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靈剛準備告辭回去,門外有人急切地拍門,錢嬤嬤神色一松:
「可能是夫人和小姐回來了!」
兩人直接奔到大門口,打開門,果然是他們回來了。
錢大爺趕著車,錢大叔正準備取門檻,後面還跟著一個大夫,,輕靈見過,正是高家慣用的。
寶嬋母女倆滿面淚痕神色憔悴地站在馬車旁,髮髻凌亂,衣衫上滿上塵土。
錢嬸子流著淚小聲說:
「娘,夫人和小姐都在車上,等車進去再讓她們下來吧。
你放心,沒有大礙,就是膝蓋跪傷了,還不給吃不給喝的,小姐還好,夫人暈了過去,在車上才被我們喊醒了。」
錢大爺趕緊把車趕了進去,錢嬤嬤讓兒子關緊大門。
高金玉一瘸一拐地從車下來了,看到輕靈一時又悲又喜。
輕靈看到她凌亂的頭髮和衣服上的塵土,特別是高伯母面如死灰同樣狼狽的模樣,都不知該怎麼安慰。
也顧不上她這個外人該不該留下,還要細問詳情,還要安慰高金玉,也希望能幫到她們。
反正高家的情況她基本都知道,這會剛好碰上,就不講什麼忌諱不忌諱了。
高金玉還基本能走,高夫人的膝蓋大概跪傷了,走一步都疼痛難耐。
眾人合力把她挪到床上,大夫上前診治,還好,沒有什麼大礙。
就是被氣的,又幾乎跪了一天一夜,還不給吃不給喝,祠堂又特別陰冷,這才暈了過去。
膝蓋更是跪的僵硬冰冷青腫,一碰就疼得厲害,得好好調養,否則會落下病根,還要小心受了風寒。
錢嬤嬤又讓大夫給高金玉把了脈,也沒有大礙,和她娘一個症狀,只是她年紀小底子好,所以沒那麼嚴重。
熱粥熱湯都是提前備好的,母女倆用了一些,精神也好多了,只是高夫人雙眼無神的樣子讓人有些擔心。
錢大叔很快抓了藥回來,不僅有內服的,有塗的成品藥膏,還有浸浴的藥包。
等母女倆泡了藥浴、喝了湯藥,又給膝蓋抹上藥膏,已經到了午飯時。
大家簡單用了午飯,寶嬋母女倆也陪著受了一天一夜的罪,不但被呂家的丫頭婆子辱罵,還被踹了好幾腳,也下去歇息了。
高夫人大概倦極了,很快沉沉睡去,錢嬤嬤不放心,在一旁守著她。
高金玉看著娘親睡下,和輕靈來到她的屋子,這次她沒有再哭,雙眼卻壓抑著怒火。
「靈兒,我實在忍不下去了,呂慶娘罵我罵的再難聽,我也能忍,畢竟她擔著長輩的名。
可我娘是她的堂姐,她以往只是譏諷挖苦,或者指使旁人和奴才給我娘難堪,我們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可是這一次,她借著我哥的事情,居然當著奴才和族人的面辱罵我娘!
說她教唆我哥背叛呂家投靠紀家,莫非是,莫非是思春了想找野男人!
還說京城的野男人還不夠她找,讓我哥去越州給她找.
我娘若不是顧及我,估計當時就不想活了!」
輕靈震驚地抬起頭,實在不知該如何勸她,這也太惡毒下作了!
難怪高伯母氣成那樣,從進門到睡下,愣是一個字也沒有說,見了她都沒打招呼。
高金玉一把抓住輕靈的手,雙眼赤紅:
「靈兒,你向來足智多謀,你給我出出主意,該怎麼報復她們?哥哥不在,我沒人可以依靠!
這一次,我絕對不放過!你知道錢嬤嬤為什麼要守著娘親嗎?
一定是錢嬸子給她說了那些話,她擔心娘親想不開,才守著她!
那麼惡毒又骯髒的話娘親怎麼能受得住?她內心該有多麼屈辱?
做為女兒,我實在忍無可忍!
若是以前,我可能會氣的吊死在平定侯府門前,讓她們一輩子也背上污名。
可我認識了你和姑姑,還有子然,我不會再那麼沒用的,因為我若死了,娘親還能活嗎?
哥哥知道了怕是要想盡辦法報這個仇,他再聰明也鬥不過呂家,也會被他們害死的!
你放心,我不會以卵擊石,更不會殺敵八百自損一千,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可是靈兒,我太笨了,你告訴我該怎麼辦,我們一起商量!」
輕靈點點頭,心中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
聽說呂家因為樹敵太多,十分擔心被人暗算,無論是護國公府還是平定侯府都高手如雲防範極嚴。
重要的主子出門也有暗衛跟著,身手再好的人去了都有危險。
她捨不得讓任何自己人冒這個險,她也沒有資格讓別人涉險,呂家也不值得。
仇要報,也要保護好自己和自己人。
呂慶娘不是最疼愛杜寶意嗎?杜寶意不是最愛裝乖巧可愛裝人美心善嗎?
那就從她最在乎的地方攻擊她!
想到那封她藏起來的關於杜寶意是奸生子的鐵證,可惜這封信公布出來可能會引起渣爹的懷疑,會帶來不可預知的麻煩。
否則一定會讓呂慶娘和杜寶意名揚長安,是臭名,公布這封信,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那封信的份量太淺了,得想個比這個更勁爆的,更能羞辱這母女倆的!
「你放心,我們大家都會幫你的,我們一起來想辦法,一定會讓她們得到懲罰的!」
高金玉略略鬆了一口氣,抓住輕靈的手,焦急地說:
「靈兒,退學的事你給姨母說好了嗎?幸好你有先見,這一次,我們不退學也得退了!」
輕靈愣住了:「怎麼呢?與我們上不上學有什麼關係?」
高金玉苦笑一聲說:
「如果說呂慶娘惡毒囂張如同瘋狗,那麼杜寶意更是陰險下作如同毒蛇,真是天生一對好母女!
自從跟著姑姑和子然習武之後,我這段時間雖然沒去,卻一直沒有放鬆練習。
雖然都是在打底子,身體卻結實了許多,也變得耳聰目明起來,就連精神都好了。
所以這次餓著肚子跪了一天一夜,我才沒有大礙。
也正是如此,我才聽到了杜寶意的下作行徑,還沒被她發覺。
你說她小小年紀,一個不到六歲的孩子,哪來那麼多的壞心思?
不是說人之初、性本善嗎?怎麼會有這樣的天生壞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