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志穹我想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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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志穹買下了任頌德的府邸,也沒挑日子,讓常德才簡單打掃一番,當即就搬了進去。【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任頌德的宅邸大麼?

  大!若是按徐志穹上輩子的標準,這可不是豪宅那麼簡單。

  縱軸線上,從南刀北,一共五重門,一重門後是前院,二重門後是正院,三重門後是花園,四重門後是後院,五重門後是後花園。

  橫軸線上,從東到西,東跨院,東院,正院,西院,西跨院,也是五重門。

  這種規模的府邸,在京城極為罕見,喬遷之日,各方賓朋來慶賀,都對徐志穹的新宅讚嘆不已,就連余杉都頗為艷羨。

  可徐志穹並不覺得怎地。

  這宅院,其實比中郎院沒大多少。

  中郎院被常德才打理的一塵不染,這府邸長期疏於打理,反倒顯得陳舊了些。

  送走了喬順剛和一眾掌燈衙門的弟兄,徐志穹請來了最後兩位客人。

  關上房門,擺上酒菜,桌子不大,但都是可口的佳肴。

  兩位客人,一個是楚禾,一個是楊武。

  三個人在書院的時候,但凡能攢點錢,便去山下偷偷買些菜餚,打打牙祭。

  齋舍里的桌子比這要小得多,但那時候吃的香甜,十年光景,都是這麼過來的。

  而今,楚禾吃的依舊香甜,楊武卻一口都吃不得。

  徐志穹被肖松庭和畢伍生圍攻那晚,楊武找到了楚禾,被楚禾打了個半死。

  無論楊武怎麼解釋,楚禾都不相信他是楊武。

  可楊武無論挨了多少打,嘴裡只有一句話:「救志穹!」

  最終楚禾信了這句話,扯了句慌,告訴喬順剛說志穹在城北出事了,是他親眼看到的,喬順剛這才帶上提燈郎,救了徐志穹一命。

  楚禾跟徐志穹喝了幾杯,楊武也舉起杯子做做樣子,楚禾抹抹嘴道:「兄弟,這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問,你現在到底是人是鬼?」

  聽到這話,楊武低下了頭,心裡一陣難受。

  徐志穹笑道:「這有什麼好難受,不管是人是鬼,老楚都和咱們一桌吃飯,這不就是真情實意麼?」

  聽到這話,楊武也釋然了一些:「實話告訴你,我是鬼。」

  楚禾打個酒嗝,倒沒怎麼害怕,無論任何時候,他都不會害怕楊武:「都過去這多日子了,你怎還不去投胎?」

  楊武笑道:「捨不得唄,這輩子還有很多事沒做完。」

  「你是怎麼回到陽世的?」

  楊武看了看徐志穹:「這事情你得問他了。」

  楚禾肯定得問到這一茬,徐志穹也早就做好了準備。

  「我這不是兼修了陰陽麼」

  楚禾驚訝道:「陰陽術能讓陰魂還陽?」

  徐志穹搖頭道:「還陽暫且不能,這也不是我的本事,我因為兼修陰陽術,和陰陽司的關係不錯,好不容易請到太卜幫忙,讓楊武留在了陽世,

  這事情你可千萬不能告訴別人,否則楊武這魂魄就留不住了。」

  徐志穹對楚禾還是有信心的,迄今為止,掌燈衙門裡沒有人知道楚禾見過楊武。

  楚禾喝了一碗酒道:「這事情你放心,當初在衙門裡,你一直提攜著牛玉賢,卻看不上我,我心裡還不服氣,

  現在我明白了,那時候是我不懂事,該說不該說的都胡說,而今我懂事了,小武的事情,我誰也不會告訴。」

  又吃了幾杯,徐志穹問楚禾:「將來有什麼打算?」

  「還能什麼打算,去北邊打仗唄!」

  楊武道:「你都升了青燈了,還打仗?」

  楚禾苦笑一聲道:「別寒磣我了,志穹都當侯爺了,我特麼一個青燈郎算個鳥?

