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二章 這男子是誰?

  陶花媛看見一名男子走出了尉遲蘭的房間,又覺的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那名男子。

  她正想跟著那男子一探究竟,忽覺衣帶一陣收緊,勒的陶花媛喘不上氣來。

  「娘,你這是作甚?」

  「這都什麼時辰了,不回房睡覺,還在這戲耍!你個姑娘家的,跟著個男人過去看甚!」

  陶花媛不服氣道:「我是看他眼熟……」

  衣帶勐然伸長,調轉方向,對著陶花媛的桃子一頓抽打:「說你還頂嘴,我讓你頂嘴,回屋睡著去!」

  睡就睡,打人作甚?

  這老東西,還打的這麼狠!

  相處這麼久,大部分時間,陶花媛和這條衣帶還算融洽,只是這衣帶突如其來的霸道,有時候真讓陶花媛受不了。

  回了房間,陶花媛揉揉桃子,氣呼呼睡下了。

  待陶花媛徹底睡熟,衣帶悄無聲息離開了她腰間,似游蛇一般離開了臥室。

  它感知著周圍的氣息,一路爬下了樓梯,到了下一層船艙。

  它鑽進一間艙室,看到兩個男人並肩坐在了床邊。

  「童大哥,我知你就是看不上我。」

  「不是看不上你,是我家裡有妻室了。」

  「我不做你妻,做妾便好。」

  換做以往,若是讓衣帶聽見兩個男人說出這等話來,它會直接上去將他們兩個勒死。

  但今天,衣帶沒動聲色,且靜靜聽著。

  童青秋道:「你嫂夫人性情剛烈,絕不會允我納妾,龐姑娘,你且放下這心思,莫要多想了。」

  另一男子哭道:「我偏要多想,我就要嫁你,你若不依,我便找公主做媒,看你答不答應。」

  「龐姑娘,你莫哭,咱們好說好商量。」

  「沒什麼商量的,這事情就定下了!」

  說完,男子一路哭泣,一路走出了童青秋的艙室。

  童青秋追了過去,追到門口時,見對方已經走遠,且嘆了口氣,沒再追趕。

  衣架上多了條衣帶,童青秋毫無察覺,倒頭睡去。

  衣帶爬下衣架,追著那男子上了船艙最頂層。

  梁玉瑤還沒睡,她正在打磨技法。

  橫豎已經到了五品,註定要去蒼龍殿,若是連技法都沒學會,梁玉瑤卻虧大了。

  她讓粱賢春在旁指點,粱賢春汗如雨下。

  粱賢春只有七品修為,她的四品修為是鍾參製造的。

  她能傳授的經驗只有一個,那就是豁上自己白白的桃子,讓鍾參刺一首詩,或許能換來一項技法。

  這種事,能和梁玉瑤說麼?

  顯然不能。

  讓粱賢春說了一個時辰,粱賢春連六品技都說不清楚,梁玉瑤正當惱火,忽見一名男子走了進來。

  梁玉瑤喝道:「放肆,你是誰?」

  粱賢春也很惱火,深更半夜,公主的臥房是隨便能闖的麼?

