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之下,武栩分外猙獰。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說,你叫什麼名字?」
兩個男子不敢說話,徐志穹道:「再不開口,就砍了你們。」
等了片刻,武栩道:「沒開口。」
徐志穹一摸燈籠杆上的機關,一把短刀彈了出來。
從方巾變出來的燈籠竟然也裝著機關,武栩修過墨家吧?
徐志穹揮起短刀,砍了腳下那男子的一隻手,男子慘叫一聲,喊道:「小人叫王志!」
另一名男子喊道:「小人叫耿午。」
「你們深夜糾纏這姑娘想作甚?」
耿午道:「小人吃醉了酒,看這姑娘俊俏,就上前搭個話,小人沒碰過這姑娘。」
王志道:「我就是抱了一下,摸了兩把,什麼也沒做。」
姑娘喘上這口氣,哭道:「他們扯謊,他們打我,要掐死我,還要賣了我!」
武栩笑道:「你們是人牙子?」
「我們不是人牙子!」王志喊道,「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憑甚砍我手,咱們見官,咱們見官去!」
徐志穹道:「你已經見到了!我們就是官!」
武栩笑道:「鍾指揮使要抓人牙子,你說怎麼這麼巧,就被我遇到了,帶他們去敞亮地方說話,莫說咱們冤枉了他!」
言罷,武栩拎著耿午往巷子外面走。
徐志穹讓王志起來自己走,王志起身就跑,徐志穹上前刺穿了他一條腿。
「這腿留給你也多餘,要不我把它砍了吧。」
「別,別,爺爺,留我這條腿!」
徐志穹摸摸王志的腦袋:「要不我把這頭砍了?」
他太喜歡這顆頭了,這頭上面的犄角過了三寸。
「別,爺爺,我走,我走!」
王志跟著徐志穹一瘸一拐來到了巷子口,武栩把耿午丟在地上,徐志穹刺穿了王志的膝彎,王志也趴在了地上。
過往的行人聚集上來,武栩對那姑娘道:「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姑娘嚇壞了:「說,說甚來?」
徐志穹道:「他們怎麼對待你的?」
姑娘顫巍巍道:「他,他們,他們打我,要掐死我,要把我賣了!」
圍觀者發出一聲驚呼:「這是人牙子!」
「冤枉!冤枉!」耿午喊道,「老爺,我們不是人牙子,我們就是喝醉了酒胡鬧,見官也就打個十板子!」
武栩笑道:「把人家姑娘打成那樣,你說是胡鬧?」
耿午哭道:「小人知錯了,老爺,您饒我一回,我任你打就是了。」
武栩道:「我且問你,你們要把這姑娘賣給誰?」
「我們沒要賣,就是順嘴胡說。」
武栩上前踩斷了耿午一隻手:「我再問你一遍,賣給誰?」
耿午忍不住疼,張嘴喊道:「賣到城外八十里蘭鋪縣,一個老漢叫魏老二,他一輩子沒娶媳婦,願意給我們十五兩銀子。」
武栩上前又踩斷了耿午一隻手:「就十五兩?」
「爺,就十五兩,我認罪了,我跟你們去官府,爺,您饒我一條命!」
圍觀者罵道:
「這群畜生該殺!」
「這些日子,被他們拐了多少女子?」
王志喊道:「老爺,我們是第一回,我們以前從來沒做過這種事情,我家裡有老母重病在身,急等著用錢抓藥,老爺,您饒我一回,饒了我吧!」
真會胡扯,這兩人頭上的犄角都在三寸以上,怎麼可能是初犯?
這是兩個慣犯,不知糟蹋了多少好女子。
他們所說的魏老二也不是真的,在這信口胡柴,只是為了拖延時間,爭取能拖到官府。
這些老人牙子在官府都有些人脈,多花些銀子打點一番,或許能保住性命。
武栩沒說話,扯起耿午的手臂,擼起袖子看了看,又扯過王志的手臂,也看了看。
徐志穹知道他在看什麼,他想看這兩人臂彎上有沒有傷疤。
沒看到傷疤,武栩有些失望,回身對眾人道:「依大宣律,當街拐帶婦人,是死罪,今掌燈衙門已查明案情,兩人當即處決!」
王志喊道:「你們敢!你們是什麼人?怎敢隨便……」
話沒說完,徐志穹揪著他頭髮,一刀抹了他子,等人死透了,順手把犄角揪了下來。
之前吃了四十六顆功勳,還差五十四顆升九品上。
懷裡有一枚范寶才的犄角,勉勉強強二十顆。
王志的犄角超過三寸,運氣好的話,這一次就能把功勳攢足了!
要是能把耿午殺了就好了,可耿午就在武栩腳邊,看樣子,武栩要一腳踩死他。
武栩抬起腳,沒踩。
他看了看徐志穹,示意他來動手。
有這等好事!
徐志穹沒多想,上前揪住了耿午的頭髮。
耿午喊道:「爺爺,我家還有吃奶的孩子,您饒我一命!」
「你知道疼惜自己孩子,那姑娘卻不是爹娘的心頭肉?」徐志穹一笑,抹了耿午的脖子,摘了他的罪業。
這兩份罪業,加起來六十多點,這就九品上了……
奇怪了,怎麼這麼順利?