  我算看明白了,我這輩子若是一直留在掌燈衙門,也就能有個七品修為,當個綠燈郎算造化了,

  且仗著志穹提攜,日後或許能混個副千戶,到老能有易旭龍那身份,算我祖墳冒了青煙,

  若是想有大出息,還得去戰場上玩命,就憑我這身板,再打兩仗,或許就能升七品了,

  我和伍善興商量妥了,再過兩日便隨軍返程,北邊有王振南王大哥照應著,我也吃不了虧。」

  楊武咂咂嘴唇道:「可打仗這事,這性命總是在刀口上懸著!」

  楚禾笑道:「我這條爛命,在哪懸著都一樣,兄弟,你不打算回家看看?你妹子出嫁了,老兩口在家挺冷清的。」

  楊武嘆口氣道:「我怎麼回去?再把二老嚇著可怎麼是好?罷了,再等些日子吧。」

  吃飽喝足,楚禾回家,徐志穹有些乏困,且在新宅睡下了。

  楊武不用睡覺,一個人在宅子裡走了兩圈,也覺得乏味,有心回中郎院,找老常說說話,可老常這幾日光惦記著塗脂抹粉,也懶得理他。

  罷了,到城裡走走吧,且當是巡夜了。

  楊武且戴上一頂紗帽,把帽子壓低,儘量把臉蓋上,沿著城南街邊閒逛。

  走到瓦市旁邊,本想去勾欄聽場戲,卻在飲子攤旁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個身影讓楊武的身軀抖了好幾下,魂魄差點穩不住!

  是她?

  看錯了?

  不可能!

  楊武就算認錯了自己的親爹,也不可能認錯了這女子。

  一個年輕女子正在飲子攤上招呼客人。

  我能去見她麼?

  我這個樣子,可怎麼見她?

  楊武猶豫許久,還是按捺不住,上前打了個招呼:

  「韓師妹。」

  韓笛回過身,看到楊武的一刻,先是一驚。

  愣了片刻,韓笛臉頰一陣顫抖,眼淚落了下來。

  「楊師兄,我卻沒看錯?」

  楊武點了點頭。

  「楊師兄,當真是你,你還活著!」

  楊武壓下了手掌,示意韓笛小聲一些。

  韓笛趕緊把楊武拉到一旁,找個角落坐下,握住楊武的雙手,摸著楊武的臉頰。

  楊武怕自己的臉頰太冷,嚇得不知所措。

  「活著,果然活著!」韓笛哭的泣不成聲:「楊師兄,那天,那天晚上,我在,我在吳自清的府邸里,我,我突然撞見了你,我是,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師兄,我真不是想害你,我當時」

