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大長老,你沒想到吧

  朱雀宮大宗伯炎煥,大宣京城朱雀宮的宮主,是朱雀生道的三品修者。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炎煥深夜拜訪太卜,問起了獵苑失蹤的兩千多名力工,還問起了南方出現的邪祟之物。

  他懷疑此事與邪道惡靈有關。

  太卜沉默許久道:「大宗伯,這等事,沒切實憑證, 可不能妄言,如若不慎,將會挑起兩國紛爭。」

  「憑證?」炎煥冷笑一聲,「安淑院裡的血樹卻不是憑證?」

  太卜皺眉道:「此乃皇室內事,大宗伯不該插手。」

  「我從未插過手,莫說是你們皇家的事情, 只要是你們大宣的事情,我都視若不見,可如果有人為邪道惡靈做事, 我卻不能不管,我輩修行四方正道,此乃我輩本分!

  太卜,此事你若隱瞞於我,便是害了你大宣,老夫告退,太卜好自為之!」

  炎煥走了,太卜緊鎖雙眉,喚來了何芳。

  「你去把韓宸給我找回來。」

  何芳低頭道:「弟子也不知韓師兄在何處。」

  太卜怒道:「你放走的人,你卻不知在何處?今夜若是找不回來,日後你再也別想離開陰陽司一步!」

  ……

  深夜,楚信穿著便裝,帶著十幾名隨從,悄悄出了北門。

  走了十幾里,楚信問白子鶴:「第一回隨我出征, 心中可覺得忐忑?」

  白子鶴木然道:「忐忑倒不覺得,只覺得有些寒磣, 深夜出城, 帶著十幾個隨從,這也是車騎大將軍的陣仗?」

  楚信笑道:「你小子還敢取笑我?身為一軍之將,滿身手段都在沙場,在京城耍什麼威風?趁夜出城,少了恁多繁文縟節,這有什麼不好!」

  又走了幾里,前面出現一片火光,楚信笑道:「大軍到了!」

  眾人趕上前去,前方路上果真駐紮著一隊人馬。

  白子鶴大致清點一番,回頭對楚信道:「將軍,這才三千多人,也叫大軍?」

  楚信抿抿嘴唇道:「兵不在多,在於精!」

  白子鶴道:「圖奴派了十萬大軍圍困涌州,梁大官家就給咱們三千人,能做甚?」

  楚信嘆道:「總比沒兵強,涌州情勢,片刻也耽擱不得, 今夜不歇息了,連夜行軍!」

  ……

  懷王在府中忐忑一夜, 次日天明,探子送來了兩個好消息:

  一是皇宮之中沒有任何動靜,沒有加防,沒有增兵,昨夜的事情還在調查,太子暫時離開了東宮,住進了玉瑤宮。

  二是車騎將軍楚信,連夜出城,於城外率領三千大軍,向北而去。

  「三千也叫大軍?涌州卻要丟了!」懷王連連哂笑,「皇兄,若是再讓你做幾天皇帝,大宣的江山卻要斷送在你手上。」

  懷王來到公孫文的住處,說了楚信出征的事情,公孫文一臉驚喜:「陛下,楚信離京,陛下大事可成。」

  「先生以為該在何時起事?」

  公孫文道:「全憑陛下做主,宜早不宜遲!」

  「寡人也是這般想,寡人準備在三日後起事。」

  公孫文連連點頭:「甚好,有三天時間,臣的身體也能復原大半,屆時仍能獨擋禁軍!」

  「先生莫急,且先把藥喝了。」懷王吩咐內侍端來一碗湯藥。

  湯藥一色血紅,老遠就能聞到一股腥氣,公孫文皺眉道:「陛下,這藥……」

  懷王笑道:「先生卻擔心寡人下毒?」

  「臣不敢!謝陛下厚恩!」公孫文端起湯藥一飲而盡,少頃,便覺經脈之中,有氣息遊走。

  公孫文一臉驚訝:「陛下,老臣若是沒看錯,這藥……」

  懷王打斷公孫文道:「此藥來歷,日後再與先生詳述,先生好生休息,明日再與先生共商技藝。」

  「哪裡還等得到明日!」公孫文搖頭道,「臣只覺神清氣爽,眼下便有良策獻予陛下。」

  懷王笑道:「先生何故如此心急……」

  一名內侍走進臥房,與懷王低語幾句。

  懷王一驚,緊鎖雙眉。

  公孫文問道:「陛下,可是遇到了棘手之事?」

  懷王長嘆一聲:「先生不必多問,且在此間好生歇息,切莫出門走動。」

  說完,懷王離開臥房去了正廳,聖德長老粱世祿,已在正廳等候。

  懷王趕緊上前施禮:「不知長老駕臨,賢康有失遠迎。」

  粱世祿沉著臉,看了看周圍的侍者。

  懷王會意,趕緊屏退眾人。

  粱世祿問道:「昨夜太子遇刺,你可知情?」

  懷王故作驚訝:「賢康不知,吾侄玉陽怎樣了?」

  粱世祿沒有回答:「賢康,此事確與你無關?」

  懷王連連搖頭道:「長老,賢康怎會做出那等事?長老明鑑,勿聽宵小之徒污衊於我!」

  粱世祿道:「陛下只此一子,太子倘若身亡,汝當承嗣社稷。」

  懷王跪在地上,聲淚俱下:「長老,賢康冤枉!此事實與賢康無關!」

  懷王聲聲哭訴,粱世祿連聲長嘆。

  「賢康,吾聞那刺客是一名儒家三品,此人可在你府上?」

  懷王搖頭道:「我府上只有一名儒家八品,此人曾為玉明講學,今玉明已去,我不忍將其驅逐,除此之外,再無儒家修者!」

  粱世祿怒喝道:「我若是搜出來呢?」

  懷王哭道:「若是長老在我府上搜出此人,賢康願將人頭奉上!」

  粱世祿咬牙道:「賢康,你為何如此固執?只要交出此人,我可保你平安!」

  懷王連連搖頭:「長老,冤殺我也!」

  無論粱世祿說得多麼中肯,懷王死活都不肯承認。

  只要不認,就有生機,認了必死無疑。

  粱世祿一伸手道:「你既執迷不悟,休怪宗法無情!」

  粱世祿抬起右手,陣陣威壓讓懷王喘不過氣。

  他那架勢好像要打死懷王,可實際上他捨不得下手,懷王是他親生兒子。

  他只想嚇唬懷王,希望懷王能說實話。

  可沒想到,一股浩然正氣衝散了威壓,公孫文突然出現在了懷王背後。

  「老匹夫!」公孫文怒喝一聲,「你且與我一戰,莫要為難陛下!」

  「陛下?」粱世祿愕然道,「賢康!他竟然叫你陛下?你當真有謀逆之心!」

  懷王沒想到公孫文會突然衝出來,一時間慌了手腳。

  粱世祿怒喝一聲,施展了九品技,龍怒之威。

  雖是九品技,但這一技能的控制力最為驚人,同是三品,公孫文立刻低頭。

  懷王也要低頭,雖然有霸道修為,但他只有八品。

  粱世祿腳尖點地,要發動三品技,唯我獨尊。

  三品技的唯一弱點就是慢,籌備的時間很長,發動的時間也很長。

  可如果讓他發動成功,所有三品以下的人,都會失去戰力。

  屆時只剩下一個公孫文還能戰鬥,但公孫文傷的太重,儒家又不擅長單殺,和粱世祿交手,勝算渺茫。

  從進門起,粱世祿就一直站著沒動地方,他一直在醞釀三品技。

  如今技能已經籌備到位,只等釋放,公孫文試圖上前,打斷其施法,又覺威壓襲來,不自覺的低下頭去。

  粱世祿一夜沒睡,他對今天這場戰鬥做了充分的準備。

  他知道懷王府上有不少高手,如果這些人一擁而上,他還真未必能抵擋得住。

  用九品技拖住公孫文,等唯我獨尊之技施展之後,其他人在一個時辰之內無法靠近他,屆時只要專心對付公孫文就好。

  戰術非常合理,然而粱世祿做夢也想不到,一名男子戴著面具,突然衝進正廳,舉劍刺進了粱世祿後心。

  這怎麼可能?

  這人在龍怒之威之下,應該立刻低頭,怎麼還可能靠近我?

  我有一身王霸之氣護體,他為什麼一劍就能傷了我?

  怎麼感覺我的修為好像被拉低了。

  三品技被打斷了,粱世祿的精神有些恍惚。

  他想起了一件事,在徐志穹殺梁玉明的時候,梁功平的技能對徐志穹也無效。

  難道他們都有邪道修為……

  思索間,公孫文已經到了近前,施展天命率性之技開始猛攻。

  粱世祿奮力反擊全然無效,這才意識到對方用了三品技。

  身後那名男子還在用長劍猛砍,又有幾名戴著面具的人衝進了正廳。

  他們不敢下手,對方畢竟是蒼龍長老,他們在等待懷王的命令。

  公孫文喊道:「陛下,不能再有遲疑!」

  粱世祿看著懷王,眼神迷茫道:「賢康,你當真要如此?」

  懷王木然良久,指著粱世祿道:「誅殺此賊!」

  陰陽修者用法陣封住了正廳。

  一眾高手圍住了粱世祿。

  「賢康,吾兒……」

  ……

  一個時辰過後,粱世祿氣機耗盡,鮮血流干,被朱雀修者用四品技金烏之火燒成了灰燼。

  懷王看著一地灰塵,不知所措。

  公孫文道:「這老賊有來無回,蒼龍殿勢必生疑。」

  陰陽五品兼殺道七品修者道:「屬下能做一陰陽傀儡,暫且支應一時。」

  「縱使支應,也至多支應一日,陛下今夜必須起兵!」

  懷王抬頭道:「可事出倉促,只怕……」

  「陛下不必顧慮,」公孫文道,「臣,已有良策。」

  說話間,公孫文咳嗽幾聲,咳出些血沫。

  懷王吩咐道:「快,再取些藥來!」

  公孫文又喝了一碗湯藥,只覺渾身氣力十足。

  「陛下,臣今已有獨擋禁軍之力,請陛下速速召來葉安生,讓他率苦修工坊,今夜從東華門攻打皇宮。」

  東華門,就是皇宮的東門。

  懷王道:「既是夜襲皇宮,理應直取昏君,昏君夜裡必然在內廷歇息,東華門離內廷遠了一些。」

  公孫文道:「陛下聖明,讓苦修工坊強攻東華門,乃是佯攻,臣昨夜在東宮惡戰,東宮附近必定加緊布防,陳順才那奴才也必定留守東宮,陛下則帶上人馬,直取拱宸門(皇宮後門),至內廷,誅殺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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