徐志穹看了看武栩。
武栩看著屍體道:「留此二賊,在此曝屍!」
說完,武栩走了。
徐志穹在後面打燈,服侍千戶裝逼。
沒走兩步,擦坐姑娘突然追了上來,嘶聲喊道:「恩公留步!」
徐志穹和武栩轉過身,擦坐姑娘跪在地上道:「二位恩公是提燈郎吧!」
徐志穹伸手向武栩,高聲道:「這是我們掌燈衙門武千戶!這兩個人牙子是武千戶判的!」
武栩伸手向徐志穹,高聲道:「這是我們掌燈衙門徐志穹!《醉春風》是徐志穹寫的!」
說完,兩人轉身離去,擦坐姑娘對著兩人的背影不停的磕頭:「小女名叫蔡十三,給兩位恩公磕頭了。」
蔡十三,這名字起的……
倒也不能說難聽,貧苦人家的孩子,起名就是這麼隨意,想必這姑娘是某月十三生的。
圍觀者盯著屍體愣了許久,忽聽一聲喊道:「好啊!殺得好!」
這一聲喊起來,圍觀者全都跟著叫好。
「好呀!這就是武千戶,看著就是個英雄!」
「那位徐燈郎也是英雄!他殺了周家一隻老虎!」
「好呀,掌燈衙門都是英雄!好!」
……
「好呀!好!」鍾參放聲笑道,「伯封做得好!這才長我皇城司威風!」
鍾參轉臉對史勛和姜飛莉道:「你們兩個也好好學學,見了人牙子就給我殺,我就不信殺不下這股邪風!伯封,你這事做的合我意,當賞!」
武栩伸手道:「賞多少!」
鍾參一撇嘴道:「要說賞錢,卻不俗氣了,我已經寫好了奏章,舉薦你做皇城司鎮撫使!」
皇城司鎮撫使,從四品,武栩要升官了。
史勛投來了艷羨的眼神,姜飛莉卻有一絲擔憂。
這不是鍾參第一次要給武栩升官,可每一次都被武栩拒絕了。
升了官,就意味著武栩不再掌管掌燈衙門,也不會再給鍾參惹是生非。
果不其然,武栩又拒絕了:「我是個俗人,不要官,就要錢。」
鍾參皺眉道:「升了鎮撫使,你知道一年有多少俸祿?」
武栩雙手一叉:「你不給錢,我就不走了。」
鍾參臉都氣歪了,咬著牙道:「看你那嘴臉!」
……
梁玉明正在書齋里看書,一位內侍走了進來:「世子,武栩當街殺了兩個人牙子。」
這位內侍,正是吳安福酒肆里的夥計,郝全。
梁玉明皺眉道:「是我們的人?」
郝全搖頭:「不是我們的人,這兩個本來就是人牙子,收了錢,替我們做事。」
「死之前,說過什麼?」
「什麼也沒說,武栩也沒想讓他說,沒把他們帶回衙門,也沒怎麼審問,直接就把他們兩個給殺了。」
梁玉明一笑:「這是鍾參給他的命令,武栩這塊石頭,終於服軟了,那個酒肆里的提燈郎找到了嗎?」
「找到了,他叫徐志穹,昨晚還跟武栩在一塊。」
「徐志穹,」梁玉明點點頭,「又是這個人。」
「他天天在武栩身邊,咱們可不好動手。」
梁玉明放下手,嘆口氣道:「先讓他多活幾天,難得武栩消停下來,又何必再把他激怒?」
郝全又道:「掌燈衙門殺了這兩個人牙子,嚇壞了不少人,如今已經沒有人牙子願意為我們做事了。」
「那就不要再找他們做事,」梁玉明道,「這群流痞靠不住,剩下的事情,讓我們自己人做。」
說話間,梁玉明的臉上鼓起個痘。
這顆痘順著腮邊滑落下來。
……
徐志穹在小舍里抓耳撓腮,他實在待不住了。
武栩不讓回家,他就去不了罰惡司,去不了罰惡司就換不了功勳,換不了功勳就無法晉升。
乾脆冒險走一趟?
不行,萬一有人來了小舍,發現我不在,就穿幫了。
糾結間,忽聽有人叩門:「志穹,千戶叫你去明燈軒。」
是肖松庭。
徐志穹有經驗了,遇到大事,肯定是屈金山來找他,遇到小事,來的都是肖松庭。
到了掌燈衙門,武栩正在看《曆書》。
看《曆書》作甚,這是要改行算命麼?
武栩看的全神貫注,許久才把書放下:「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
徐志穹抽抽鼻子:「苦不至於,就是悶了些。」
「我准你兩天假,回去歇歇吧。」
徐志穹心頭大喜,轉而又覺得奇怪。
他放我假,卻不怕梁玉明派人來殺我?
武栩從懷裡掏出了一袋銀子,遞給了徐志穹,大致一掂量,差不多三十兩。
「拿去花吧,太遠的地方別去,祁信安還在勾欄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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