  那男人哭哭啼啼道:「殿下,你給我做主,我活不下去了!」

  梁玉瑤和粱賢春同時愣了片刻。

  粱賢春眨眨眼睛道:「這不是佳芬麼,大半夜說來就來,你怎任地沒規矩?」

  梁玉瑤笑道:「她跟我跟的久了,被我寵壞了,且說說,誰又欺負你了?」

  適才進來的是個男人,她們兩個也認出來是個男人。

  這男人只是哭了兩聲,說了兩句,在她們眼裡,竟然變成龐佳芬。

  男子哭道:「殿下,我就想嫁給童青秋。」

  梁玉瑤皺眉道:「這事我問過運侯了,童瑾是有妻室的,而且他妻子性情很是兇悍。」

  「我就要嫁他,做妾我也認了。」

  粱賢春嗤笑一聲:「你人長得俊,身段也挺好,還有一身好修為,怎就任地輕賤自己?」

  男子哼一聲道:「是你不能嫁人罷了,這事情說與你,你也不懂。」

  粱賢春大怒,梁玉瑤勸一句道:「佳芬,說話不能這麼沒規矩,姑姑,你先歇著去,我先把這事情處置了。」

  粱賢春故作惱火,心裡如釋重負,迅速離開了臥房。

  梁玉瑤皺眉道:「我平時就是打得少,才讓你如此放肆,你且說,這事情你想怎麼辦?」

  「殿下,我想請你給我做個媒。」

  「呸!」梁玉瑤啐了一口,「虧你說的出,你去給人家當小妾,還讓我做什麼媒?若是童瑾不答應,我豈不是把臉丟盡了?」

  那男子低頭不語。

  梁玉瑤思忖片刻道:「這樣吧,你明天置備一下,後天我請童瑾吃杯酒,旁敲側擊說說這事情,能成便成,不成你便死了心。」

  男子咬牙恨道:「若是不成,我這輩子便不嫁了。」

  「不嫁便不嫁,你且到蒼龍殿來,和我一起守著吧。」

  「殿下才不會守著,到時候肯定要和運侯偷!」

  「討打是吧!趕緊置備酒宴去吧!把那女楚禾也叫上,她是童瑾的熟人,跟她吃酒,我也覺得痛快!」

  男子出了梁玉瑤的寢殿,梁玉瑤繼續研習技法,卻未察覺半點異常。

  衣帶悄無聲息跟了上去,見那男子又去了龐佳芬的艙室。

  龐佳芬此刻睡得正熟,卻被那男子叫醒了。

  「佳芬,快些起來!」

  龐佳芬睜開眼睛,看了半響道:「你是……殿下?你怎麼來了?」

  那男子笑道:「還不是為了你的事情,就快到大宣了,童瑾的事情卻怎說?」

  龐佳芬一臉委屈道:「還能怎說,我給他做小妾,他都不要我!」

  「傻妮子!」男子嘆口氣道,「後天你置備一桌酒宴,把童瑾叫來,我給你做媒就是了。」

  「那,那卻不羞煞人……」龐佳芬低下了頭。

  「你還知道怕羞!」男子戳了戳龐佳芬的腦門,「你多叫幾個姐妹去,把尉遲蘭也叫上。」

  龐佳芬點點頭道:「對,把她叫上,她是個會喝酒的,叫上她,喝的暢快,事情也說的暢快!」

  ……

  將至天明,衣帶輕輕滑過陶花媛的臉頰。

  陶花媛睜開雙眼,聽見衣帶在耳畔呼喚道:「妮子,出事了。」

  ……

  翌日,龐佳芬準備好請帖,與後廚商議酒宴的事情。

  請帖送到尉遲蘭這裡,尉遲蘭有些慌亂:「明,明天去公主那廂吃酒?」

  龐佳芬笑道:「你經常陪公主吃酒,怎還侷促上了?」

  尉遲蘭抿抿嘴道:「這,這倒是……」

  「明天你早些來,我的事情若是成了,日後少不了謝你!」龐佳芬笑吟吟走了。

  尉遲蘭攥住了請帖,摸了摸懷中的藥瓶。

  回到艙室,尉遲蘭心裡不停打鼓,戰戰兢兢等到了黃昏。

  那男子走進了尉遲蘭的屋子,嚇了尉遲蘭一跳,尉遲蘭定睛一看,原來是陶花媛。

  「陶姑娘……」

  「收到請帖了吧,明天就是下手的機會!」

  「我……」

  「你怕了?」

  尉遲蘭微微點頭。

  男子嘆道:「若是怕了,這事情你卻別管了,我自己和梁玉瑤拼命,說什麼也得把志穹救回來。」

