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徐志穹夜襲池羅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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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志穹回到了大營,到了粱季雄的營帳:「二哥,時機到了,咱們和大官家開戰,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你千萬要記住。【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粱季雄走出營帳,到了中軍大帳。

  一看到粱季雄,粱賢春的魂魄嚇丟了一半,慌忙起身行禮:「老祖宗,有什麼吩咐?」

  粱季雄道:「整飭戰袍,去池羅縣打仗。」

  粱賢春一愣:「去,去池羅縣?老祖宗不是說……」

  「哪恁多話來,讓你去便去!」

  粱賢春立刻披上了戰甲。

  她並不怕打仗,也不怕去池羅縣,她真正害怕的是粱季雄,這些日子,她真是被粱季雄打怕了。

  「老祖宗,我這就去召集人馬。」

  「不必去了,」粱季雄道,「志穹已經把人馬召集好了,這一仗,我們跟著志穹打。」

  「跟著他?老祖宗,您這身份怎麼能跟著他?再說了,我才是主將……」

  粱季雄把臉一沉,喝道:「此役,就是讓你和志穹好好學學怎麼打仗!你先去陣前,找志穹匯合,我隨後就到!」

  粱賢春本想叫上蒼龍衛,卻被粱季雄攔住了:「只你一個人去,不准帶軍士。」

  粱賢春訝然道:「連個侍衛都不能帶?」

  「你有四品修為,還要什麼侍衛?」

  粱賢春道:「老祖宗,這侍衛不一定用來廝殺,這是為將者的體面。」

  粱季雄怒道:「身後跟兩個侍衛,就算有體面了?我平素獨來獨往,難道不體面嗎?」

  粱賢春不敢再說,跨上戰馬,出了營門。

  徐志穹帶著一隊騎軍等在山道上,粱賢春看了看軍士,所有人都穿著黑袍,以黑紗蒙面,看身形,似乎是女子。

  「你把青衣營調來了?」粱賢春問道。

  徐志穹點點頭:「此役是我指揮,青衣營和我更默契些。」

  粱賢春皺眉道:「老祖宗給你幾分面子,你別得意忘形,軍中的規矩還是要講的!」

  徐志穹點點頭道:「來,大將軍,按規矩,你走前邊!」

  「你敢跟我……」粱賢春大怒,哪有主帥走在前邊的?給你做擋箭牌麼?

  她剛要發火,卻見粱季雄、林天正和左楚賢跟在了隊伍最後。

  粱賢春也想去隊尾,這才符合她身份。

  她剛掉過馬頭,粱季雄怒目相視,沖她連連擺手。

  「賢春,去隊首!」粱季雄喝道,「隨志穹好好學些本事!」

  老祖宗竟然把這種話說了出來?

  當著軍士的面說了出來?

  這卻不是成心羞辱我?