  楊武搖搖頭道:「罷了,師妹,不必說了,事情都過去了。」

  「這些日子裡,我一想起你就哭,心裡卻像刀剜一樣疼,師兄,小妹不敢求你原諒,你打我,罵我,殺了我都好,小妹能看到你還活著,便心滿意足了。」

  楊武替韓笛擦了擦眼淚:「師妹,莫哭,我不還活著麼,那天晚上,我從火堆里爬出來,也沒怎麼受傷。」

  「可是他們都說」

  「事後,是志穹告訴我,讓我詐死,改換身份,好讓我能重回掌燈衙門,後來我真就回去了,還是做提燈郎,這不正巡夜呢!」

  「當真麼?」

  楊武笑道:「我幾時騙過你?」

  韓笛擦去淚水,露出一絲笑容道:「只要師兄日子過得好,讓小妹現在去死,小妹都不眨眼睛!」

  楊武趕緊搖頭道:「好師妹,莫再說這個死字,師兄聽了心疼,你怎麼在這做起這小生意了?」

  韓笛嘆道:「是我不懂事,離開書院一年多,卻做了太多錯事,走到今天這一步,是我咎由自取。」

  楊武搖頭道:「師妹,千萬不要這麼說,我回頭去求求志穹,他現在是侯爺,手眼通天的人物,只要他一句話,你還能回青衣閣。」

  韓笛低著頭,苦笑道:「師兄,莫要寬慰我,我造的那些孽,我自己知道,能有這麼個營生挺好,賺點是點,沒多有少,湖口就行。」

  遠處,飲子攤上的夥計正在呼喊:「又有客人來了!」

  韓笛沖楊武一笑:「今晚生意忙了些。」

  「快去吧,」楊武一笑,「我也該去巡夜了。」

  「師兄,你等我一下。」韓笛一熘小跑回了攤子,拿出絹帕,包了些茶點給楊武。

  「師兄,小妹也拿不出別的東西,這點茶點,你留著夜裡吃。」

  楊武接過茶點,緊緊攥在手裡,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離去。

  韓笛呼喊一聲:「師兄,明天還來麼?」

  「來!」楊武用力點頭,「我天天來!」

  「師兄,我天天等著你!」韓笛的眼淚又含在了眼圈。

  楊武轉過身,暗然離去。

  他手裡攥著茶點,越攥越緊。

  回到飲子攤,一名客人衝著韓笛笑道:「小娘子,長得好俊,給我上杯好飲子,陪我坐一會,我多賞你幾個錢。」

  說話間,客人的手往韓笛身上摸索。

  韓笛惡狠狠看了客人一眼。

  殺氣撲面,客人大驚,趕緊把手縮了回去。

  韓笛看了看夥計,夥計會意,上前招呼客人。

  韓笛離開了飲子攤,穿過一條街,進了一家民宅,推門進去,向宅院裡的男子行了一禮。

  「肖司徒,屬下得手了。」

  那男子正是肖松庭。

  肖松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擔心他會把那絹帕丟在半途,你能保證他會一直帶著?」

  韓笛很有信心:「屬下保證,就算丟了性命,他也不會丟了我的絹帕。」

  肖松庭一笑,拿出一個錦盒,交給了韓笛:「這是你應得的,事成之後還有賞賜,你的天資不錯,勤加修行,在我道門必有所成!」

  「謝司徒栽培!」

  韓笛走了,肖松庭回到了房舍之內,默默盯著書桉上的一張棋盤。

  棋盤之上,一顆白子緩緩移動,正標記著楊武所處的位置。

  白子上面突然蒙了一層寒霜,肖松庭把手放在白子之上,感受到了些許陰氣。

  這廝果真把絹帕帶到了中郎院。

  看到白子靜止不動,肖松庭收起棋盤,催動法陣,在民宅之中消失不見。

  京城之外,一座小亭之中,身穿一襲白衣的畢伍生默默坐著。

  肖松庭出現在身旁,低聲耳語道:「徐志穹的中郎院,找到了。」

  畢伍生點點頭:「且等明日,我把他人帶回來。」

  肖松庭道:「那是他的地界,你還是小心些為妙。」

  畢伍生一笑:「中郎院地處陰陽兩界之交,明面交鋒他都不是我對手,更別說他在明,我在暗,他必死無疑。」

  肖松庭道:「可判官擅長逃命,這一點,我是真領教了。」

  畢伍生點點頭:「判官的逃命功夫確實厲害,可我能讓他們沒有逃命的機會,你若還是放心不下,且在陽間截斷他退路,保證萬無一失。」

  徐志穹在新宅里翻來覆去睡不著。

  這宅子確實太大了,讓徐志穹覺得不踏實。

  中郎院也大,好歹還有常德才和楊武,而這新宅搬得太倉促,徐志穹也沒雇婢僕,偌大的府邸里就他一個人。

  眼看到了丑時,徐志穹還是睡不著,乾脆攥著中郎印,回了中郎院。

  進了中郎院,卻見楊武蹲在院子裡,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徐志穹。

  「你作甚呢?」徐志穹感覺楊武不對勁。

  楊武喃喃低語道:「你說我若還是提燈郎,她能看上我麼?」

  「誰看上你了?」

  「余杉不要她,梁玉明也不要她,若是我還活著,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徐志穹一驚:「你看見韓笛了!」

  「莫急,莫急,」楊武看著徐志穹道,「你說你身邊有大師姐,有夏琥,有陶花媛,還有六公主,有賣花糕的林倩娘,有剛當上公主的何芳,還有個苦命的姑娘施雙六,

  任多姑娘都惦記著你,怎就沒人看得上我?我就那麼不濟麼?做人孤苦也就罷了,做鬼還是這麼孤苦?」

  徐志穹道:「兄弟,你又被她騙了,你聽我說,那女人不是真看上你了,她是」

  「你說對了,她看不上我,輪也輪不到我!」楊武笑了,「所以說這事很奇怪,大半夜,我在街上走,好巧不巧就讓我遇到了她,你說我為什麼就能遇到她?

  難道是她等我,她看不上我,為什麼還要等我?你說這裡是不是有古怪?」

  說話間,楊武拿出了韓笛給他的絹帕,交給了徐志穹:「兄弟,你看看這東西是不是有古怪?」

  徐志穹拿著絹帕摸索半響,隱隱感受到陰陽二氣的流動。

  藏得好深!

  這絹帕上有術法!

  這是追蹤位置的術法!

  有人要追到中郎院!

  若不是楊武提醒,就算絹帕擺在徐志穹面前,徐志穹也未必能察覺。

  徐志穹這絕對不會想到有人會盯上中郎院!

  「好小子,你出息了!」徐志穹笑了!

  「跟你打殺這麼久,若是再被她騙了,我特麼還待在這世上作甚?」楊武雙眼放光道,「我知道她看不上我,可我偏偏看上了她,你說這事怎麼辦?」

  徐志穹獰笑道:「你想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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