  尉遲蘭咬咬嘴唇道:「陶姑娘,這事情交給我了,我明天席上便動手。」

  男子點點頭:「妹子,能不能救下志穹性命,全看你了。」

  說完,男子走出了艙室。

  一片桃花瓣自屋頂墜落,落在了尉遲蘭的床邊。

  尉遲蘭撿起花瓣,以為是陶花媛留下的。

  她攥著花瓣,咬牙道:「為了志穹,我信你。」

  這片花瓣確實是陶花媛留下的。

  這是真正的陶花媛留下的。

  藉助這片花瓣,陶花媛看見了尉遲蘭艙室里發生的一幕。

  「娘,這男人是個什麼怪物?他連易容術都沒用,居然就騙過了尉遲蘭?」

  「她不止騙過了這壯妮子,還騙過了那蠻橫公主和她手下的傻護衛,那個賣桃子的蠢姑姑,也被他騙了!」

  賣桃子的?

  陶花媛想了半響,也不知道這賣桃子的是誰。

  「娘,這男人哪道修者?」

  「聞著味,像是窮奇惡道,至於用了什麼手段,我也不知曉,

  趕緊把你家男人找回來,這次的敵人奸滑的緊,你們不是他對手。」

  陶花媛思量片刻,拿出一大片桃花瓣,擺起了一道法陣。

  花瓣如雪一般,在艙室之中上下翻滾。

  ……

  徐志穹正坐著馬車趕往望安京,運州離望安京有三千多里的路程,徐志穹計算了一下時間,走回京城估計得到四月中旬。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一路飛奔跑回去,混沌就建議徐志穹跑回去:「你且拼盡全力跑,看窮奇能不能追的上,她若是追不上你,我幫她追。」

  徐志穹嗤笑一聲,沒說話。

  混沌提著馬鞭,趕著車,又道:「你若是不想跑,便用法陣,我可以教你一種法陣,讓你半天之內就能跑回京城。」

  這是混沌的獨門法陣,發動起來雖然麻煩,但在使用距離上,遠超過陰陽法陣。

  徐志穹還是不作聲,窮奇對混沌道:「你且省點力氣,他可不是個好騙的人。」

  「是麼?」混沌露出了一道彎的笑容。

  徐志穹感到胸前一陣顫動,從懷裡掏出了桃花瓣。

  這是桃兒在呼喚他。

  徐志穹攥著花瓣,集中意象之力,眼前呈現了模湖的輪廓和畫面。

  陶花媛這廂也有了感應,加大了法陣之中的陰陽二氣。

  徐志穹這廂的畫面清晰了。

  這是陶花媛晉升四品上之後獨創的法陣,法陣的要訣在於融合了能觸發意象之力的陰陽二氣。

  徐志穹兼修判官和陰陽,這一法陣正是為徐志穹量身定做的。

  通過法陣,陶花媛把尉遲蘭艙室中的一幕傳遞給了徐志穹。

  徐志穹只看了一眼,立刻認出了那男子。

  是葉安生!

  葉安生騙了尉遲蘭!

  他用銘心刻骨之技騙了尉遲蘭!

  葉安生怎麼會出現在船上?

  他不是去……

  徐志穹勐然想起一件事,是葉安生通過點燃怨氣,驚醒了混沌分身。

  因為他是窮奇惡道的修者,勢必遭到混沌分身的厭惡,所以混沌分身不可能聽命於他。

  在此之後,葉安生去哪了?

  徐志穹看向混沌,混沌掄著鞭子,還在默默趕車。

  混沌雖然恪守規矩,但在智慧上並不比窮奇遜色。

  「是你讓葉安生上船的?」徐志穹問道。

  混沌點點頭:「他若不在船上,我又怎麼會找到你?」

  徐志穹道:「你想讓他殺光一船人?」

  混沌搖頭道:「我不喜歡濫殺,葉安生的所作所為與我無關,但他是個狠毒的人,能做出什麼來,我也說不準,

  你若是想救那船上的人,可以用法陣去救他們,我可以把我的法陣教給你,轉眼就能把你送到船上。」

  窮奇臉色慘白道:「志穹,莫聽他騙你,這卻萬萬使不得!」

  徐志穹攥著桃花瓣,神色猙獰的看著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