  粱賢春一臉憤恨走在了隊首,徐志穹一聲令下,三百人馬兵發池羅縣。

  人馬出發不久,道路旁邊,有哨探向隋智送去了消息。

  隋智一笑,對楊敬桓道:「徐志穹率三百軍士朝池羅縣來了。」

  楊敬桓一臉驚喜:「三百軍士?莫非是青衣營?」

  隋智點頭道:「就是那個最難纏的青衣營。」

  「只有徐志穹一名將領麼?」

  隋智搖頭道:「粱季雄、林天正、左楚賢都來了,剿孽軍中,就剩下一個粱玉瑤守營。」

  楊敬桓笑道:「這回該讓血孽門出手了!」

  隋智吩咐道:「再等等,徐志穹這廝甚是奸滑,許是轉一圈又回去了。」

  ……

  徐志穹率軍走到半途,粱賢春回頭看了一眼,卻沒找到梁季雄。

  「聖威長老呢?怎麼不見人?」

  「好像解手去了。」

  「臨陣解手?聖威長老哪回做那種事?」

  做那種事怎地了?我又沒說二長老嚇尿了。

  徐志穹不耐煩道:「三急難忍,卻還分什麼時候?」

  粱賢春收住韁繩:「我去看看長老,莫不是出了什麼閃失。」

  徐志穹攔住梁賢春:「聖威長老是什麼修為,怎會出了閃失,再說身邊還有林院長和左院長。」

  粱賢春回頭又看了看林天正和左楚賢,朝他們喊一聲道:「聖威長老何在?」

  兩人只顧趕路,默不作聲。

  不光是他們兩個不作聲,走了這一路,軍中就沒有人說過話。

  粱賢春問徐志穹:「這到底怎麼回事?為何軍中沒人開口?你帶了一群啞巴過來?」

  徐志穹看著粱賢春道:「咱們是去池羅縣突襲,行軍途中理應人銜枚,馬裹蹄,一點聲音都不能出,你一路吵吵嚷嚷,像什麼樣子?」

  粱賢春怒道:「放肆!你算什麼東西,憑甚對我指指點點!」

  「指點你兩句,算是看得起你,」徐志穹回頭看了一眼,「二長老回來了,你且收斂些,莫再讓他揍你!」

  粱賢春一回頭,果真見梁季雄出現在隊尾:「我這便找長老理論一番,看看這軍中到底還有沒有規矩!」

  徐志穹扯住粱賢春的韁繩,語氣嚴厲了幾分:「此役由我指揮,我現在命令你把嘴閉嚴,老實行軍!」

  粱賢春吼道:「你算什麼東西,當我怕你不成!」

  徐志穹一咬牙,目露凶光:「再敢作聲,今便當眾打死你!」

  粱賢春錯愕許久,惱羞成怒:「徐志穹,你好大口氣,憑我四品修為,你敢跟我動手?」

  「你有個狗屁的四品修為!」一陣晚風吹過,徐志穹神色猙獰看著粱賢春。

  粱賢春面色慘白,沒有回應。

  她不敢直視徐志穹眼睛,徐志穹拆穿了她隱瞞多年的秘密。

  她回過頭去,看著身後的三百軍士,看著隊尾的梁季雄、林天正和左楚賢。

  他們都看見了?

  他們都聽見了?

  她隱約有種感覺,這支軍隊裡,只有她和徐志穹兩個人。

  她的感覺沒錯,軍中就他們兩個人。

  其餘的都不是人,包括後來趕上的粱季雄,都是血肉傀儡。

  吃飽喝足的血肉傀儡。

  真正的粱季雄已經回到了剿孽軍大營。

  軍營里不只有剿孽軍,還有陰陽師,陶花媛帶來了兩百名陰陽師,潛伏各個營帳之中。

  各個營帳之中都布置好了法陣,陶花媛對梁季雄道:「聖威長老,怒夫總壇的高手都集中在了滑州,四五品的修者不在少數,這仗卻不好打!」

  粱季雄活動了一下手腕:「此事不勞陶姑娘擔心,只怕那般狗賊不禁打,卻讓老夫活動不開筋骨!」

  陶花媛下令,兩百陰陽師催動法陣,將剿孽軍全軍送到了雨陵城。

  梁季雄的任務,是率領剿孽軍攻破怒夫教滑州壇。

  「全軍聽令!」梁季雄沉聲道,「攻占賊窟,凡有相抗者,格殺勿論!」

  說完,梁季雄帶著剿孽軍,在陶花媛的指引下,直接走向了怒夫教的州壇。

  州壇建在雨陵城內一座宅邸之中,來到宅邸門前,兩隊守門的怒夫弟子正要上前攔阻,忽而面帶笑容,打開大門,把剿孽軍迎了進去。

  他們中了梁季雄的盤蟒之技。

  梁季雄對陶花媛道:「陶姑娘,裡面的事情不勞你們動手,幫老夫做個法陣,把消息封堵住,別讓他們往外報信,這對你來說應該不算難事。」

  在對方沒法反抗的情況下,這對陶花媛來說的確不難。

  陶花媛帶領陰陽師布置法陣,梁季雄一路直行,走進宅邸,所經之處,且留下伏屍兩行。

  一名四品饕餮修者躲在暗中,想吸取梁季雄的氣機。

  剛吸了兩口,忽覺一股冰冷殺氣出現在背後。

  林天正單手摁住了他的腦袋,轉臉看向了梁季雄。

  他本可以生擒這名四品饕餮修者,可梁季雄下了命令:「殺之!」

  怒夫教今夜很不走運,梁季雄的怒火已經積壓了很久。

  ……

  寅時,哨探送來消息:「徐志穹率軍已迫近池羅縣,據此不足二十里。」

  隋智騰空而起,在空中飛翔片刻,很快看到了徐志穹和梁賢春的身影。

  他們好像有些爭執。

  梁賢春這蠢人,死到臨頭還是這麼蠢,徐志穹卻還把她當成了聰明人,還真以為她有四品修為。

  梁季雄、林天正、左楚賢都跟在隊尾,用強者斷後,這軍陣排布倒是慎重。

  再慎重又能怎地,還不是饕餮外身一口!

  隋智飛回原地,吩咐怒夫弟子:「你們把剿孽軍引過來,敵軍到十里之內,再來報我!」

  怒夫教弟子得令,眾人插起旌旗,做大聲勢,並且在荒原之中放火。

  隋智又下了一道命令:「傳訊花春庭,讓他即刻出兵,突襲剿孽軍大營,一個活口都別留下!」

  ……

  百花莊裡,茶爐之上蒸汽翻滾,莊主花春庭打開了茶壺,在滾開的水面上,先看到兩行字跡,又看到一幅畫面。

  畫面之上,徐志穹率領一隊騎軍正在趕往池羅縣,隊尾跟著梁季雄、林天正和左楚賢。

  花春庭嘆道:「該去的都去了,剿孽軍的大營里,就剩下些許殘兵和一個不會打仗的梁玉瑤。」

  管家在旁道:「老爺,這事就不勞您動手了,我率些軍士把他們拾掇了就是。」

  「不妥。」花春庭搖了搖頭。

  管家道:「老爺,您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戴長史帶著罰惡司和咱們一起劫營,我就是再不濟,這點差事也能辦了。」

