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天羅地網

  小俊苦笑,自己那時到底年幼,根本不懂得隱藏情緒,估計什麼都被人給看透了。

  幸好有姑姑傳授的易容術,以後一定要千萬小心不能情緒外泄。

  「皇上可知寧家幼子寧江松?如果綁架了寧江松,告訴寧氏必須一命還一命呢?」

  「呵,你這是作夢吧?寧氏再蠢也不可能到這種程度,誰能用親兒子的命去換娘家兄弟的命?」

  「皇上不信,那就等會拭目以待!您也不必猶豫,且看這付畫像!」

  呵呵呵,原來別人早就看透娘親的蠢毒,只有自己在這之前還保留著那麼一點孺慕之情。

  呂良娣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個短短的捲軸,在皇上面前展開。

  「啊?麗華?你們從哪弄到麗華年少時的畫像?」

  「果然像啊,皇上都認錯了!

  這不是盧夫人,是一個民女,年剛二八,青春年少清雅如荷,十分美麗動人。

  兩個月前被我大哥找到,現在正養在一處學習琴棋書畫和如何服侍人,什麼時候學好了就送到皇上身邊服侍。」

  「朕答應!朕都答應,你們儘快送來!不用學了!她懂不懂朕都不在乎!」

  「儘快送來?皇上就不擔心太子一氣之下又殺了她?

  這事急不得,只要您肯配合,再忍耐一段時間,我保准讓她以後長伴您左右,再也不會有人害她!

  呵呵呵,在夢中旁觀一切的小俊冷笑不已,原來如此啊!

  原來所謂的成功之策就是算計人性!

  可惜夢中她功虧一簣下場悽慘,強中自有強中手而已。

  今世,新仇舊恨一起算,讓她永遠都功虧一簣下場悽慘!

  祖父讓人拿來紙筆,讓何盛守著門,他說一句呂良娣寫一句,話語觸目驚心。

  呂良娣卻面不改色地照著寫完,又謄抄了一份,按了指印蓋了章,把根本無法辯解無從抵賴的死證交到別人手裡。

  小俊才不信她會把這麼大的把柄攥在別人手上,她一定有後手,祖父逃脫不了用後被棄的下場!

  都是與虎謀皮,就看那隻虎更狠!

  祖父滿意地看了幾遍收起來:「難怪那逆子信任你,確實有過人之處。

  不過像你這麼狠毒陰險的女子,再美貌朕也消受不起,還是麗華好呀,清雅如荷、溫柔似水、單純善良、楚楚可憐.」

  小俊心想,真無恥,你一個當爹的說你消受不起兒子的女人?

  食的鹹魚抵的渴,呂良娣承受羞辱也是活該的。

  呂良娣輕咬嘴唇神色略變,匆匆告辭走了,臨走前說了一句:「皇上晚飯後派人去接皇長孫吧。」

  還是夢中昏暗不明朦朦朧朧的樣子,小俊一路跟著呂良娣回到她的院子。

  她給心腹丫環交待幾句,取出筆墨紙硯,開始半分不差地默寫剛才的承諾書。

  一會丫環拿來了一個匣子,從裡面取出紙筆和一個小瓷瓶。

  然後蘸著小瓷瓶里的墨汁,照著承諾書寫起來,兩張幾乎一模一樣,呂良娣滿意地點點頭,丫環又另寫了一張。

  呂良娣仔細檢查好幾遍後交給了丫環,然後把自己寫的那張撕成幾片,點亮燭台一點點燒掉。

  丫環來到後院,找到一個看著有點憨痴的胖丫頭。

  小俊認識這個丫頭,是個啞巴,還不識字,腦子不大靈光,是這個雅園原來的奴才,因為不會亂說話才留下來打掃衛生。

  丫環掏出一大把糖果說:

  「幫我按兩個指印,這糖就是你的,但你不能對任何人說,否則就賠給我雙份!」

  啞巴丫頭喜的連連點頭,又狠狠地搖頭。

  丫環用黑布蒙住她的眼睛,從袖子裡掏出剛才那兩張紙和一個小瓷盒,小瓷盒裡裝著紅色的印泥。

  她拿起丫頭的手指看了一遍,選中了左手無名指,蘸著印泥在兩張紙上各按一個指印,吹了吹塞進袖子,解下黑布滿意地走了。

  呂良娣仔細看了一遍笑了,看樣子很滿意。

  她從匣子裡另取出一個印章分別蓋了章:「走時把她帶上,送到呂家養起來,想用時方便。

  晚上拿去找何盛,把那兩張換出來,再給他一萬兩銀票,告訴他,他幼弟的下落有了眉目,他師父的病也有了起色。」

  丫頭有些擔心地說:「這兩張十年後才會褪去顏色,在這之前會不會走漏消息?為什麼不用幾個月就褪色的?」

  呂良娣搖搖頭:「那個老傢伙心機極深又疑心極重,定會過段時間就要拿出來看一看,可能還要查驗放在外面這一張。

  這兩張就是不褪色也是假的,一驗就能驗出來,只是內容傳出去不好,會被有心人利用。

  小傑今年才四歲,十後年動手剛好,在這之前,必須穩住他。」

  老傢伙太自信了,柴迪若活著,他憑什麼扶持小傑上位?只有柴迪「意外」橫死,才能以太上皇的身份名正言順地扶小傑上位。

  到那時,沒了這兩張紙的約束,一切都由不得他了。

  小俊冷笑連連,呵呵呵呵,這麼多地位高貴心機深沉的長輩親人算計他一個年僅六歲的孩子!

  種種陰謀計策織成一張天羅地網,他能躲的過去嗎?

  他當然躲不過去啊!因為其中最關鍵的親娘不會讓他躲過去的!

  夏末的傍晚很美,晚霞滿天,溫度適宜,這間屋子卻依舊散發著陰冷灰暗的氣息。

  其實房間陳設華美精緻,錦繡的被褥帳幔鮮艷精美,也一點也不暗,更不會冷,現在還是夏天。

  可只要有娘親在的地方,總讓他感到拘促惶恐,陰冷不適。

  奶娘的話他全都記在心裡,爹爹的一位幕僚也告誡過類似的話,他都牢牢記著:

  沒有太子帶著,絕不要單獨去皇上養病的院子。

  爹爹三番五次告誡他不要打擾祖父養病,出這個院子必須有人跟著。

  他才不會出這個院子,更不會去找祖父,那陰磣磣的眼神,看他和小傑小銳甚至看妹妹都象是含著恨意。

  他鼓起最大的勇氣,平生第一次反駁娘親:

  「爹爹說了,祖父身體不好,除非他領著,我絕不能去打擾祖父,否則他回來就要罰我。

  娘親,我不能去,我去了爹要生氣,還要怪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