。
本來越州路途遙遠,他們也吃不了什麼虧,可你不是說陳玉銘要參加科舉嗎?
那麼他的身上就不能有任何污點,陳家人又不笨,肯定心知肚明,所有也不用擔心。
你爹就不用我說了,你是絕對不能落在他手中。
我要說的是,還有一個人,才是隱藏的大麻煩,以他的人品,若是發現了你的下落,就會和你爹一樣拿捏住你利用你!」
元寶和高金玉同時嚇了一大跳:「誰?你說的是誰?」
「邢玉娥的兄長邢福安。」
「他只是一個堂舅,怎麼可能拿捏住我?」金玉卻明白了,擔憂的看著元寶。
「如果你外公和你娘在世,如果你爹有個親爹的樣子,別說堂舅,親舅舅也影響不了什麼。
可你想想看,如果你所有親人都不在了或者找不到了,你一個尚未成年的未嫁女,一個起了壞心思的堂舅舅想拿捏你的婚事豈不是很容易?
其實你爹尚不要緊,他畏懼賭坊,在京城也沒了任何立足之處,在熟人間名聲還壞透了,所以未必還願意回來。
按照大周律,年滿十五歲之後,如果你爹長時間沒有音訊,家族中又再其他無長輩親人,你的親事就可由官媒出面張羅,還不出冰人費。
她們會給出幾個人選,只要你同意後就可定親,或者你有中意的人選,對方願意結親,只由官媒出面張羅就成。
一旦雙方互換了婚書,那就誰也拿捏不了你,你爹回來也沒用。
你再差一個多月就滿十五歲了,如果沒有邢福安,就可自己做自己的主。
如果你真的不打算嫁人,還有一個辦法。
那必須得爹娘都死了,也沒有什麼近親可依靠,你就可向官府申請立女戶,一個人守著家產也過一輩子。
當然,爹娘在世也行,必須得到他們同意,可你爹是絕不會同意的。」
元寶趕緊說:「那我就不嫁人了,我立女戶!」
金玉瞪了輕靈一眼,似乎在怪她亂出主意,元寶若不嫁人,他哥怎麼辦?她和娘可都看出來了,他哥真心喜歡元寶。
她和娘也喜歡,如果不是礙於她的身世和麻煩事暫時沒法解決,娘都想探探元寶的心意讓人說合了。
輕靈用眼神示意她稍勿躁:「你若立女戶,一輩子都別想安生了!
首先敢立女戶,就必須有能保證你能獨立生活的宅子產業,若被賭坊的人知道你還有油水可榨,能放過你嗎?
還有邢福安,若是他不同意,你也立不了女戶,他還會千方百計謀奪你的家產,為了永絕後患還會給你胡亂結親。
還有你爹,雖然跑不見了,可誰也不能保證他什麼時候就回來了。」
元寶愣愣地看著輕靈,半晌愣愣地說:
「我還以為賭坊的人知道邢家無利可圖就真正放過我了,我爹回京城的可能性又很小,我基本上就安生了。
沒想到,一個不起眼的邢福安就能完全拿捏住我!
不行,他憑什麼?我外祖父待他們兄妹都不薄,他們哪個做過人事?
邢玉娥與我爹勾搭成奸的時候,他為了一點好處百般包庇隱瞞,我娘被氣死之後,他又顛倒黑白百般污衊我娘!
可憐我娘軟弱善良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卻落個一屍兩命,還要受這種羞辱!
我外祖父泉下有知養了兩條白眼狼,不知有多傷心?
我那時沒有能力對付他,還尋思著等我強大了一定要報仇。
因為他與我家的關係,如果他當時就出事容易引人懷疑,所以暫時放過了他。
沒想到他居然還是個後患!
靈兒,你說的不對,他不是很可能會不顧我的死活去換好處,而是一定會不顧我的死活去換好處!
你說,人為什麼要有這麼多壞親戚?簡直和仇人一樣!
不,他做下的事我一定要報復,我也絕不允許留下他這麼個後患!」
輕靈勸道:「不要心急,他住的離我們很遠,以他的身份輕易也不會過來。
我提醒你只是想讓你不要忘記這個隱患,並不是立即就要出手,我們慢慢想辦法。
你且不可大意,只要出門就要改裝換面,千萬不要被他們認出來。」
元寶鬆了一口氣,連連點頭。高金玉覺得氣氛有些沉重,就想岔開話題:
「靈兒,聽到你的名字,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前幾天又去了護國公府,有一個與我比較要好的遠房表姐,她的爹爹是府里的護衛,被派出去辦事了。
她告訴我一件事,你說有趣不,呂家現在到派人在找一對母女倆,那女子姓趙,她的女兒也叫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