  花春庭嘆道:「差事是小,可這關乎結盟的誠意,怒夫教下足了本錢,他們大司馬親自出手,我也不能作壁上觀,否則日後兩家見面,我說話都要少些底氣,

  告訴軍士,準備動身,另外你去香泉閣,把那個叫袁炳文的客人殺了,

  這廝死的有點冤,可我一直沒查清楚他的來歷,寧肯錯殺,不能錯放,他在這裡,美酒、美食、美人白白受用了這麼多日,就當買他這條性命了。」

  管家道:「老爺,戴長史此前看過了,這廝就五品修為,不用我動手,叫那幾個丫頭收了他就是,我還是陪您劫營去吧。」

  花春庭皺眉道:「你現在是越來越沒分寸了,對付一個梁玉瑤,你非跟著我去作甚?那個姓袁的來歷不明,我讓你處置的穩妥些,你怎就不聽?」

  管家不敢多說,趕緊去了香泉閣。

  李沙白正在湯泉之中和三名女子戲水,管家叫來一名女子,低聲耳語幾句。

  那名女子點點頭,笑吟吟回到了湯泉之中。

  李沙白問道:「那人時才為何叫姑娘過去?」

  女子笑道:「那人說要送些滑石過來,讓我們好好伺候客官。」

  一聽「滑石」兩個字,另外兩名女子紛紛貼在了李沙白的身上。

  李沙白一怔:「要滑石作何用?」

  女子笑道:「客官卻沒聽過,滑州有三滑,水滑、石滑、人也滑,且把滑石放在客官脊背上,好好按揉一番,立時能解去滿身酸苦。」

  說話間,女子輕輕撫摸著李沙白的脊背。

  李沙白笑道:「那滑石卻比姑娘的手還滑麼?」

  女子笑道:「那卻看客官如何品評了。」

  話音落地,女子手指猛長一寸,指尖鋒利如錐,指尖倒扣,自背後刺進了李沙白的皮肉。

  李沙白痛呼一聲道:「姑娘,卻為何故?」

  那女子不答話,卻把五指刺的更深。

  另一位姑娘雙手插進了李沙白的胸膛,還剩一位姑娘,雙手插進了李沙白的兩肋。

  眨眼之間,李沙白被插了滿身窟窿,汩汩鮮血流進了湯泉。

  三名女子神情冰冷,看著李沙白痛苦而驚懼的表情,她們臉上還帶著些許笑容。

  三名女子都是五品的血孽修者。

  她們莊主說,這個叫袁炳文也是五品。

  讓她們一起對付一個五品,似乎有些太輕鬆了。

  一名女子啐了李沙白一口:「看你這賤格模樣,若是做完生意趕緊滾蛋,也不至於死在這裡!」

  另一名女子笑道:「這些天,我們姐妹可是為你花了不少力氣,重門疊戶、九曲迴腸你都不要,偏偏讓我們擺著給你畫,

  我們姐妹還真沒見過像你這樣的齷齪之人,若不是今日才得了莊主命令,我們姐妹早就送你上路了。」

  第三名女子加了把力氣:「這廝命好硬,這口氣怎麼還沒咽下?血都流了這麼多了,他這血,血……怎麼是黑的?」

  原本痛苦驚駭的臉上,突然冒出一絲笑容,李沙白笑道:「姑娘,你看錯了,那不是血,是墨汁。」

  三名女子一驚,各自從身上生長出百十條手臂,想把李沙白撕碎。

  手臂長出來了,可她們在湯泉之中卻動彈不得。

  湯泉里的墨汁越發濃厚,這三名女子就像陷入泥沼之中,越掙扎,陷得越深。

  「客爺,饒我,我們知錯了!」

  「客爺,我們都是聽命行事!」

  「客爺,我以後好好伺候你,讓我作甚就作甚,你說畫就畫,你想怎地都行,客爺,饒我,饒……」

  滿池墨汁像有生命一半,沿著脖頸往上爬,先蓋住三名女子的口鼻,再連同眼睛和頭髮一併蓋住,隨著墨汁翻滾浸染,三名女子化成了三塊黑墨,慢慢融化在了湯泉里。

  管家在旁看呆了,他有四品修為,此刻卻沒有正視李沙白的膽量。

  管家撒腿要跑,李沙白隨手丟出一支毛筆。

  毛筆很快追上管家,千絲萬縷的筆鋒,把管家拖了回來,扔進了湯泉。

  管家有四品修為,拼上性命與李沙白搏鬥,過不多時,也變成一塊黑墨,融化在了湯泉里。

  前院裡,正待率兵出發的花春庭突然聞到了一陣墨香,心頭猛然一顫:「不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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